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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推出第19部长篇小说《秦岭记》:写好中国文字的每一个句子

现代快报讯(记者 郑文静)被誉为“文坛常青树”的贾平凹,自1973年发表文学作品以来,从事文学创作已近五十年,出版过大量作品。5月10日,人民文学出版社重磅推出贾平凹新作、长篇笔记小说《秦岭记》,这是贾平凹第一部以“秦岭”命名的作品,也是他的第19部长篇小说。

贾平凹推出第19部长篇小说《秦岭记》:写好中国文字的每一个句子

突破文体疆界

写出不一样的东西

贾平凹成名于20世纪80年代。1987年,第一部长篇小说《商州》,写的就是老家商州地区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乡村的淳朴生活。次年再发长篇小说《浮躁》,斩获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也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坛的地位。2008年,《秦腔》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这是陕西作家中继路遥《平凡的世界》、陈忠实《白鹿原》之后的第三部获得这个奖项的作品。

2011年,出版67万字的长篇小说《古炉》,获得“施耐庵长篇小说奖”、第四届“红楼梦文学奖”。

之后,贾平凹几乎每年都有新作问世。2013年出版《带灯》获评“2013年度中国好书”。2014年推出的《老生》于2016年获得第六届“中华优秀出版物图书奖”。2018年的《山本》则是作家历时多年,深入秦岭数次所书写的告慰秦岭的一部奇书。2020年的《暂坐》也广受好评。

从商州到秦岭,贾平凹步履不停,这些扎扎实实的作品,呈现出其文本和内容的求新求变,可谓每部都是一次变脸,文体也愈加丰富多姿。这次《秦岭记》的出版更是带来了不一样的文本体验——笔记体小说。

创作这部作品时,贾平凹说,他不想写现在流行的小说与散文,想突破文体疆界,写出不一样的东西。他认为,小说可以借鉴散文笔法,散文又何尝不能吸纳小说笔意。于是不一样的《秦岭记》诞生了。

贾平凹推出第19部长篇小说《秦岭记》:写好中国文字的每一个句子

携带《山海经》《聊斋志异》

所蕴藏的传统文化基因

这一次,贾平凹重返生于斯长于斯的秦岭大山,携带《山海经》和《聊斋志异》等所蕴藏的传统文化基因,将秦岭里的物事、人事、史事悠悠道来,奉献出一部在心里累积经年的秦岭山川草木志、动物志、村落志、人物志。

《山海经》写先民行经的山水以及对世界的想象,是保存中国古代神话材料最多的一部古书,也是中国历史的另一种形态,涵盖了中国上古时期的地理、天文、历史、神话、气象、动物、植物、矿物、医药、宗教等的诸多内容;《聊斋志异》则是用近五百个短篇故事,在继承魏晋志怪和唐宋传奇的基础上,以其异彩纷呈的人物故事、不同流俗的美学思想,成为中国文言小说的瑰宝。

有评论家说贾平凹早在写《商州》 的时候,已在内心对《山海经》致敬,后来的很多作品中,也隐约可见《聊斋志异》的故事讲法。而《秦岭记》正是作家沉潜累年、积淀半生的“一个人的山海经”“一个人的聊斋志异”。

的确,在《秦岭记》中,读者可以看到:可以听懂人话的忠犬;高僧进入便会流出泉水的山洞;人抱着哭,叶子就会一起流眼泪的皂角树;可以进入别人梦境的小职员……这些故事带领读者突破局促狭窄、一地鸡毛的现实,进入到一个混沌磅礴、雄浑开阔的境地,让读者产生出对传统文本的兴趣和想象,产生阅读当代的《山海经》《聊斋志异》之感。

正如本书设计师所言:这是一本充满魔幻色彩的传统大书,一部贾平凹最新奉献的长篇笔记小说,一座混沌磅礴的深山大山,互不关联的三个存在就像艺术设计中的异质同构一样,指向了同一个主题——连绵不绝的中华文脉。

作家七十年来的生命洞察

讲述悠远而现代的故事

“生命就是某些日子里阳光灿烂,某些日子里风霜雨雪……”

“生有时,死有地啊,其实人是一股气从地里冒出来的,从哪儿冒出来最后又从哪儿回去。”

“不论是人是兽,是花木,是庄稼,为人就把人做好,为兽就把兽做好,为花木就开枝散叶,把花开艳,为庄稼就把苗秆子长壮,尽量结出长穗,颗粒饱满。”

《秦岭记》中的这些感悟来自作家七十年来的生命洞察。这些语句没有花哨的修辞,所有的文字就像是从土地中生长出来一样,朴实无华而又充满真诚与灵性。就像贾平凹自己说的那样:“所写的秦岭山山水水,人人事事,未敢懈怠、敷衍、轻佻和油滑顺溜,努力写好中国文字的每一个句子。虽然是蚊虫,落在了狮子的脸上,它是狮子脸上的蚊虫,绝不肯是螃蟹上市,捆螃蟹的草绳也卖个好价钱。”

贾平凹作品一向既传统又现代。《秦岭记》就是这样一部用古朴浑厚的文字,讲述悠远而现代的故事,读来趣味横生的作品。

“笔记小说古已有之,鲁迅曾将这种内容较为驳杂、写法较为自由的文类大致分为“志人”和“志怪”两种。《秦岭记》两者兼有。行文貌似实访照录,本事趋于志异奇谈。阅微杂览间,隐约可见生存的时变境迁之痕、风俗的滤浊澄清之势,以及山地深处的人生底细和生活况味。”《人民文学》杂志主编施战军这样说起《秦岭记》的文体特色。

几十年来一直写秦岭

把自己写成了这里的一棵小树

“平凹先生的故乡在南北会合地,这种南方的灵秀、北方的粗犷之间,对一个作家的创作心理的影响,以及西北地区的文化跟中原、南方的文化之间非常微妙的一种结合,我觉得这形成了贾平凹先生的很多深层创作心得。”作家莫言曾经这样说到故乡对贾平凹创作的影响。

贾平凹是土生土长的秦岭人——“我就是秦岭里的人,生在那里,长在那里,至今在西安城里工作和写作了四十多年,西安城仍然是在秦岭下。”

在《秦岭记》的后记中他直言: “我笑我自己,生在秦岭长在秦岭,不过是秦岭沟沟岔岔里的一只蝼蚁,不停地去写秦岭,即便有多大的想法,末了也仅仅把自己写成了秦岭里的一棵小树。”

的确,贾平凹“一直在写秦岭”,“秦岭”也一直是贾平凹的创作根基,灵感源头。

2017年写《山本》时,贾平凹说秦岭是“一条龙脉,横亘在那里,提携了黄河长江,统领着北方南方”。

2021年再写《秦岭记》,写毕,他却不知还能怎么去说秦岭:“几十年过去了,我一直在写秦岭,写它历史的光荣和苦难,写它现实的振兴和忧患,写它山水草木和飞禽走兽的形胜,写它儒释道加红色革命的精神。先还是着眼于秦岭里的商州,后是放大到整个秦岭。如果概括一句话,那就是:秦岭和秦岭里的我。”

作为一位长期写作的作家,贾平凹平时出省或是出国的时间并不多,他的生活大环境一直是在秦岭之中,这个大环境赋予了贾平凹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他也一直诚挚之心描绘秦岭的一草一木。从《秦岭记》中可以看到,贾平笔下的山川、草木、花鸟、虫鱼都是有灵性的,它们不仅有自己的生活态度、生命姿态,还不断地以自身的存在状态和时间因缘无言地提醒着每一位进入“秦岭”、或者生活“秦岭”里的人:尊重传统、敬畏自然、护佑生态,方为人与天地万物的共存法则。

(出版社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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