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098）新婚之夜，我妈在吴杰的褥子上放了条白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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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7月15日，我和吴杰坐火车去长春旅行结婚，下午从长春回到九台家中。家里一点结婚的气息也没有，没有通知亲戚朋友，也没有贴红喜字，我家的近邻王嫂都不知道这一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回到家里以后，我来到了自己的屋里，坐在炕上面看书，我看的书是手抄本《第二次握手》，这本书里主人公苏冠兰和丁洁琼的爱情故事，深深的吸引了我。

我和吴杰从长春回来，回到家里以后，我三个妹妹就开始数落她。我大妹妹井兰对吴杰说：

“嫂子，你和我二哥结婚这件事情，都成了新闻了，你们定好了在5月1日结婚，我妈摆了八桌酒席。亲戚朋友们都来了，可是当天新娘子不来，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家出尔反尔，你们家这是办的啥事儿呀？”

我二妹妹井凤接着说：

“这件事情左邻右舍都传遍了，我二哥也不是找不到媳妇儿，没有你们家这么办事儿的。你们农村人办事儿就是差劲儿，要不然怎么都管你们叫屯二迷糊呢？”

我小妹妹井坤也说：

“嫂子，你这一回跟我二哥结婚，还能不能黄了呀？我大哥和我大嫂结婚以后，就搬出去单过了，你和我二哥结婚会不会也搬出去单过呀？你们要是搬出去了，我们怎么办呀？”

我大妹妹井兰18岁，二妹妹井凤14岁，小妹妹井坤11岁，这三个小姑子说话就像连珠炮一样，像三挺机关枪，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妈看到吴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吴杰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帮助我妈干活。吴杰和我妈一边聊天儿，一边开始烧火做饭，那时候婆婆强势，儿媳妇儿弱势。吴杰干活是一把好手，忙里忙外地把饭做好了，吴杰把吃饭桌子放到了炕上，招呼我爸我妈，我三个妹妹吃饭。我爸我妈坐在炕头儿，我三个妹妹井兰、井凤、井坤坐在炕梢，我拿着那本书坐到了炕里面。

吴杰站在屋地下，给每个人盛了一碗饭，把菜碗放在桌子的中间，把筷子放在每个人的跟前。大家端着碗吃饭，吴杰站在屋地下伺候着，别人吃完一碗饭，吴杰接过饭碗来，再给盛一碗。她站在屋地下忙活着，那时候都非常能吃，一碗饭都吃不饱，吴杰自己也不吃饭，站在屋地下给大家盛饭盛菜。

我一边吃饭，一边看书，我妈看到我吃饭还在看书，就伸过手来把我手中的书抢过去，扔在了炕上。因为我吃饭的时候看书，我妈说过我好多次，我又从炕上把书拿起来，一边吃饭一边看。我妈口中嘟嘟囔囔的骂着我，我爸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我三个妹妹和吴杰问这问那的，吴杰笑着和她们说话。

吃完了饭以后，吴杰把碗筷和剩饭剩菜端到外屋，自己蹲在锅台旁边吃饭。吃完了饭以后，吴杰刷锅洗碗，收拾屋子，我妈看到吴杰任劳任怨，高兴地和我爸聊天儿，我爸伸出了大拇指，夸奖吴杰。我妈也说娶了个好媳妇儿，天黑下来了，我妈督促我和吴杰早点儿睡觉。

我家住在县城里面，住的是房产公司的房子，每个月交两元钱房租，我结婚的房子是在后面接出来的。原来的后窗户，改成了房门，我做了一扇拉门也不占地方。我和吴杰住的屋子里面，是西面的顺山炕，在炕上面的西墙开了一个小窗户。这个小窗户和王嫂家的后窗户直角相对，相距不到两米远。

我住的房子从主房的后面接出来4m多，屋子里面一条4m长的炕，在炕梢摆着一套带被套的炕琴。吴杰还在忙活着收拾屋子，帮助我妈缝补衣服。我大妹妹井兰过来给我们铺好了被褥，那时候没有电视，也没有手机，大多数老百姓天黑了以后就早早地睡觉了。

我妈对吴杰说：

“别忙活啦，早点儿睡觉吧，我还等着抱大孙子呢。”

吴杰红着脸，放下手中的活儿，推开拉门儿来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我坐在炕上看书，还没有钻进被窝儿呢。虽然这一天是我俩结婚的日子，可是我跟吴杰这一天也没有说几句话，我俩从处对象到现在四年多了，也没有谈过心，从来没有说过甜言密语的悄悄话。

吴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

“井龙，睡觉吧。”

炕上面并排摆着两床被褥，我脱了外衣，拿着书钻进了炕头的被子里面，躺在被窝里看书。

这时候我妈在那屋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个包裹，从里面拿一条白毛巾，让我小妹妹井坤把那条白色的毛巾，铺在吴杰的褥子上面。

我妈说：

“井坤，你把这条白毛巾送给你嫂子，让你嫂子睡觉的时候，把这条白毛巾垫在屁股下面。”

我小妹妹井坤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妹妹井坤问我妈：

“妈呀，为什么给我嫂子垫上白毛巾啊？我二哥睡觉屁股下面垫不垫白毛巾？”

我妈对她说：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等到你长大了以后就知道了。”

我小妹妹井坤手中拿着那条白色的毛巾，推开拉门儿，来到了炕沿跟前儿。她爬到炕上，掀开了吴杰的被子，把那条白毛巾放在了褥子上，然后看了吴杰一眼，又伸出舌头对我做了一个鬼脸儿。我小妹妹井坤下地，跑回了屋子里，吴杰也羞答答地脱下了外衣，钻进了被窝里面。吴杰看了我一眼，我也没有搭理她，趴在炕上看书。

又过了一会儿，我妈的屋里已经熄灯睡觉了，我妹妹还睡不着，让我妈给她们讲故事听。我妈经常讲一个故事，在故事中一个人问“什么多来?什么少?什么欢喜?什么烦恼?”一个人回答“星星多来月亮少，娶媳妇儿欢喜，出丧烦恼。”那个人说不对，是“小人多来君子少，借钱欢喜还钱烦恼。”又过了一会儿，看到我们这屋里还亮着灯，也没有什么动静。

我妈说：

“井坤，到你嫂子那屋去看一看，这么晚了，咋还不闭灯睡觉呢？”

小妹妹井坤下地推开拉门儿，跑到我们的屋子里，看到我还趴在被窝里看书，小妹妹井坤就喊了起来。

“妈呀，我二哥没跟我嫂子睡觉，他自己躺在被窝里看书呢。”

我妈对我二妹妹井凤说：

“井凤，你过去，到你嫂子屋里，把你二哥的书抢过来。”

我二妹妹井凤，跑到我们的屋子来，把我手中的书抢走了，还随手关了电灯，然后拉着井坤回到了我妈的屋子。

我妈在那屋里又喊了一声。

“你们快点儿睡觉吧。”

我大妹妹井兰说：

“井凤，井坤，你们两个人到拉门儿那儿去听一听，听一下嫂子那屋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我和吴杰躺在各自的被窝儿里，7月份的天气非常炎热，我拉开窗帘儿，推开窗户。一股凉风飘进屋子，一缕月光也照进了屋子里面，我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身边的新娘子。吴杰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那一片土地也需要耕耘，春天不下种子，秋天就不会有收获。

我妈看到我两个妹妹还守在门旁，就大声的喊着。

“井凤，井坤，你俩快点儿过来上炕睡觉吧。”

我大妹妹井兰还问了一句：

“你俩听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井凤和井坤摇摇头，两个人上炕睡觉了，一切都静下来了，我妈和我三个妹妹都进入了梦想。这时候我和吴杰都睡不着，一场激烈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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