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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石阶上的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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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泓治/文 江应声/摄

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几岁了,印象中应当是小学一二年级的样子,还住在老家。老家旁边,是一座香火极旺的妈祖庙。

庙里时常有一些祭祀活动,每到这些日子,高高悬挂的广播喇叭便在清晨五六点的时候,唤出咿咿呀呀的唱词,将小孩子的美梦破坏。

老家有两层楼,楼下一墙隔着的,是镇上最大的幼儿园。肚子上有一道刀疤的老爷爷和他的老伴,在幼儿园里看门,我时常在那里骑自行车玩耍。

正午石阶上的老奶奶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楼下的幼儿园和妈祖庙是我玩耍的天堂。

妈祖庙外有一对石狮子,我常在无聊时爬到一座狮子的背上,一坐就是一个下午。迎面是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各色各样的行人往来。牵着孩子的母亲,蹙着眉头像是在抱怨着什么;将手机放在耳边的年轻人,一脸满足愉快;一对情侣走了过来,彼此对视时甜蜜的爱意在空气中流动......

我在心里勾勒出他们各自的故事,在小孩子稚嫩的视角里,为他们点缀上斑斓色彩。

呆得久了,有的时候我也遇上一些有趣的人、好玩的事。这些人和事充盈着我的童年,也让长大后的我回忆起来倍觉温暖亲切。

正午石阶上的老奶奶

一个周末的中午,我下楼玩耍。位于北回归线上的我的家乡,夏秋时节,正午的太阳总是毒辣辣的,我通常不太愿意在这个时间点出门。

但那天我下了楼,在幼儿园围墙外低矮的石阶上,我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不知怎的,我走过去和她搭话。

我不记得自己问了什么了,但还记得她嘴里一直嘟囔着的,是她家里的状况,有几个孩子、住在哪里之类的话。

我站在她跟前,她并没有看向我,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话。像是我的到来触发了什么开关,让原本只是静静坐着的她打开了话匣子。

我于是坐下来,仔细听她说话,虽然翻来覆去总是这么一两句。到了某个节点,她像是转回了原位的发条,在一次重复完了之后又开始一言不发。

正午石阶上的老奶奶

发现和老奶奶搭不上话,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看着滚烫的大地,不由得又一次对老奶奶说:这么热的天,我给您拿个面霜抹一下手吧,免得您被晒伤了(虽然回想起来,我并不知道面霜与防晒有什么关系)。

老奶奶没有看向我,依然是一言不发。

没有等到回答,我扑哧扑哧上了楼,在妈妈的梳妆台上找到她平时用的面霜,在她一脸的疑惑中跑下楼,打开盖子裹了厚厚一层在手上。

我牵起老奶奶的手,在她手背涂上面霜,接着在脸上涂上一层。老奶奶没有丝毫的迟疑或反抗,看着阳光下泛着光亮的自己的手,眼神是如水的宁静。

做完这一切,我盖上面霜的盖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又怕妈妈对我这一系列奇怪举动感到担心,我就把面霜拿上楼。可是当我再次回到楼下的时候,我发现石阶上已经没有老奶奶的身影了。

我极目四望,却找寻不到她的踪影。

正午石阶上的老奶奶

要知道,我家楼下是一大片的空地,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需要走上几分钟才能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更何况她还是个腿脚不太利索的老人。周边的建筑只有一座妈祖庙和幼儿园,我往庙里左瞧右瞧看不见她,幼儿园的大门中午也是紧锁着的。

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她的忽然的消失,正如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她忽然的出现一样。

这件事情我一直记着,一直没有头绪。直到写下这篇文章,写下香火旺盛的妈祖庙之后,我突然有点释怀了。常来庙里祭拜的信徒,在大殿前跪着许下愿望后,要将“金纸”在大红葫芦外壳的焚烧炉里化掉,像是筹码与愿望的等价交换。焚烧后升起的烟雾像是对神灵的呼喊,人们大声问:知否知否?答案深邃而神秘。

正午石阶上的老奶奶

老奶奶的存在或不存在,是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她的来与去合不合理,不如就交给这份神秘处理吧。我在心里烧起“金纸”,顺着烟雾投递这份疑惑:是否是否?

烟雾氤氲着升上了天,朵朵云彩间,我像是见到了老奶奶的身影,在一间小小屋子里。屋外是遍地的绿植与叽叽喳喳的鸟群,屋里是她一直念叨的亲人朋友。铺好的餐桌上满是佳肴,老奶奶带着笑容一旁坐着,眼神是如水的温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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