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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文|面对令人绝望的环境却想有所作为——茨威格逝世80周年

荐文|面对令人绝望的环境却想有所作为——茨威格逝世80周年

■编者按

今天是茨威格逝世80周年。他被誉为“历史上杰出的传记作家”,也是20世纪欧洲人文知识分子的典范;他是世界公民,也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精神流亡者。我们重读他的人生故事与著作,不仅因为茨威格的作品正如他的人生,是对人道主义最优美流畅的诠释,更是在追忆和纪念他笔下已经远去的黄金时代,以及所承载的不朽的人文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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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王抒

01

和鲁迅同时代的

西方文学大家:茨威格

斯蒂芬·茨威格出生于1881年,去世于1942年。他和中国的现代的著名的文学家鲁迅是同一年出生的,所以我们做这个类比,我们大概有一个更亲切的认识,就是他是鲁迅的同龄人。

他是奥地利的一位作家,而更重要的身份,他是一个犹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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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犹太知识分子,生长在19世纪末、20世纪的前半叶,这既是他们的一种幸运,因为他们经历了如此波澜起伏的一个时代,但更多的是巨大的不幸,因为他们面对着一种要毁灭他们整个民族的这样的一种巨大的邪恶力量。

茨威格的出名,一个是因为他写了大量的中短篇小说,所以他可以算是中短篇小说的巨匠,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他擅长人物的心理分析。据说他和另一位奥地利的文化名人弗洛伊德关系很好,我们知道那是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者,所以他的文学创作大概也受到了弗洛伊德的一些影响。

他更为全世界人所知的是,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名的传记作家,他写过许多重要的传记。我在国家博物馆做策展人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展览,叫“列夫·托尔斯泰与他的时代”,当时“最后的尾声”那个篇章,我就用的是茨威格写的《托尔斯泰传》中对托尔斯泰的评价,来去作为一个结束。

02

一位犹太作家

从欧洲流浪到巴西

茨威格本来是出生在一个犹太商人家庭,所以生活是很优越的,是标准的欧洲中产阶级生活,不用为柴米油盐去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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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20世纪30年代,奥地利也陷入到了纳粹的魔爪之中。1938年,希特勒就吞并了奥地利,宣布德国和奥地利合并到一起,那么就开始去大肆地去迫害犹太人。茨威格没有办法,茨威格就移民到了英国。

我们知道,1939年,第二年,他非常幸运,在一场铁幕降临之前,他已经来到了自由世界。但是1939年,很快二战就爆发了。这个时候欧洲包括英国也面临着一种战争的危险。于是茨威格又离开了伦敦,辗转纽约,最后到达了巴西。

在巴西,他受到了巴西政府和人民的欢迎,因为当时的巴西觉得,有一位在整个的欧洲享有如此声誉的一位文化大师来到自己的国家是一种荣幸,所以他是巴西政府的座上宾,受到很好的优待。

在1941年,茨威格出版了他晚年非常重要的著作,叫《象棋的故事》和他的自传,他人生的最后一本书,叫《昨日的世界》。这两本书都在控诉法西斯的思想专制对于知识分子和整个世界的伤害。

写完《昨日的世界》不久,到1942年初,茨威格和自己的妻子夏洛特·阿尔特曼,就在里约热内卢附近的一个地方,两个人服了镇静剂,双双自杀。

他在自杀前,他留下了一个遗书,这个遗书是写给巴西政府的。他的意思是说,我的自杀不是因为对巴西不满意,我感谢巴西政府和人民对我的爱戴,我的自杀是出于自愿和理智的思考,我是出于对一个我的精神家园欧洲毁灭的一种沉痛。

这就是茨威格的故事,茨威格的经历。

03

茨威格的世界文化主义

我们下面来看知名文学评论家克莱夫·詹姆斯在《文化失忆》这本书里所写的茨威格。詹姆斯说,斯蒂芬·茨威格出生于维也纳的黄金时代,铭记文化世界主义观念,从过去寻找这些观念的根源。斯蒂芬·茨威格是人道主义的化身,所以他最后选择自杀,这本身就令人信服地表明,我们所高度珍视的东西,只有在自由的环境才能留存。

这里有几句话,这是一篇非常伤感的文字,这里有几句话都深深地触动了我。比如这句话,“面对令人绝望的环境却想要有所作为的故事”。我们的一生中也许会不时遇到令人绝望的环境,那么在面临绝望的时候,我们怎么去做,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只能去抵抗绝望。我们还要在一个绝望的环境中去有所作为,这常常是许多人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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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有一个词叫做“铭记文化世界主义观念”,这是在说茨威格他的价值体系,他的价值体系就是叫文化世界主义,或者说我们前面所提到的这本书的一个主旨,这本书的核心理念是,他要去寻找普世的人文主义,这是启蒙运动之后,在西方世界所真正诞生起来的一种价值体系。

这种价值体系在倡导我们,让我们超越这种狭隘的国家、民族、地域、宗教的界限,和不同运命区域的人,相互交流,相互握手。

还有一个词是人道主义的化身。茨威格的人生和他的作品,毫无疑问是对于人道主义的最优美而流畅的一个诠释。

詹姆斯在这里引用了茨威格的最后一本书《昨日的世界》中的一句话。这句话说,这是茨威格说:

“我们在那里曾共度温馨的时光,从阳台上眺望美丽宁静的风景”。

然而我们有谁没有怀疑过,正对面的贝希特斯加登山上,有个坐在那里的男人有一天会毁了这一切。贝希特斯加登是今天在德国南部靠近奥地利的阿尔卑斯山中的一个风景区,我曾经去过那里,这个风景区现在其实在中国的导游手册上很有名,我们中国人喜欢管它叫国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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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那个男人指的是谁呢?就是希特勒,希特勒的家乡就在贝希特斯加登。

詹姆斯对这句话展开了论述,他说,

温馨的时光在德语里听上去没有那么俗套。茨威格在萨尔斯堡有幢房子,阳台上可以远眺边境那边的德国,远眺那座灭绝天使正蓄势待发的山峦。如果希特勒朝另一个方向看,他就会看到在茨威格的阳台上,有一切他决心消灭的东西,并不仅仅因为那属于犹太人,欧洲文化界所有重要的人物都认识茨威格,这是他的天赋之一,他相信与文明人的交往。

然而从长远来看,这个信念可能也葬送了他的性命。1942年,他在巴西自杀时,已经知道纳粹不可能赢得战争,但纳粹已经赢得了针对阳台聚会的战争。

萨尔斯堡就在贝希特斯加登的北面,离着非常近,所以在萨尔斯堡正好可以看到希特勒的家乡,那是一片非常美丽的地方。我在2016年到那里去自驾的时候,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如此美丽的世外桃源的地方,会诞生希特勒这样的恶魔。而走过贝希特斯加登就是另一座莫扎特的故乡——萨尔斯堡,这也曾经是茨威格所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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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阳台是一种象征——在詹姆斯笔下,它象征着一个文明的舞台,全世界各个地方仰慕茨威格的文化人,会在这里和茨威格聚会、交流。

这种文化世界主义,也就是我们现在经常所说的一个普世价值的社会,简单地说就是别人认为不好的东西我也认为不好,别人认为好的东西我也认为好。

在伦敦,你在地上吐一口痰是不文雅的,在北京,你在地上吐一口痰也是不文雅的。在北京你要遵守各种各样的规则、规矩,你要开车的时候在斑马线上礼让行人,在伦敦也应该是这样,在纽约也是这样,在新德里是这样,在阿富汗也应该是这样,这就是普世价值,没有那么复杂。

“我们是失落的一代,再也看不到统一的欧洲。”在埃尔温·里格尔写的《茨威格传》中说,茨威格在临终时说了这句话。

詹姆斯认为,茨威格这一代人面对的是更可怕的敌人,然而他在1942年自杀一事永远笼罩在神秘当中,他与当时的形势似乎不太相符,美国人已经参战,纳粹看上去已经不可能获胜了,他也没有理由认为等到战争结束后,自己不能取回荣耀的国际地位。

但茨威格要面对的是心灵的问题。尽管他功成名就,拥有众多声名显赫的朋友,但他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绝望的边缘。从他醒悟之始,茨威格就把一切都倾注于一个延绵不绝的欧洲人文主义遗产的观念。等到纳粹上台,他的悲观情绪无处可以排解,只能进一步陷入绝望。

04

茨威格也许

与王国维相似?

茨威格的自杀让很多人大惑不解,因为此时他已经逃离了纳粹的控制,而且在巴西成为政府与民间的座上客,他生活条件很好,他也可以自由地思考,可以自由地出版。

而此时,欧洲战场已经走过了转折点,英美同盟的胜利已经指日可待,希特勒已经日薄西山,为什么他要在这样的时刻会自杀?这是许多人不理解的。

就好像我们中国人,我们不理解1927年在北伐的这样一个大背景下,著名的大学者王国维会在昆明湖自杀这件事一样,我们不理解,我们不理解一个人文化的毁灭,他自己所钟爱的,他生长的那一片文化的土壤被毁灭之后,对于他内心的摧毁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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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茨威格的绝望,我觉得我们可以用1927年王国维先生自杀之后,清华大学另一位国学院的学术大使陈寅恪先生为他写的一个挽联的序上的一句话来作为一个解释,陈先生这样理解王国维的死,他说:

“凡一种文化值衰落之际,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其表现此文化之程量愈宏,其所受之苦痛愈甚。”

我们可以说,陈先生是王国维先生的知音,我们甚至也可以说,陈先生是茨威格的知音。真正的文化人的心中,我们都可以看到一种共同的价值观,这就是对人文主义的热爱,对人文主义水乳交融的情感。

-end-

本文转自:

博雅小学堂中国有影响力的家庭人文教育平台

致力于学习型家庭的亲子共学与终身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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