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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南读书会重启:八年来,一直努力恢复文学源远流长的活力

“各位朋友,久违了!”

2月12日,因疫情暂停的思南读书会在八周年特别活动上正式重启。面对满满当当的市民读者,主持人、评论家李伟长深情地说:“从2014年2月15日第一期思南读书会到今天,我们已经做了383期。八年了,这意味着过去有383个星期六的下午我们一起度过,我们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时光都在变成艺术。”

思南读书会重启:八年来,一直努力恢复文学源远流长的活力

2月12日,因疫情暂停的思南读书会在八周年特别活动上正式重启。(若无说明,思南读书会供图)

思南读书会由上海市新闻出版局、上海市作家协会、中共上海市黄浦区委宣传部主办,思南公馆承办。它从上海书展·上海国际文学周延伸而来,被誉为上海面向世界的“城市文学会客厅”。

八年时光里,这里迎来了1500多位嘉宾与7万多位读者,还曾走出国门,亮相第71届法兰克福国际书展。许多个周六的下午,大伙早早地在思南文学之家排起长队,经常里屋位置不够了,还有人干脆站着或者席地听完,他们与奈保尔、阿列克谢耶维奇、彼得·汉德克、莫言、王安忆、阿来、格非、毕飞宇、韩少功、金宇澄等海内外杰出的写作者共同见证了风雨无阻的文学与思想盛宴。

也是在这八年里,“思南的故事”还以更丰富多元的方式走进大家的生活:2017年2月,以寻找、甄别、分享当代优质文本作为宗旨的《思南文学选刊》创刊;2021年10月,《思南文学选刊》联合《小说界》杂志共同设立并颁发了“首届短篇小说双年奖”;今年1月,为尝试重建文学阅读与更广阔的人文社科视野的密切联系,由思南读书会、《思南文学选刊》发起的首届“思南书单”正式公布。

在八周年特别活动这一天,评论家、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金理,作家、译者、艺术评论人btr,经济学家,上海财经大学教授梁捷,评论家、《思南文学选刊》副主编黄德海,评论家、《思南文学选刊》副主编方岩相约第383期思南读书会,与读者共同开启一场有关读书与生活的分享。这一场活动的气氛特别轻松与活泼,有读者说,就像参加了一场快乐的新春盛会。

思南读书会重启:八年来,一直努力恢复文学源远流长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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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南读书会八周年特别活动

希望文学与活生生的社会建立关系

话题很自然地从首届“思南书单”谈起,台上的嘉宾与主持人正好都是此次的评选评委。第一个发言的方岩直言:“思南书单,是2021年所有书单里最好的书单!”

为什么有这样的底气?他进一步说,首先这份书单不仅关乎文学,还试图建立文学和其他人文社科之间的联系,评委中既有作家、评论家,也有翻译家、人文社科学者、艺术策展人等,不少人还有多重身份。二是考虑到投票出现的书单仍然可能遗漏一些真正重要的作品,特邀每位评委从落选的作品中选出自己最为激赏的作品一二,在常见的“正榜”之外再设“特别推荐榜”。两榜合一,可谓“共识”与“偏见”的平衡与呼应。

思南读书会重启:八年来,一直努力恢复文学源远流长的活力

首届“思南书单”两榜合一

“我们会发现,今天的‘文学’越来越狭窄了,最后它变成了某种趣味、意象,或者意义。但‘思南’一直想把所有精神性的优秀文字拉入其中,比如思南读书会不仅讨论文学,也对人文社科的话题甚至某些社会现象进行探讨,《思南文学选刊》也会选入人文社科领域的文章,我们一直希望恢复文学源远流长的活力。”黄德海说,所以首届“思南书单”入选了很多传统分类意义上不属于“文学”的书目,它是包容的,开放的,希望与活生生的社会建立关系,而非局限在个人的小圈子里。

他以许宏的《发现与推理:考古纪事本末(一)》举例,这本书其中一章讲到二里头宫城的发现不是挖出来的,而是“想”出来的。“我们都以为考古就是挖出一个东西来断代,现在的考古却已经不全是这样。许宏是二里头考古队队长。二里头文化一直没有找到城墙,如果没有找到城墙就没有办法断定它是一个城,它的文明程度就需要打折扣,许宏于是展开合理的想象,根据宫殿位置推测往左多少里,往右多少里应该会有城墙,他们沿着这个方向果然发掘出城墙,整个二里头文化就形成了城的结构,这样才断定二里头文化可以作为成熟的文明标志。”

“为什么我们要尝试着把这些人文社科与文学恢复关系?因为在考古里,这些‘想’都有文学的成分。在丰富的人文社科作品里,我们会发现那里也包含了推理、悬疑等‘文学元素’,蕴含着比我们设想得还要出色或者精彩纷呈的东西。”黄德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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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思南书单”正榜书目

我们如何看待世界,如何与世界相处?

在这次评选中,金理特别推荐了阿部谨也的《花衣魔笛手:传说背后的欧洲中世纪》。1284年6月26日,一名身穿花衣的“捕鼠人”以笛声,引诱哈默尔恩市130个孩子出走且集体失踪。距今半个世纪前,日本史学家阿部谨也在西德哥廷根州立档案馆读到这则吹笛人传说,就此开始追踪这一事实化作传说后欧洲地区长达四百年的研究史。沿用今天的学科分类来说,这本书涉及中世纪史、传播学、民俗学、社会史、心态史等,但作者的本意恰恰是对惯常知识工作方式与路径的批判性反省。

经济学出身的梁捷推荐了费晟的《再造金山:华人移民与澳新殖民地生态变迁》。在他看来,这本书把澳新地区重新并入世界史的图景,不仅可以找回一段失落的历史,也可以对世界史的认识框架展开更深层反思。这一点对于华人尤其重要,因为华人的历史不仅在中原大陆,而是在全世界的几乎每一个角落。

“相应地,华语作家不仅仅在中国,也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btr说,他在评选中特别推荐了马来华语作家黎紫书的长篇小说《流俗地》,因为这部小说极具辨识度的叙事声音扎实而沉稳地绘出剧变的时代洪流中的草民众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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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思南书单”中的评委特别推荐作品。制表:澎湃新闻记者 罗昕

方岩特别提到,在“思南书单”的每个类别下,中文原创作品会与翻译作品放在一起。之所以这样设计,是因为他们希望在当代中文语境里审视外来文化的形态,而在相互对比中也会发现很多有趣的话题。“比如长篇小说正榜里,李宏伟的《引路人》与石黑一雄的《克拉拉与太阳》一样,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站在当下的处境,我们关于未来的推演和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当人类到达一定层面,该如何自处或者跟周遭世界相处?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的中文原创也好和翻译也好,其实又是殊途同归的。”

从现实生活中稍微喘口气,不时看看“隔壁人家”

金理表示,参加首届“思南书单”评选的一大原因在于“很想知道同行们这一年都读了什么”。和其他通过做推荐、写评语就“完成”的书单不同,“思南书单”的终评花了整整一个下午。评委们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对着候选书目一条条讨论过去。最后经过了三轮投票,才敲定了最终的“正榜”。也是在这一过程中,他还了解了其他评委心目中的“年度最油腻图书”“年度最让人失望图书”,感慨收获特别大。

在btr看来,书单就像是“不卖书的书店”,人们可以从书单里获得被推荐的内容。“大家在网上买书,上面会推荐你可能也喜欢的五本书,这五本书其实也是一份‘书单’,只是这样的书单是根据算法来的。如果就这样买书,你的口味会越来越狭窄,窄到只喜欢你喜欢类型的东西,我想‘思南书单’的意义恰恰就在于颠覆冷冰冰的书单,同时拓展你的视野。因为我们有这么多来自各行各业的人,这么多双眼睛,那么这样的书单有点像买手店的集合,汇集各种丰富多彩的东西。”

他还玩笑道,股市一天跌到几百点,一天可能亏了成千上万块,这时候不妨想想一本书才多少钱,“读书永远有这样的功能,让你从悲惨的现实生活中稍微喘口气。在你亏损的几千块里,稍微拿出几十块买本书根本不算什么,但你能够重新看待这个世界,说不定就能买到好的基金。读书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它可以让你在日常生活中稍微看到别的东西,就像我们在餐厅,吃着碗里的,也想看看别人桌上吃了什么,看着不错也来一份。所以‘思南书单’是很好的,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隔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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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南读书会的读者们

澎湃新闻记者还了解到, 今年不仅是思南读书会创立八周年,也是《思南文学选刊》创刊五周年,同步记录读书会发展历程的《在思南阅读世界》也已出版5卷,正在编辑的第6卷将保存思南读书会在疫情期间的阅读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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