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纯粹是对半年前苏小小墓旧文的回应，再度感谢讨论此文的朋友】因为“苏小小”文章是在半年前写的，故而许多材料我都已经忘记了，这次承蒙有这么多为朋友讨论，于是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这里说一下我目前的观点，结论是：柏石曼拍摄的并非慕才亭，至于是哪里我不知道。首先说并非慕才亭，此前我并没有仔细梳理过慕才亭的早期影像，有些影像我也确定不了时间，这次好好看了一下，《月月小说》1908年第二卷第9期上有一张高度模糊的照片（1），注释为“西泠桥”“苏小墓”。尽管模糊，但我们可以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他和图2是类似的场景，由此观之，至迟到1908年，慕才亭就以那个破败的形象在西泠桥头的那个位置了。而我在1900年《著作林》第15期《西冷吊苏小墓》中，也看到了“石栏亭子久荒芜”的语句。另外需要说明的是，刊载在1908年的期刊上，并不意味着照片拍摄于1908年，至于什么年代我不推测，后面会把它分开说。而参考目前研究柏石曼先生的最佳著作《伟大档案》一书可知，柏石曼两次到达杭州，最早一次是在1907年的12月。那么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柏石曼亭子是慕才亭，那么就有下面两种可能：一是假设1、2图都拍摄于柏石曼到达前，那么条件就是：1900年破败~拍下1、2图~1907年12月前完成大修，并堆一座小山，1907年12月，柏石曼拍下来~1911年，佛利尔到达时（3），再度破败成图1、2的样子；二是假设1、2图惊人的都拍摄于1908年柏石曼到达后，那么条件就是：1900年破败~1907年12月前完成大修，1907年12月，柏石曼拍下来~1908年初迅速破败，并铲除小山。我想，以上两种可能，几乎无一可以实现。至于柏石曼第二次到达杭州，时间为1909年春，推理过程差不多。接下来我们来简单说说柏石曼可能的错误，作为一个拍摄超过8000张照片的人，他不可能不出错，以我目前正在梳理的巴蜀、湖北地区而言，他将德阳文庙误注为了广汉文庙，将长沙天心阁误注成了宜昌建筑，有时也出现过用大地名代替小地名的情况，如将夔州府巫山县建筑直接写作夔州府。但是，这张图的麻烦还是比较大的，因为柏石曼在此并非一个简单的注释，是有文段的，而且亭子和慕才亭真的很像。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我还未得而知。另外补充两点，1，有朋友问柏石曼引用他人照片的可能性。这个我想过，《祠堂》一书49页的当阳关陵为引用图，他有明确注释，所以我以为此图还是他自己拍的。2，因为这些西方学者在出发前大多会阅读西方资料，所以我想过西方文献误导问题，于是简单探索了一下，发现云飞得1906年《天堂之城》中有明确的英文苏小小墓描述，地点亦是孤山路西端，故而判断，这图就是柏石曼自己弄错了，并不存在西方人跑灵隐寺五百罗汉堂认马可波罗的尴尬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