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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白凤雏用胳膊把我勒住的时候,我反手扯住了他的头发。
一旁的裁判再也看不下去,直接喊了停。
原本是“冷面玉山郎”的俊男白凤雏,此刻脖子脸上都是我的指甲印。
看着看着,我心就有点虚。
他阴恻恻地瞧着我,朗声道:“小兄这挠人的功夫,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说完台下便哄堂大笑。
这里是京都最大的校场。
因为爹不顾我的意愿要跟白家联姻,我便乔装一番出来会会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顺便搅黄这场婚事。
本以为他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我在家跟武师傅学的在他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三五下就把我招式破了,被逼急我就上手挠了人。
此刻台下的围观群众乌压压一片,我脸色涨得通红,却也不肯就此放弃。
我提议再比一次。
白凤雏挑眉看着我:“你确定?”
我不服输地瞪着他:“当然!”
第二次比试以我的落荒而逃收场。
当时他欲要推开我,而我刚好跳起来挠他,于是他本该落在肩上的手落在了我身前。
我俩瞬间僵硬。
还是在台下的丫头丹果看见这一幕,大骂了一句“臭流氓!”我们才如梦初醒。
我反手就打了白凤雏一巴掌,接着嚎啕大哭。
白凤雏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我,讪讪地道:“对不住,我本是想推你肩膀……”
我哭的更大声了,长这么大,我就没这么丢人过。
白凤雏定定看着我鼻涕掺着眼泪往下流,且有越演越烈的架势,最后用只有我们两个听到的声音问:“秦大人知道你来校场找我吗?”
!
哭声戛然而止,我抹抹眼睛,眼神飘忽不敢看他,拉着虎视眈眈瞅着他的丹果,转身就走。
既然被识破了身份,我也不好久留,这事不宜声张,万一被爹知道我偷跑出来又要被罚跪祠堂,我这细瘦的两条腿可遭不住。
2
白凤雏是我的第33个相亲对象。
前32个都让我用各种手段吓退了。
爹爹为此没少让我跪祠堂、面壁、抄文章,但我依然不改,他问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儿郎,我说我不喜欢男的,喜欢女的。
然后我被他追着跑了半条街,最后被揍了一顿。
唉,理由是假的,但不想成亲是真的。
娘亲在我十岁时去世了,她一生的夙愿是做出这世上最好的点翠凤冠。
当时娘与我合作的凤钗已经成型,可就在第二轮打磨上色时,她突然吐了血,大夫说是积劳成疾。
爹找来了最好的药,娘在床榻上养了四个月,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临终前她一直拉着我的手,我明白她的心愿,我会继承她的遗志,做出最好的点翠凤冠。
点翠技艺细致而纯粹,需要十足的专注度,这必然会导致我的注意力很少分给家人,不愿恩爱夫妻成为怨偶,索性就不嫁人了。
3
我盯着新做的凤钗的染色微微出神。
跟白凤雏比武已经过去了十多天,白府还没要退亲的意思。
他不觉得我粗鲁吗?
白府是书香世家,白凤雏喜武,文也不差,当年若不是他缺考,估计现在朝堂里的状元郎早换了人。
听阿武探来的消息说他身边也并无通房侍妾,京中大半女子都对他趋之若鹜。
这样一位人中龙凤,发生过校场之事后却没点反应,这才更令我不安。
难不成,他是想先娶我然后再折辱我?或者觉得上次那个意外,让他产生了负责的念头?
不管是哪个因由,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让阿武给白凤雏递了口信,要约他一见。
悦阳楼。
雅间里,我与白凤雏相对而坐。
比武那日他穿一身粗布麻衣,戴着护甲,且我当时一门心思想让他退婚,并未仔细注意他的长相。
今日他穿一身藏蓝绸缎锦袍,衬的肩宽腿长,眉目风流,浑身透着一股富贵人士的慵懒,又有种桀骜不驯的意味。
平心而论,他的确当的起贵女们口中的“玉山郎”之称。
“白公子,今日约你前来,是为解除婚约一事。”
“哦?秦姑娘瞧不上我?”
他语调清扬,眼角上挑,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我避开他的目光:“白公子一表人才,可小女早已心有所属,因心爱之人名声有碍,从未与爹爹说起,所以才造成误会。”
“误会?秦姑娘这话,白某怎么听不懂呢?”
他看着我头上的点翠头钗,眉目渐深。
“实不相瞒,我爱慕鬼面将军,发誓非他不嫁。”
其实这就是胡扯呢,鬼面将军三年前在南边打了胜仗回朝,整张脸带着块铜皮面具,一点脸都没露,男人猜他长得奇丑无比,女人猜他俊美如仙。但谁都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他后来很快又去了战场,没了消息。
白凤雏曲起手指敲了敲茶杯,唤回我的思绪,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这么忠贞,他知道吗?”
我一噎,有点心虚:“他自然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了。”
说完他起身推门而去。
我吁出一口气,心知此婚约算是解了。
任哪个男人都不会容忍妻子心中有其他人,何况白凤雏这样的天之骄子。
此次见面后我安心在家待了十来日,结果白家还是没来退亲……
我百思不得其解。
再这么拖下去,拖到快成婚那天就来不及了。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白凤雏这条路没走通,那就换个人攻破。
4
“女侠饶命!”
“啪”“啊”
爹和白丞相进门的时候,我和丹果、阿威正扭作一团。
我抹花了因为剧情需要而做的“桃花妆”,丹果拿着麻绳跟我一起压住“劫匪”阿威,悉悉索索把他绑起来。
其他小厮丫鬟们装死的装死,嚎哭的嚎哭,扯架的扯架,这是我三个月来排的场面最大的戏。
全然没看到门口站着的人。
白丞相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再也维持不住平时的儒雅,嘴巴越张越大。
秦利川,说好的你家姑娘知书达礼,温婉可人呢?
“咳咳咳”
爹赶紧假装咳嗽几声想让我收敛点。
可惜我这个冤种闺女入戏太深,根本没听见。
最后他嗓子一痒,真咳了起来。等终于咳完,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
“秦卧龙!!!”
片刻后。
我心虚地站在爹和白丞相面前,看着他老人家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
“滚去祠堂跪着,晚饭前不准出来!”爹用颤抖的手指着我,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痛心疾首。
“这……利川兄,侄女是性子爽直,何必这么……”
白丞相纠结了下,还是开了口。
白家是书香门第,教养子女以温和为主,很少见这么暴躁的教育方式。何况是对女儿家,更应该以温和劝戒为主。
“成吧,看在你白伯伯说情的份上,去房间里面壁两个时辰。”
爹也冷静了下来,想着女儿现在毕竟有婚约在身,还是体面一些的小惩戒为好。
“得嘞!谢谢爹,谢谢白伯伯。”
看着爹瞥过来的眼色,我带着丹果他们溜之大吉。
留下白丞相在热风中凌乱。
怎么办?这彪悍姑娘不知夫人会不会喜欢。
至于自己儿子,管他怎么想呢?
他那一天天欠欠儿的,正需要彪悍姑娘治一治。
5
白夫人正在学习新的插花样子,见白相急匆匆的进门,一想便知是去过秦府了。
她放下手中刚剪好的杜鹃花枝,问白相:“今天见过秦家闺女了?”
“见过了。长的挺美。”
“秦夫人当年是京都有名的美人,温婉知礼,她的女儿应是也不差的。”
“就是性子过于活泼……”
“活泼点也好,正配凤雏这个闷性子。”
自从苏家遭贬去岭南后,儿子整天泡在校场打打杀杀,她担心他还想着苏妙儿,将来打一辈子光棍,因此特别希望有个好姑娘把他收了。
每次提起白凤雏的婚事,他都会皱眉:“娘,我如今事业……”
往往这时候话没说完,白相就先开口:“你就安安心心等着我给你铺路,将来做丞相。”
白相对武有阴影,他嫡亲大哥就是当年闹着学武,才二十岁就战死在了沙场。
当初就是一听儿子为了习武不想成亲,又听秦利川说自己闺女多好多好,他才脑子一热,压根没细问就拍板同意了秦白两家的婚事。
如今他已经见过秦姑娘,跟他想象中大有不同。
白相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夫人他今日的见闻,又怕一时半会找不到儿子下个相亲人选,最终选择了委婉告知。
他见夫人不甚介意,又想想自己“不走正路”的儿子,觉得秦姑娘也不是不能处。
出了府,白丞相直奔城东校场。
把儿子喊下来:“雏儿啊!”
“……叫我凤雏。”
他长到二十二岁,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他小名。
上次这么叫他的人已经去塞外刷马了,自此再也没有人敢那么喊他。
如今被自己亲爹叫小名,他脸色立刻就黑下来。
白相完全忽视他的不爽,摸了摸脸上并不存在的胡子,故作高深的说:“我今天见着未来儿媳妇了。”
白凤雏手一顿,似是来了兴致:“哦?爹觉得她怎么样?”
“那当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知书达礼,配你绰绰有余。”
白丞相并不知道儿子已经见过秦姑娘,深怕儿子从中作梗,把人家一通夸。
白凤雏闻言挑眉看过来:“是吗?”
“当然!”
“那就好!”
6
我最近有点烦躁。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白相见过我那么疯的一面后还能拽着婚约不撒手。
官家小姐因名声彪悍,吓退32个相亲者,丞相之子却赶着求娶
白凤雏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那我更不能嫁了啊。
去拜访白府的时候,白相父子都不在,白夫人刚从花房出来,手里还掐着支艳红玫瑰。
还未等她开口,我眼疾手快上前指着那朵花道:“哎呀,这月季开的真好,香气怡人,跟夫人您真真般配。”
白夫人身子明显一僵,将手中的玫瑰递给丫鬟,又净了净手,邀我去亭中小坐。
盛夏炎炎,亭子周边树林幽幽,有风微微吹来,莫明让人心情舒畅不少。
白夫人命人上了茶,开口第一句就镇住了我:“卧龙姑娘,你现在看的方向,中央那间房就是雏儿平时住的,城东和城西都有几栋宅子,城南城北也有,你们以后想住哪就住哪。我们两个老的不干涉。”
我悄悄咽下一口吐沫: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就你家有这个财力。
我这才想起,白夫人出身浙江世代卖盐的严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以前只是听闻,今日一见发现比我想象中还要富贵。
想想我要做的点翠工艺,用料都极为讲究,光靠爹那点俸禄和以前娘留下的铺子,根本支撑不了几年。
爹虽然有点经商之才,但他是官身,不好插手太多。
当年娘积劳成疾,有部分原因是自己赶制原料太费精力,最后累坏了眼睛才导致的。
其实原料可以采购,制作也更加精良,娘是为了节省银钱才要自己做。
白夫人这些话,真真是掐住了我的命脉。
见我有些走神,白夫人又说:“秦姑娘,我平时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有时也会去钱庄看看近日利是行情,想想钱生钱的法子。”
“别的我什么都不想管。”
“秦姑娘,你想不想学怎么做生意?”
“有时候光会做生意也不行,还得懂投资,让钱生钱。”
……
我不理解。
我这种看着连花都认不清的人,怎么就被天天泡花房的白夫人相中了呢?对我的各种毛病视而不见,还要带我一起搞钱。
白凤雏,你到底有啥问题啊?
我真是要顶不住了。
神思恍惚的迈出了白府,我被白夫人描绘的未来生活蓝图勾的魂不守舍。
我想发扬点翠手艺,也想靠这这门手艺赚钱啊,不然我们一家迟早饿死。
白夫人这大饼画的我一下吃撑了。
丫头丹果的脚步也轻飘飘的:“小姐,你这是要掉进金窝里了啊。而且白公子真是好看又有才,多少姑娘都求不来这个福分。”
“你……你别说了。”
我捂住心口,妈的,这该死的有一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7
我在家平复心情用了好几天,最终挣扎着清醒过来。
好话谁都会说,不能光听白夫人的一面之词,万一是说说而已,我却当了真,不就完犊子了吗。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退婚这事还得继续。
不知道派出去的阿文阿武那边有没有收获。
白凤雏和苏妙儿的事,我是从表兄那打听来的,说他当年缺考就是为了她。
据说那时候白苏两家有过结亲的传闻,不过后来苏家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宫里的佟贵妃,被找了个由头发配岭南,他们俩明面上也就没了交集。
不过,最近有小道消息说苏妙儿三个月前就来了京都,有人传是白凤雏给她找的门路。现在佟贵妃气也消了,对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小范围内都在说白少夫人的位子是苏妙儿的。
这我就有点不能忍。
看来白凤雏不是身有隐疾,而是心有所属。
你心里有人还答应婚约,还死活不解,不解就不解吧,还跟别的女人传绯闻,这不是耍我吗?
我秦卧龙是能忍下这种绿帽的人?
我要是能接受未来夫君三妻四妾,还退婚干什么?早在第一个人求娶的时候我就点头了,还用这么费劲周章的退32次?
呸!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尤其是漂亮男人。
8
我正为苏妙儿的事烦心,就听阿武来报:“苏姑娘今早去白府了,是白公子带进去的。”
“什么?”我胸口一滞,稍后又稳下心来,没事没事,反正也是要退婚的,他带什么女人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要了一杯茶,几口喝完后,心里还是压不住火气。
起码现在我们婚约还没完,他带个女人回府,被外头传的风言风语像什么?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在哪里?
我又让阿武把白凤雏约在了悦阳楼,这次我没瞒着爹。
爹也听说了苏妙儿的事,难得的对这次婚约有犹豫。虽然他担心我会孤独终老,想让我赶快嫁人,但也希望我的后半生能幸福。
所以他跟支持我跟白凤雏谈谈,如果结果我不满意,爹就同意取消婚约。
想我活了二十年,竟然被老爹这番话感动哭了,抱着他好半晌不肯抬头,爹也红了眼圈。
这么多年,他从不考虑续弦的事,别人给介绍,他也不理会。
爹本不会照顾孩子,教育方式简单粗暴。
母亲离世后,他让我学武,学棋,甚至偷偷教我时策,我知他是让我强身健体,学计谋学看政治方向。
对我来说,他其实是个顶好的父亲。
9
我没见到白凤雏,因为我被劫了。
就在去悦阳楼的路上。
以为在皇城根下没人敢造次,所以平时出门带的人不多,毕竟这里到处都是隐藏的精兵和侍卫,随便一辆马车上载着的都是达官贵人,一般无人敢惹。
也就是这些从南疆来的蛮子敢这么做。
愣头青一样,进了京就横冲直撞冲上来绑人。
侍卫们也被他们这种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带的护卫不多,死了3个,还有几个受了重伤。
他们在马车里把我绑好,拖着我上了城墙,等我到了墙头,才看到左手边有个嘴里被塞着破布,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杏眼桃腮,是个美人。
往四周看了一眼,我发现这些蛮子像是作战队伍,每列人都分工明确,人数大概有几百人。
我在脑海里回想了下,发现并没有与他们有关的人结过仇,我甚至怀疑他们绑错了人。
可嘴里塞着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一会,有两个高壮的汉子走过来,分别拽着我和另个姑娘到了墙头,底下人黑压压一片,太阳太大,根本看不清楚。
没等我迷糊太久,只听有人向下喊话。
“鬼罗刹,你看看墙上这两个女人。”
“你若再不交出我们的首领赞达,我就把她们全扔下去。”
墙下寂静无声,我反应了下才明白过来,他嘴里的鬼将军,是指三年前得了封赏就突然消失的鬼面将军。
可他怎么会在京都?不是说他又去了战场?
蛮子等的不耐烦,把我和哭的惨兮兮的姑娘吊起来,疯狂地喊:“你的两个女人都在我手里,你如果再不出声,我就先扔一个下去,如果不交出赞达,我就再把另一个扔下去!”
说着晃了晃吊着我的绳子,很明显,他是想先把我扔下去。
我闭了闭眼,暗道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全怪我嘴欠,没事说什么自己恋慕鬼面将军,简直就是挖坑埋自己。
秦大人看着自家姑娘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急得呼吸都有些滞住,可他不敢贸然出声,万一激怒了对方,闺女就完了。
他扭头看着人群里面色阴沉的白凤雏,不知道生死关头,他会怎么选。
他刚想到白凤雏就是鬼面将军,城墙上另个姑娘是苏妙儿,跟她俩有关系的除了白凤雏不会有第二个。
10
我感受到绳索摇摇晃晃,烈日当头,脚下悬空,身体里的水分在慢慢蒸发,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摔成肉泥。
“呵!”墙下传来讥诮的嘲笑声:“来努!你们也就这点本事,拿着女人做挡箭牌。”
恍恍惚惚中竟然听到了白凤雏的声音,我更晕乎了,直到他让人把那个“赞达”,从运来的铁笼里拽出来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白凤雏,就是南蛮口中的鬼罗刹,大乾人口中的鬼面将军。
那我身边这位姑娘,就是传说中的苏妙儿了。
又突然想到那时当着他的面说恋慕他,脸不由得涨红。太社死了。
蛮子看见赞达显然很激动,他看不清赞达如今的样子,是底下的兵确认后递上来的话,说赞达虽然活着,三年来也受了不少折磨。
他们心中恨意翻涌,却不敢真的激怒白凤雏,战场上交手时他们就见识过鬼罗刹的狠辣,这次他们带的人不多,所以不敢轻易招惹。
万一鬼罗刹一刀抹了赞达脖子,那就真正功亏一篑。
可他们又不想让白凤雏过的舒服,于是朝着他喊:“这两位姑娘你只能选一个,一命换一命。”
我顿时心里哀嚎一声,在校场上他就见识过我会点功夫,再加之他跟苏妙儿的交情,不出所料我就是那个炮灰无疑。
苏妙儿此刻也不哭了,她看着墙下,哀哀凄凄的喊:“白哥哥。救我!”
我闭上眼睛,等待摔下城墙的巨痛。
“放了秦卧龙。”
我怔住。
耳边响起苏妙儿尖细的叫骂:“白凤雏,你是狗吧?”
她本来想再骂几句,蛮子嫌她聒噪又把嘴给她堵上了,她呜呜了半天见没人理也就安静下来。
我被拽到城墙下,跟赞达走向互相的后方,两步之遥时,白凤雏把我拽到了怀里,接着我听见一声哨音,他带来的兵冲上了城楼。
长时间的暴晒和惊吓使我精神极度疲惫,在他怀里昏了过去。
11
醒来时爹正坐在我的床边,他看着我不知不觉就眼眶湿润。
等情绪平复下来,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个死丫头,真是吓死爹了”
他说那伙蛮子都已被剿灭,白凤雏被白丞相在府里数落了半晌,非要让他弃武从文。
白夫人倒是夸他眼光好,要当初选了苏妙儿那个狐狸精,家门就甭进了。
爹看我有点茫然,就讲了白夫人和娘的渊源。
原来娘当初一个人靠着承袭的点翠手艺,生生把普通白身的卢家变为了点翠名家,白夫人暗地里很是敬佩。
而娘和宫里的佟贵妃竟然是手帕交,那个凤钗和凤冠都是为她做的。
苏家为了投靠有两个皇子的如妃,就暗地里在卢家购入的点翠颜料里下了毒。
娘本身就因为劳累熬坏了大半身子,要不是爹找名医给撑着,或许人早没了。那时候娘亲已经开始调养身体,可还是被肮脏的斗争算计了性命。
白家是佟贵妃一派,自然跟苏家不同心。
三年前苏家被发配岭南,就是鬼面将军带回了蛮子首领,但他们还没找到如妃与藩王勾结投敌的具体证据,所以一直隐忍。
白凤雏利用和苏妙儿的传闻掩藏了鬼面将军的身份,令如妃对白家放松了警惕,现在,网已经收了。
如妃一党全被斩杀,苏家自然没有幸免。
苏妙儿那天被甩下城楼,当场摔死了。
12
白凤雏来探望时,已是我醒来的第三天,我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进来有点傻眼。
他见我这表情就知道我想问什么。
“别提了,我爹揍的,小老头劲太大,把之前我为了气他,做的拐杖拿出来敲了我一顿!”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我问。
“还能怎么办,朝廷让我去打仗就打仗,不让我去,我就在家里老老实实继承家业”
“不过,我估计是上不了战场了。我老头在金銮殿连哭了三天,吓得皇上都不敢见他,最后保证不让我去打仗,他才回来了。”
“不过,你怎么还这么虎,跟小时候一样。”
“你知道我小时候?”我有点好奇。
“见过啊。当初不是你把我衣服给扒了吗?”
“噗!”
刚入口的温热茶水被我喷了出去。
我想起来了。
主要是这件糗事让我记忆深刻。
当时学堂里最受欢迎的是蹴鞠游戏,我被人不小心撞倒时出于求生本能,想拉住身边的人站稳。
结果我没拽住人家胳膊而是衣服,偏还抓的紧,然后我还是摔了下去,他的短衫瞬间被拽开。
我当时不敢面对,爬起来就跑了。然后死活也不想再去学堂,后来爹就给我换了个地方学习了。
原来那倒霉孩子是他啊。
我很尴尬。
看着眼前的白凤雏,硬着头皮道:“对不起啊。”
他凤眼一挑:“对不起就够了?”
“那你想怎样啊?”
“快点绣嫁妆吧,非礼了我不能这么算了。”
“可我不想。”
“不,你想。”
“我不干涉你要做的事。”
“我不粘人,不需要你给我太多关注。”
“我功夫好,能保护你。”
我想了想,其实跟他成亲也没什么。
要啥有啥,还能支持我的志向。
白相夫妇也能容人,而且还能带我赚钱。
这波不亏,挺好的。
“好吧。”
我脸有点红,弱弱的回了他一句。(原标题:《丞相夫人的退婚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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