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散文|张振峰:走进春天里

走进春天里

文/张振峰

散文|张振峰:走进春天里

(网络图片)

“开门枝鸟散,玉絮堕纷纷”,在2022年1月22日清晨,起床拉开窗帘的那一刻,窗外玉蝶飞舞,一声“下雪了”开启了我们这个小家快乐的闸门。

自小就知道“瑞雪兆丰年”的谚语,对这祥瑞之物一直抱有倾慕之情。可是近一二十年没下过一场像样的雪,甚至有的年份一点儿雪也没有。所以也缺乏“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的实战演练,更无处寻觅苏东坡那种“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的感受。今晨临窗远望,大地飞白,真有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意境了。于是心生欢喜,穿戴齐整,走出门去。上对无垠苍穹下对茫茫大地,一个生命个体恐怕连一粒微尘都算不上,但无论如何渺小,也要走出门去,闯进这飞雪迎春的一派北国风光之中!

踩着厚厚的积雪,听着绵柔的“飞鸿踏雪”之声,那心浮气躁的感觉瞬间冰释。仰起沧桑半生的脸,享受着玉人琼花那绵柔冷艳的香吻,我融化了她,她清醒了我。她不就是我心中那枝“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的红梅吗!是的,但好像还缺少了一点热烈奔放。诶,不必苛求,也许“似与不似”正是这美景的奇绝之处。有诗为证: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两腿在厚厚的积雪上机械地迈动着,但我的大脑经冷风一吹却活跃起来。此时城中的湖面上会是一番什么景象呢?水面是结了薄冰的,经这一场大雪覆盖,广阔的湖面就变成茫茫雪原了吧?那一群群可爱的水鸭此时又在哪儿躲避风雪呢?古城中斗拱飞檐的殿宇楼阁此时那房顶一定覆盖了厚厚的积雪,错落有致的层层白雪使古城在古朴典雅中又增添了一层神秘色彩吧?如果真有仙界天庭的话,出门散步的神仙在这风雪弥漫中会不会迷路呢?也可能会把我们这里当成他的仙府洞天吧?

此时此刻,我的家乡,那个小村庄应该是最热闹的,村子四周的麦田享受着最高级的待遇,“玉花飞半夜,翠浪舞明年”嘛。村中高高低低的房顶上,都以统一的纯洁的白雪展示着各具特色的造型,烟囱里冒着缕缕青烟,一直蜿蜒到迷蒙深邃的天空里;院里院外扎起的玉米垛,垛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顶下黄黄的玉米闪着金灿灿的光茫;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挂起了迎春的大红灯笼;草垛下三五成群的家鸡,认真地刨着脚下的白雪,不停地啄食着;空气中飘荡着柴草燃烧的的香味,还氤氲着淡淡的酒香菜香……

“三间茅屋柴门紧,一壶老酒炉火红”的平静、安宁、祥和的气氛,故乡最具特色,在大大小小的所谓文明前沿的城市里是享受不到的。此时此刻,独属故乡的那种温暖穿越了万千时空包裹了我的身心。

儿时的四季比现在分明的多,夏天是真热,冬天也真冷。冬天里,故乡的房檐上长时间悬挂着冰锥。但那时的脚丫没受什么委屈,因为有妈妈用千层底做的粗布棉鞋。千层底是把旧衣服拆了,一层布一层玉米糊粘贴起来,我们老家叫“打膈板儿”。晒干后剪成鞋底样子,几层膈板摞起来,用麻绳一针一针纳起来。“纳鞋底儿”的活随时都能干。针脚的细密程度直接关系到鞋子的质量。每年入冬前,妈妈就做好了全家人穿的棉鞋。那时下了大雪,玩伴们都跑到大街上滚雪球堆雪人。穿上妈妈做的粗布棉鞋,一点儿也不冷,在积雪上玩累了就抓紧到干净的地方跺跺脚,跺掉沾在鞋上的雪。因为我知道,一双鞋需要妈妈在煤油灯下熬多少个夜晚。有一次,妈妈手上带的“顶针儿”用得时间长了,鞋底儿又厚实,那针尖没有扎透鞋底,针鼻却刺穿了“顶针儿”扎破了妈妈的手,妈妈“哎哟”一声惊醒了我,妈妈的手鲜血直流。妈妈看到我惺忪惊恐的样子,安慰我:没事儿,多出点血是好事,证明儿子长大了会心疼妈妈……

那些窗外风雪飘舞的日子,妈妈坐在老屋的炕上,脚上盖着棉被,就着煤油灯豆大的光茫纳着鞋底儿……。那一幅幅画面此时此刻都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里。

往事不堪回首,一场场风雪强壮了我的筋骨,却带走了妈妈的青春。不知何时,妈妈的一头青丝已化作满头霜雪……

落在头上打在脸上的雪,化作一串串闪光的精灵,顺着面颊又飘落在风雪里。奥,这温暖的冰凉的雪,暖着我的心、润着我的魂……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春节过后初四就是立春。这是一场迎春的雪,这飞雪背后是浩浩荡荡的万里春风。风雪中,我加快了脚步,跨过这风雪,走进春天里……

散文|张振峰:走进春天里

【作者简介】张振峰,聊城市交通汽运集团宏运建安装饰工程有限公司项目经理、中共党员,文学爱好者,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散文、小说及现代诗歌散见于《参花》 《文学百花苑》 《青年文学家》 《鲁西诗人》《齐鲁文学》 《山石榴》 《长江作家》 《西南文学》《淡味茶》《中国诗歌网》等纸刊、平台。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