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文/袁二辉
(网络图片)
风儿无声无息地走过，星星遮挡了白昼。朵儿坐在窗前，目光不经意间被眼前的一行字深深地吸引住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想把回忆的幸福全部拥有！”
一入冬，大人陪着孩子一起玩。打尜就是冬季最经典的一款亲子游戏，原料非常简单：一个尜，一根棍，一个圈就可以了。尜做起来很简单，用不粗的木棍截下一段20厘米左右，两头削尖就可以了，再截一段一米左右的木棍，就做出一副简单的尜。画个圈或正方形，就可以玩了。用木棍敲尜的一端，尜跳起来以后用木棍去接，接几下就用棍打几下，能接个三四下就不错了，五六下就是高人了。打尜打的越远越好，然后另一方去往回扔，如果扔不到圈里就算输，打尜的接着打，扔尜的接着扔。朵儿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周六的上午，朵儿当时才七岁，她家三人（父亲、哥哥、朵儿）、小泥鳅家三人（母亲、姐姐、小泥鳅）、鼻涕虫家三人（父亲、鼻涕虫、弟弟），谁争先锋呢？朵儿父亲打头阵，越打越猛，一直打到家北地处，虽然朵儿只打了一下就结束了，但有朵儿哥哥的神助攻，打尜就打到一里多地，都打别人村去了哈哈……毋庸置疑，最后的完美结局以朵儿家的胜利而告终。
“嘭”一阵烟起，像是来了妖怪。这是朵儿院里的二宽叔蹦爆米花呢！二宽叔卷发水，小脸，因家里弟兄多，一直到三十才买了个四川的媳妇，刚开始谁也听不懂二婶说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二婶学莘县话学得相当快，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二宽叔婶结婚了三年了还没有一子一女，所以非常喜欢小孩子，村里的小孩子们也喜欢上他们家里玩，也不嫌小孩子折腾他们家脏啥的，这不从集市上要了个蹦玉米花的家什，来他们家玩的人更多了。原来只有别的村的蹦爆米花的来到村里，小孩子们才有口福，现在随时都能吃到一进入休闲寒冷季节，二宽叔家最热闹，大大小小的孩子把他家挤个水泄不通，甚至还有外村的，当然少不了朵儿和哥哥。二宽叔一锅只要一角钱，比外村来蹦的还便宜，他只收够木炭的钱与糖精钱就行。朵儿家院子里垒着一个大玉米囤，里面的玉米粒经过一个月阳光的曝晒早就晒干了，足可以蹦玉米花了。前几天，朵儿哥哥站在家里的大圈椅上从高高的玉米囤里够出十多穗来，放在大簸箕里，父母也不阻拦他们，让他们手工搓棒子粒！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活呀，搓棒子时哥哥先用棒镩子把整穗的棒子每隔两三行穿掉一两行，他先搓出棒子瓤来，朵儿一手拿着穿过的棒子穗，一手用哥哥搓好的棒子瓤从棒子穗上往下搓棒子粒。说句实话，搓一会儿手就红，得使好大劲，但朵儿一声不吭，美食诱惑着呢，两人搓完十穗，这个时候母亲出场了，她轻巧地颠几个，里面躲藏着的白皮随着簸箕摆动的小风飘向四方，把干净的粒倒进缸子里，母亲再从兜里掏出揉皱的一角钱，朵儿和哥哥就飞跑着向二宽叔家。这时候前面一锅锅的蹦完了，每蹦一锅，孩子们就欢呼着、跳跃着，在旁边捡蹦出来的爆米花，那种喜悦是无法比拟的，朵儿拾几个塞到嘴里，那个美味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又等了五锅，该朵儿了！只见二宽叔将玉米放进锅里，里面放上少许的糖精，扣上锅底的盖子，放在支架上，他一边拉着风箱一边摇转爆米花机，一只手用力地一圈一圈地转动着锅，另一只手用一根铁棍挑拨着火苗，让木炭充分燃烧起来，随着锅在火面上转动，玉米粒也跟着在里面转动，他一会儿看看锅上显示的压力和时间，一会儿再瞅瞅，就这样几番动作过后，“好了！”随着二宽叔的爽快的一声，他已把一个大朵儿早就堵住耳朵跑到大门外，只听得一声惊雷，，一团白烟升腾而起，热腾腾香喷喷的爆米花便装满了口袋，诱人的香气让口水喷涌而出了。二宽叔一会也不闲着，在爆米花冷却的当儿，他已经又装了一锅了，朵儿和哥哥都倒在自己从家拿来的一个大塑料袋里。
西北风挂着哨子尖叫着，灰黑色的天空像一口大锅扣在人们的头上，阴沉沉的压下来，傍晚时分风夹着细沙般的雪粒来了，打在人脸上生疼，接着就会撒起絮状雪片，越来越密集，大雪从空中慢慢的飘落下来，一朵朵一簇簇，像银花，好似白蝶。展望天空之间，唯见雪花飘扬，像吹落地的花瓣儿，纷纷扬扬像仙女散花，漫天飞舞。
第二天，八岁的朵儿打开门一看：地白了，树白了，房顶也白了，满眼粉妆玉砌！父母早已在院子里打扫出一条通道，正在打扫房顶上的雪。
朵儿带上母亲缝好的“棉手焖子”用小扫帚清扫哥哥扫过的余雪，待把院子里的积雪清扫干净后，朵儿央求哥哥教自己捕鸟，那个时候下雪后麻雀特别多。哥哥非常疼爱自己的妹妹，对她是有求必应。哥哥从牛棚里拿出一个草筛，又从夹道里翻出一根木棍。用这根木棍子支起筛子，筛子上面放块砖头（压住怕筛子关键时刻被风吹倒），然后从东屋里找出一根长长的绳子穿过筛子的空隙，拴上筛子，远远地拉着。绳子越长越好，因为绳子短了会惊动小鸟，往往很难捕到小鸟，再在那筛子下面撒一些小米。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躲在隐蔽处观察了，等待小鸟的大驾光临。等待需要耐心，还得经受住寒冷。朵儿和哥哥躲在堂屋门后，手里轻轻握着绳子的一头，从门缝里观察外面的动静，看到一只只小麻雀在树上歌唱。这个时候，家里养的一只老母鸡“咯咯咯咯’’地跑到筛子下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完了，竟然大摇大摆地走了。它边走边叫，似乎在说：“要想抓小鸟，先过我这一关！”朵儿怒不可遏，刚要伸拳头，便被哥哥拦住了。哥哥从米袋里又抓了一大把小米撒在筛子里面，刚好父亲从屋顶上下来了，告诉朵儿他们：还得在筛子外面撒少许小米，筛子里面多撒些，那些饿坏了的小鸟可机灵着呢，是先吃完外面的，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往里面钻。
父亲帮朵儿重新布置好陷阱，没多大会儿，一只小鸟蹦跳着朝筛子处跑来，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了，便吃了几粒小米。朵儿的心儿紧张到嗓子眼了都，手不由自主地拉了一下绳子，“哐”，筛子倒了，鸟儿受了惊，飞走了。“跑了。”朵儿叹了口气。哥哥小声安慰着朵儿：“没关系，它是去报信，等一会儿会有很多鸟来的。”果然，过了一会儿，一群“不怕死”的鸟飞来了，叽叽喳喳往筛子里面挤，朵儿两只眼紧紧地盯着，手心都紧张地出汗了，等鸟儿都进了筛子，哥哥向朵儿一挥手，朵儿顺势将绳子一拉，哈！只跑掉了两只。“成功了！”朵儿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她同哥哥飞快地跑过去，掀开筛子，放飞了小鸟。
时光是刹那的、短暂的，所以，那些爱与温暖，总是分外匆匆，未及珍惜，转眼已逝。时光又是永恒的、漫长的，所以，那些爱与温暖，总是镌刻心底，一生一世，无法忘记。
【作者简介】袁二辉，莘县中心希望小学教师。中师毕业后，在自己热爱的教育沃土中，春雨点点，润生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