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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关羽一样“护前”的两位历史人物:一个狂怒而死,一个狂笑而死

作者:半壶老酒半支烟

关羽要入川挑战马超,并且因为藐视黄忠而拒绝接受刘备的任命,这两件事最后分别被诸葛亮和费诗摆平了,但是只是摆平而没有解决——关羽发动襄樊之战得不到西川支援,最后被擒斩于马超的防区临沮,可能都是这两件事的余波。

很多熟读《三国演义》的读者都很奇怪:在长沙城下,关羽和黄忠惺惺相惜,应该是不打不相识结成刎颈之交,怎么一到封官加禄之时就翻脸不认人了?

按照《三国演义》的描述,黄忠刀法与关羽不相上下,箭术远在关羽之上,关羽拖刀计未必能斩杀黄忠,黄忠的神箭却一定能射杀关羽,面对这样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关羽有什么理由藐视和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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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只看演义不看正史。正史中黄忠并没有跟关羽在长沙城下大战,他是先降曹操再降刘备,长沙城兵不血刃两度易主:“先主南征四郡,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皆降。黄忠字汉升,南阳人也,荆州牧刘表以为中郎将,与表从子磐共守长沙攸县。及曹公克荆州,假行裨将军,仍就故任,统属长沙守韩玄,先主南定诸郡,忠遂委质,随从入蜀。”

关羽并没有跟黄忠大战,甚至跟黄忠根本就不熟悉,所以诸葛亮才对黄忠封侯拜将表示担忧:“忠之名望,素非关、马之伦也,而今便令同列。马、张在近,亲见其功,尚可喻指;关遥闻之,恐必不悦,得无不可乎!”

跟关羽一样“护前”的两位历史人物:一个狂怒而死,一个狂笑而死

从建安十二年出山到建安十九年入川,诸葛亮与关羽连头带尾共事八年,可谓知根知底,于是当关羽表示出要跟马超一较高下意图(未必是单挑)的时候,诸葛亮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亮知羽护前,乃答之曰:‘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益德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绝伦逸群也。’羽美须髯,故亮谓之髯。羽省书大悦,以示宾客。”

读者诸君请注意,诸葛亮知道关羽不忿马超和黄忠的根本原因其实就是两个字:“护前”。

在《三国志》和《宋史》中,还记载了两位“护前”的名将,其中一个是狂怒而死的东吴假节前将军领青州牧朱恒:“桓性护前,耻为人下,每临敌交战,节度不得自由,辄嗔恚愤激。”

黄武七年,鄱阳太守周鲂断发赚曹休,朱恒是统领三万人的右都督,他要跟曹休决一死战,但是总指挥陆逊坚决不肯,两人发生激烈争执,这也为朱恒后来狂病发作埋下了病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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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就是南朝宋的御史中丞、司徒左长史、吴兴太守刘瑀,此人事迹见于《宋书·列传第二》:“瑀性陵物护前,不欲人居己上。”

这位刘瑀脾气不太好,心胸也不算开阔,他跟侍中何偃不对付,两个人都疽发于背,“瑀疾已笃,闻偃亡,欢跃叫呼,于是亦卒。”

刘瑀的谥号,跟关羽一样,似乎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关羽谥号“壮缪”,刘瑀谥号“刚子”——看过《宋书》的人都知道,刘瑀就是一个跟谁都合不来的“杠头”。

我们细看“护前”的朱恒和刘瑀,就会发现他们一个狂怒而死,一个狂笑而死,倒是跟关羽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朱恒,就跟“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的关羽差不多:“爱养吏士,赡护六亲,俸禄产业,皆与共分。”

跟关羽一样“护前”的两位历史人物:一个狂怒而死,一个狂笑而死

看了史料中这两位名人名将的记载,我们就知道护前的意思,就是“耻为人下,不欲人居己上”,现代汉语的解释是“逞强好胜,不容许别人争先居前”。

看到这里,读者诸君就都明白了:关羽不忿马超、藐视黄忠,都是性格使然——“护前”还有个近义词叫“护食”,就是不允许别人动自己的奶酪。

关羽在刘备集团,一直以二号人物自居,诸葛亮只是在演义小说里位高权重,其实在赤壁之战后、刘备夺占西川之前,诸葛亮和庞统一样,都是军师中郎将。

跟关羽一样“护前”的两位历史人物:一个狂怒而死,一个狂笑而死

在刘备驾崩前,诸葛亮一直是搞后勤补给工作,所以跟关羽相处比较融洽,也不存在谁在谁前面的问题,关羽再“护前”,也不会跟诸葛亮发生冲突。

“护前”这个说法看似文雅,我们用一个不太文雅的比喻也能说清楚:头牛、头马、头羊都不允许本群的牛马羊走在自己前面,这就叫“护前”——这是一种动物本能,也是人很难避免和弥补的性格缺陷。

关羽除了刘备曹操,谁都不服,甚至认为张飞赵云也比自己低半头,这一点张飞做得很好,从来不与关羽并驱争先:“少与关羽俱事先主。羽年长数岁,飞兄事之。”

张飞尚且尊关羽为兄,现在忽然多了马超黄忠与自己平起平坐,关羽怎能不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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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在刘备集团位高权重,但却因为“护前”而搞不好内部团结,他最后在荆襄之战中溃败,也跟内部矛盾有关。糜芳傅士仁跟关羽有过节,荆州治中、典留州事潘濬和零陵太守郝普,也都与关羽“不睦”。

作为刘备集团的二号人物,关羽的“护前”个性是很危险的,这一点身在职场官场的读者诸君可能都深有体会:如果集团二把手嫉贤妒能、生怕别人超过自己,那么优秀人才肯定留不住——有这么一块带刺的天花板压着,越有能耐的人,日子就越不好过。

关羽“护前”的危险性,还不仅限于压制后起之秀,还在于刘备也走在关羽前面,关羽当时的“护前”还仅限于集团内部、刘备之下,如果这种性格发展到极致,关羽还会允许刘备挡在自己前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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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要跟马超一较高下,有诸葛亮和稀泥;关羽羞与黄忠为伍,有费诗晓以大义;如果关羽不想让刘备走在自己前面,又有谁能出来调停?

所谓我们可以这样说:关羽的谋略、武勇、忠诚可能都没有问题,但是“护前”却是一个巨大而且十分危险的性格缺陷。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关羽败于襄樊战殁临沮,都是偶然中的必然——即使他打赢了襄樊之战,这种“护前”的性格,也会引发刘备集团内部不可调和的矛盾。

关羽被后世尊为武圣人,但圣人也是人,人无完人,孔圣人见南子也难免动心,关圣人唯我独尊也不足为奇。

关羽是三国公认的万人敌,但是在刘备集团,像关羽这样的高级将领多了,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比如有“小关羽”之称的魏延魏文长,好像也挺“护前”的——像关羽、朱恒、刘瑀那样“护前”的同僚或上级,大家可能也都听过见过,至于这种性格对一个人、一个集团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就有请读者诸君发表高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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