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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赓手下首屈一指的猛将楚大明,抛下新婚妻子奔向战场,壮烈牺牲

太岳猛将多,首推楚大明。楚大明,这个名字,在今天读者印象中,没有什么名气,但是这位战将当年却是陈赓大将手下首屈一指的猛将,以善打硬仗著称,陈大将曾赞誉道:

太岳战将猛,首推楚大明。

1947年,在

汾孝战役中街村战斗

中,楚大明身为副旅长,在部队攻坚受挫时,为鼓舞士气,他将指挥部前移至距敌60米的阵地上,被敌军重机枪击重胸部,壮烈牺牲,时年仅32岁。此前,楚大明曾经28次负伤,大小伤口62处之多,被评为“特级战斗英雄”。

噩耗传来,陈赓悲痛得流下眼泪,这也是他一生当中第二次流眼泪,他挥笔向中央军委提笔写下电文:

军委:楚大明同志年32岁,河南人,1931年入党,现任我纵队第10旅副旅长。他为党和人民的事业艰苦奋斗16年,光荣负伤20余次,每次战斗均身先士卒,奋不顾身,英勇牺牲精神永为全军敬仰,为我军战斗英雄,对部队战斗作风之提高该同志起着很大作用。不幸在此次汾孝战役中光荣牺牲,实为我党极大的损失,全军上下悯懊异常。

赓 谢

1947.2.4

此后,中央军委特别追赠楚大明“特级战斗英雄”称号,这是他第二次获此荣誉,只是英雄长眠在战斗过的地方,再也无法醒来。

英雄的战绩与勇猛,在那个时代是广为人知的,但是在他牺牲前,曾经有过一段奇异的恋情,则鲜为人知。

陈赓手下首屈一指的猛将楚大明,抛下新婚妻子奔向战场,壮烈牺牲

1946年2月8日,在山西曲村西北山坡上的坟地里,一个

八路军军官,

手持一支柯尔特手枪,追逐着一名女子,这名军官是副旅长

楚大明

,女子名叫

周雨

,是他的新婚妻子。

周雨披头散发,一边围着坟头转圈圈,一边呜呜地哭泣,青春甜美的脸蛋上,全是泪花。而楚大明则枪口朝上,边追边喊:“枪毙你,枪毙你。”

副旅长要枪杀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妻子?这么重大的事儿,哨兵不敢怠慢,赶紧向旅部报告。

政治部主任

雷起云

拉上旅长

周希汉

,一路快跑赶到村外坟地。周雨见救星来了,一下子扑闪到周希汉的身后,一边不断地喘息,一边还是嘤嘤地哭泣。

“老楚,住手!你这是搞啥子名堂嘛?”周希汉大声怒吼,将楚大明镇慑住。

“嘿嘿,我没想过要伤害他,我们在闹着玩呢!”楚大明咧着大嘴笑着,把手枪重新放入枪套之中,看得出来,刚才他确实没有想伤害周雨,因为枪的保险根本没有打开。

“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嘛?”周希汉一脸严肃,牛眼瞪得溜圆。

“他是在和我开玩笑呢!可是我不喜欢这种玩笑!”周雨懂事地给楚大明打圆场,脸上还挂着泪痕。

周雨拔腿往家里跑,而周希汉等人回到旅部,雷起云找来两位女宣传队员,要她们到楚大明家里,陪周雨说说话,主要是怕她吓出个好歹来,做做心理辅导工作。

楚大明则没有动地方,他凭借着落日余晖,对着30公尺以外的一棵小树枝,举枪连射三枪,弹无虚发。

几枪过后,楚大明坐在地上,拔起一根枯草,一点一点放在嘴里嚼。

过了一阵儿,警卫员喊道:“副旅长,嫂子叫你回去吃饭呢!”“不去,备马,我们去二十九团!”楚大明与警卫员一路向西奔驰,找三营长田涯诉苦去了。

什么苦呢?

“苦”在楚大明根本不满意这桩婚事,他对妻子周雨没有爱情,只有亲情,他的内心是把周雨当妹子看。

宣传队员张雪梅、王月巧奉命来到周雨家,陪着聊天解闷。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兵,与周雨年纪相仿,都是十八九岁的姑娘,性格也相似,说话比较掏心窝。周雨委屈地说,她弄不明白,为什么楚大明不爱自己,既然不爱自己,那为什么要娶她呢?

奇怪的人,奇怪的回答

1944年9月9日,第二次青浮战役正进行白热化阶段,双方一时半会儿谁也消灭不了对方,伤亡都很大。

二十团团长楚大明指挥第四、五、六、七连向敌王牌72师师部发动总攻。楚大明打仗喜欢深入前线指挥,他认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员,必须要让士兵看到上级首长与自己站在一起,“将无贪生之念,士有必死之心”,如此一来,士气大鼓,做战才能取得胜利。

战斗之中,敌人的一颗子弹击中楚大明的腹部,他应声倒地,却只让卫生员替他简单地包扎处理一下,直到战斗结束,才肯坐担架下战场。

这个时候,楚大明因失血过多,已经处在昏迷状态,伤口感染,一路上的颠簸,把他从昏迷之中弄醒,“水,水,水……..”,楚大明低声呻吟着,想喝水。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去哪里弄水呢?正在战士们一筹莫展之际,有三个衣着朴素的女子路过,她们帮忙解决了楚大明的口渴问题,并且与战士们一起把楚大明送到驻地。

手术完成后,楚大明在医院休养,不少群众都前来帮助照顾伤病员。17岁的周雨就在其中,她梳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子,她跑前跑后地为楚大明找米汤喝。细心的姑娘,还端着碗,用小木勺儿一点一点给楚大明喂稀饭。

而医务主任是上海同济大学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与楚大明同岁,她也是一位求进步的姑娘。

那个时代对战斗英雄的热爱,似乎是天然的

。医务主任热情奔放,说话滔滔不绝,当楚大明能走路时,医务主任陪着他到河边散步,她大胆地提出,如果能与楚大明这样的英雄结合在一起,一定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放在一般的军人,成天与战士、武器、战场打交道,忽而有一位年轻而有为的姑娘对自己表白,不说会满口答应吧,起码会好好考虑一番,毕竟那个时代的军队,男多女少,那个时代的军人,也没有多少机会遇到这种“美事”。

可是楚大明不是一般人,“你不怕当寡妇吗?”这是楚大明回复姑娘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这话听起来在情在理,是在为女方考虑,但身受过高等良好教育的医务主任,骨子里还颇有浪漫主义的情绪,“你不怕当寡妇吗?”这句话,在她听来,是那么得粗鲁,那么得无礼。

当楚大明说出这句话时,犹如一盆三九天的冰水,从姑娘的头顶全部浇下,让她感觉得透心凉!

温馨、鲜花、诗意、甜蜜全无,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爱情,医务主任毫不犹豫地远离了楚大明,对他断了念想。

陈赓手下首屈一指的猛将楚大明,抛下新婚妻子奔向战场,壮烈牺牲

战士们听说这件事儿后,都感觉楚副旅长做得对,军人嘛,就要有牺牲的准备,军人嘛,就要为女人着想才对,不能那么自私。就连陈赓知道这件事儿后,也摇摇头,笑笑说:“这个小子,真不会说话。”

趁着楚大明还在休养的机会,医院政委又给他介绍了一个从延安鲁艺毕业的女大学生,她也仰慕敬重军区的这位“夏伯阳”式的英雄,想同楚大明谈情说爱。

但是当她鼓足勇气表达自己的爱意时,楚大明还是蹦出那句话“你不怕当寡妇吗?”。

这位姑娘也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楚大明,她觉得这个英雄是个怪人,缺乏起码的“情商”。

未婚妻,就在身边

两次“相亲”都失败,楚大明的“怪”,医院里的人都了解得透透的,女医生、女护士们都不想对他有半点想法。时间久了,人们发现,楚大明身边常有一位农村小姑娘前来照顾他。

这位姑娘就是周雨,她在家里磨出酸枣面,加上白面和鸡蛋,做成小饼,又香又甜又开胃,专门带来给楚大明吃,而自己则啃着黑面饼子。

她还为楚大明烤山药蛋,为他洗脸洗脚,为他到山上采集野花,插在子弹壳捆成的花瓶里,他也从不拒绝。

不过,在能下床走动后,楚大明就不再让周雨做这些事情了。

周雨是个苦命的女孩子,1942年鬼子大扫荡期间,父亲与弟弟被鬼子开枪打死,她和母亲侥幸躲过一劫,但母亲从此重病,周雨把家里家外的事情全部包下来,割草、种地、打粮、纺花、织布、烧火、做饭、煎药、做军鞋。

周雨趁屋里没人,向楚大明提出想当八路军,楚大明说不行,说周雨做不了部队的工作,会成为部队的累赘。

周雨就央求道:团长(此时楚大明还是团长级别),你要我吗?我给你当婆姨。

楚大明笑着说,我比你大九岁呢,不合适,再说,部队一直在打仗,干部战士都不能成家,不过,我可以把你当妹子看待。

这个承诺,却直接误导了周雨这个小姑娘,她认为这是楚大明委婉的表达,他是喜欢自己的。

从此,17岁的周雨天天都欢快地生活着,为部队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团里都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周雨是楚团长的未婚妻。

1945年3月,周雨的母亲去世,她跑到楚大明那里大哭一场。楚大明出于对姑娘的同情与怜悯,把自己微薄的津贴和残废金都拿出来,给了周雨。

部队马上要转移,去打大仗,周雨不能跟着走,她只好回到家里,院落里长满了野草,还有两孔破旧落没的窑洞,现在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陈赓手下首屈一指的猛将楚大明,抛下新婚妻子奔向战场,壮烈牺牲

守着这份凄冷,周雨在窑洞里过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县妇救会的女主任前来敲门,周雨就像见到亲人一样,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楚大明是八路军的战斗英雄,部队上前线打仗,我们妇救会有责任把他的未婚妻看好。周雨同志,从今天起,你就是县妇救会工作人员了。

一年后,周雨骑着毛驴,在县妇救会主任的陪同下,大大方方地来到十旅的旅部驻地,

曲村

,她这次来是要与楚大明结婚的。

旅部安排她们住下后,”楚副旅长要结婚了!“这条消息就像选插上了翅膀,传遍整个曲村,整个十旅。

周希汉旅长向陈赓司令员报告,司令部会议批准楚大明结婚,旅政委刘忠忙前忙后,张罗着婚礼,战士们也喜气洋洋,替副旅长高兴,只有楚大明神情漠然。

妇救会主任发现不对劲儿,就问楚大明究竟是咋回事儿?楚大明就把他与周雨的关系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并说他与周雨是军民鱼水之情,并非恋爱关系。

人们面面相觑,旅长与政委、政治部主任一商量,这结婚报告已经司令部党委批准,县委与村里群众都知道周雨是来结婚的,机关人员在操办婚事,战士们都在欢喜地等待庆祝。

关键是周雨这位纯朴善良的好姑娘,才十八岁,她是全心全意地跑来与楚大明成亲的。如果你楚大明不结婚,那会出现什么后果?周雨姑娘受到的打击可非同一般啊,后果也不堪设想,而你楚大明怎么向指战员、群众交待?

他们把周雨找来,问她是什么态度?周雨坚定地说:

我爱楚大明,愿意侍候他一辈子,至死也不改变!

楚大明听到这番话,还是神情漠然,他对周姑娘说:

我是军人,随时上战场厮杀,打仗要死人的,你不怕当寡妇吗?

楚大明想着自己说出这番话后,周雨肯定也会像前面的医务主任、鲁艺女学生一样,无趣地离开自己。

嘿嘿,这次他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他的这番话,对前面那两位知识女青年发挥作用,但对眼前这位朴实无华的农村姑娘竟毫无效果。

1946年2月5日,楚大明与周雨举行了婚礼。周雨所憧憬的美好生活图景是两口子一起生儿育女,开荒种地,纺纱织布,为了丈夫与孩子,周雨不怕苦、不怕累。

可是周雨的话还未说完,楚大明就怒了,训斥她是落后分子,拉自己的后腿。

我说我们有些干部结婚后都不想打仗了,原来都是你们这些婆娘们害的。今天老子非枪毙你不可!

周雨以为丈夫只是发点火就算了,可是当她看到楚大明真的掏出手枪时,便夺路而逃,于是才有了夫妻俩在坟地绕圈跑的一幕。

1946年6月下旬,胡宗南部向晋南地区进犯,旅团向请假探亲的干部战士发出通知,限三日内全部归队报到。

第三天时,多数同志都按期报到,少数人硬说是没接到通知,拒绝归队。为严肃军纪,在地方政府的协助下,几十个人被草绳捆着,押送到旅部来。

楚大明并没有枪毙他们,而是亲自给他们解开绑绳,他把这些人好好训斥了一番,并说:

大敌当前,大家回到自己的战斗岗位上去,好好干,将功补过。如果谁怕死,向后跑,当逃兵,到时候我新账老账一起算。

楚大明还是一如既往地带头冲锋陷阵,这次反击战,他再次负伤,肠子被敌人炮弹皮划破一个口子,由于天气炎热,伤口感染,经过大手术后,终于把楚大明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

虽然楚大明再次侥幸活下来,但长年的新伤加旧伤,他的身体很是虚弱。为了照顾丈夫,周雨与警卫员一起,上山抓野鸽子,捡鸽子蛋,进密林打野猪、野羊,想着法找蛋白质,给楚大明补充营养。

经过5个多月的精心护理,楚大明符合出院的标准,此时部队已再次开拔,向西进军,身为副旅长的楚大明却被上级留下来继续休养。

将军宁死沙场,不老阵后。

楚大明度日如年,但他知道如果自己表现得过于焦急,妻子周雨肯定不会让自己走,而且司令部派来”看管“的战士,也不会放自己走。

于是他就装出一副只恋家不想战事的模样,成天与周雨呆在一起,给予她过去少有的温存。11月19日凌晨,月光如洗,大地静悄悄的,只有哨兵在忠实地履行着职责。

楚大明望了一眼身边熟睡的妻子,起身穿好军服,轻手轻脚地溜出屋子,走出村庄,在一条山路旁乘上一匹战马,与警卫员马踏月光,穿过北平镇,翻过云雀山,追赶大部队去了。

天亮时分,周雨又一次嘤嘤地哭起来,丈夫不辞而别,她知道他离不开部队,当战友们还在拼杀时,无论是谁,都不能把楚大明栓在温柔乡里。

只是,这一次远行,楚大明再也没有回来,幸运之神没有再眷顾他,两个月后的汾孝战役中,楚大明在前线指挥作战时,被敌人的机枪击中,壮烈牺牲,时年31岁。

后方的周雨得到这一噩耗,顿感天旋地转,晕死过去。醒来之后,她痛苦地含泪遥望西北方,她多想问问令自己无限爱慕又十分敬畏的丈夫:

你爱我吗?是否像我爱你一样,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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