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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夏伟):未来好坏——《北京折叠》《单孔衍射》回顾

作者:小说月报
王伟(夏伟):未来好坏——《北京折叠》《单孔衍射》回顾

王伟,北京大学物理学博士,中国传媒大学影视艺术硕士,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自2004年起,以笔名"夏薇"出版了长篇奇幻小说《九州反游记》科幻短篇合集《妖精之瓶》等,先后获得科幻银河奖、星云奖。现任西安交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讲师。

更好或更坏的未来

王文宇

莫洛克是谁?

一百多年前,H.G.威尔斯在《时间机器:一项发明,1895年》中描绘了一幅可怕的未来图景:80万年后,时间旅行者来到这个世界,发现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的富人和穷人已经进化成不同的物种- 美丽而精致的埃洛伊人生活在地上的宫殿中,过着废弃的生活, 住在地下的莫洛克人随着黑夜的降临而爬了出来。捕食无情的埃洛伊。这种镜面般的双重结构构成了"邪恶状态"的经典形象,因为只有在莫洛克人的噩梦般的注视下,生活在田园歌曲中的埃洛伊人才会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

正如科幻作家布莱恩·阿尔迪斯(Brian Aldis)所说:"多年来,当谈到未来时,它只不过是攻击或捍卫威尔斯。"《时间机器》中勾勒出的这幅未来图景在20世纪的科幻小说中一直萦绕不去。科技的发展解决不了公平问题。环境污染,辐射,基因工程,全球变暖...高科技利益总是由富人享受,穷人必须承担后果。

在2005年出版的《支持人类》中,中国科幻作家刘慈欣描绘了一颗名为"第一地球"的外星行星。在那里,科技的发展,使"知识、智慧、深刻的思想,甚至完美的心理和品格、艺术审美能力等,都变成了商品",由此,富人和穷人逐渐分化为不同的物种:

"正如穷人和狗不是同一物种一样,穷人也不再是人类......同情穷人的关键是"相同"这个词,当相同的物种基础不存在时,同情心就不存在......这是人类的第二次进化,第一次通过自然选择与猿类分离,这次与穷人分离,通过另一个同样神圣的法则:私有财产的不可侵犯性。"

这项神圣的法律由一个名为"社会机器"的执法系统严格执行,其中穷人一旦使用属于富人的资源,就会受到执法机器人的"法律惩罚"。许多年后,整个星球的财富和资源都集中在唯一的"最终生产者"手中,而剩下的20亿穷人生活在完全封闭的房屋中,依靠"自给自足的微观生态循环"来维持生命,甚至为呼吸外部空气而向"最终生产者"支付报酬。当循环系统中的资源稀缺时,穷人只能选择跳进"资源转移车",把自己的身体分解成水和其他有用的资源:"一箱油,一瓶钙,甚至一小块硬币大小的铁。"

刘慈欣的《第一地球》或许可以看作是对威尔斯《时间机器》的致敬。不同之处在于,"第二次进化"不再依赖于自然选择的力量,而是由技术和资本的规律驱动的。"文明进步"的步伐越快,埃洛伊塞人和莫洛克人之间的两极分化就越快。

也许正如阿兰·巴迪乌(Alain Badiu)在《共产主义愿景》(The Communist Vision)中所说的那样:"在许多方面,我们今天更接近19世纪的问题,而不是20世纪的革命历史。"只是我们不能再像时间旅行者一样哀叹80万年后人类的命运。

我们正在成为莫洛克人。

二、世界不公平

科幻小说中"惊奇感"的本质来自两个世界、两种文化、两种认知范式或"感官结构"之间的戏剧性相遇。与"现实主义"文学相比,科幻小说的优势在于处理这种视角转变的"奇怪效果",并通过高度浓缩的具体图像传达抽象的生存经验,如Eloise和The Morlocks的双重镜像。

在今天的好莱坞科幻电影中,"地下"和"地上"两个世界之外的世界成为最引人注目的空间造型和视觉奇迹——新版《全面回忆》(2012)中地球两极的"新亚洲"和"英国联盟";贫困和饥饿的"十二区"和"饥饿游戏"中的富人"上行空间",2012年,2012年)与"下层世界"和"上层世界"具有相反的重力;"Snowpiercer,2013"中的"最后和第一辆车厢";以及"极乐世界,2013"中的"极地空间"空间站,一个被污染的地球贫民窟,富人居住。

在余敬芳的《北京折》中,"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不是被广阔的空间隔开的,而是在有限的空间里折叠起来的。这幅图景或许更接近我们当下的生存经验,在今天的中国,乃至在当今世界,与其说是"地下"和"地上"两个世界的隔离,不如说是各种异质的天犬牙齿交织在一起。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更喜欢用一组图像来描述当今世界:"平坦"和"不均匀"。一方面,对于与iPhone和iPad一起长大并生活在"数字乌托邦"中的城市青年来说,"世界是平的"似乎是一个明显的事实。通过WiFi和智能手机,我们可以随时随地获得最新消息,免费分享来自着名大学的MOOC,通过微信和Skype与来自其他国家的朋友聊天,智能翻译软件迟早会解决所有语言障碍。未来的世界似乎注定是一个平坦、统一、拥挤和亲密的"地球村"。另一方面,在这样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世界里,存在着许多巨大而深刻的鸿沟。当我们每天走过街道和建筑物时,我们似乎从来不想和清洁工,路边的小摊贩打招呼。他们来自我不知道名字的农村或小镇,说着我不懂的方言。我和他们似乎是两个世界,每天都路过,但不知道如何交谈。

这两个世界不可能相互对话。那些自以为生活在一个平坦的地球村子里的人,注定要看到无尽的地平线下的巨大鸿沟和裂缝,也注定会看到其他人在现实的引力下过着难以想象的生活。就像我们周围的农民工一样,他们穿着更干净的制服,我们习惯于对这样一个不平衡的世界视而不见。

三、跨境

在刘慈欣的《支持人类》中,被迫在"第一地球"上绝望境遇的20亿贫困人口不得不离开家园,前往地球寻找新的生存空间。他们宣布,所有地球人将被重新安置到澳大利亚的保护区,第一地球文明提供一切谋生手段,平等分配给每个人,并根据地球上人类社会目前的最低生活水平进行分配。为了尽快弥合地球上贫富差距,由富人组成的社会财富液化委员会开始拼命向穷人发放巨额现金,并雇佣杀手杀死那些拒绝拿走他们钱的穷人。小说中最黑暗的幽默就在这里:地球上人类为之奋斗和失败的"富人和穷人",只能在另一群被压迫者的强大力量下实现。

刘洋的《单孔衍射》,在看似神秘的物理学外衣下,讲述了一个同样荒谬的"世界大"故事。资本主义的历史在一夜之间结束了,这是强大的外部干预迫使人类社会重新洗牌的结果。我们可能不希望这个未来发生,它就像一面沉重的黑镜,反映了我们再也无法撼动的现状,同时也表明了打破"现实原则"逃往别处的冲动。在这个"科学幻想"中,我们看到了一种压抑的乌托邦欲望,即从地面上反击莫洛克人对埃洛伊丝绝地武士。

在《未来考古学:被称为乌托邦和其他科幻小说的欲望》一书的序言中,弗雷德里克·詹姆森指出,当替代系统尚未出现并且没有可操作性时,乌托邦的意义不仅仅是提出和设想一种与当今世界不同的社会组织,而是将其视为一种方式。它的意义在于揭示我们对未来想象力的局限性。想象与现在的"另类"完全不同总是困难的,更困难的是让广大读者接受那些另类的想象,"也就是说,乌托邦充其量只能用于消极目的:它使我们更加意识到我们所受到的思想和意识形态的约束"。

这给我们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今天的科幻小说是否有能力想象一个更美好的未来,而不是描绘一幅"糟糕的未来"的图景?

在我看来,科幻小说的核心魅力在于打破各种观念的局限,以以前认为不可能的方式思考,去理解"未知",去理解"他者",去走出"常识"的小圈子,去探索各种可理解和不可理解的、可以说和不能说的边界之间。在这个过程中,理性的"认知"和情感的"理解"同样重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帮助平衡"科学思维"与"人文艺术"之间的张力——通过理性和唯物主义科学家的视野,将个体提升到宇宙的高度,去理解人类;以各种形式进入他人的世界。

在这个重要的历史时刻,我越来越坚信,要改变现实,不仅要依靠科技,还要让成千上万的普通男女老少都知道生活应该更美好,而且可以这样,但只需要想象力、勇气、行动、团结、爱与希望,需要对陌生人有一点理解和同情。这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宝贵品质,也是科幻小说能带给我们的最好的东西。

- 发表于《2015年小说月刊》第4期

《月刊小说》2015年第4期《开放叙事》栏目推出"科幻文学迷你系列":选取小说《北京折腾》(原作《2014年第2期》)、刘洋小说《单孔衍射》(原作《文学风格鉴赏》2014年第6期),搭配王伟评《未来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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