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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大王独霸一方,竖起抗日旗帜,受到罗荣桓赏识

1882年,万春圃,生于山东苍山县上大炉村一户地主家庭。自幼不爱读书,喜欢骑马玩枪。成年后为人耿直,有侠客之风,好交友,仗义疏财,济困扶危,被乡人尊称“万三爷”。

一天,万春圃骑上他的枣红马,去向城镇赶会,打听牲口行情。见一位身穿长袍马褂、很有气魄的人向他走来,便问周围的人:“此人是谁?”有人反问他:“你还不认识陈区长?”原来,国民党临沂县第七区的区长陈玉山这天也来到向城镇赶会,老远看见万春圃这匹耀眼的枣红马,误认为是卖马的,便走过来打听马的价钱。

万春圃早就想结识陈玉山,笑着说:“怎么,你看中了这匹马吗?”“不错,不错。”陈玉山连声称赞。“那么,你牵去就是了。”“那怎么行呢?”“人情一匹马嘛,都是老亲世邻,还能要钱?”陈玉山仔细看了看万春圃,实在不认识,一问他的姓名,只恨相识太晚。从此万春圃就成了陈玉山家中的座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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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陈玉山的介绍,万春圃又相继结识了一些士绅名流:向城的刘子才,城后的赵剑南,兰陵的李子赢,万村的王拱辰等人,并和他们结拜了把兄弟,经常在一起议事谈心。

抱犊崮山区偏僻荒凉,村镇分散,在军阀混战的年代,是土匪出没之地。土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绑票勒索,闹得当地不得安宁。有一次,万春圃正在陈玉山的客厅里喝酒,忽然家中来人报告,双亲已被土匪架去。万春圃听了顿时火冒三丈,发誓要去与土匪拚命,陈玉山劝他说:“土匪绑票,无非是想钱。现在不能玩硬的,要设法把二位老人先救出来再说。”

万春圃花钱救出二老之后,便决定与土匪对抗。在陈玉山等人的帮助下,万春圃组织起了护家民团。开始只限于守围子,后来就不断和土匪战斗。

1923年发生“临城劫车案”之后,抱犊崮山区的匪首孙美瑶被国民党招安,小股土匪就很难存在了,有的弃匪还农,有的投靠了万春圃的民团。奉军失败那一年,一伙败兵在抱犊崮山区迷了路,万春圃的民团乘机缴获了二十九支汉阳造和捷克式,势力进一步壮大。此后,万春圃又当上了地主武装联合会长,一声令下,就能调动几百人的队伍,成了独霸一方的“山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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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前后,抱犊崮山区相对的安定。在万春圃的倡议下,上大炉村办了一处小学。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学校里来了两位教师,一个叫聂立人,一个叫聂益人,是兄弟俩。他们来到上大炉村后,都拜访过万春圃,谈论起国家大事,彼此非常投机。万春圃对蒋介石造成东北三省沦陷本来就不满,聂氏兄弟又把国民党规定的“爱国有罪”、“奢言抗日者,杀无赦”的消息告诉了他,从而使万春圃更加痛恨蒋介石的反动政策。

聂氏俩兄弟都是共产党员。1933年地下党组织领导苍山暴动时,抱犊崮山区的党组织还未来得及行动,就失败了。暴动失败后,国民党反动派实行了大逮捕、大屠杀,凡有共产党员嫌疑的都上了黑名单。万春圃是抱犊崮山区的联合会长,军政当局当然对他不会怀疑,就把逮捕聂氏兄弟的任务交给了他。万春圃越想越不通,觉得国民党的做法不对,就悄悄的给聂家兄弟通风报信,让他们逃走了。事后万春圃向上边报告说:“去逮捕时,聂氏兄弟不在家。”就搪塞过去了。

1934年冬,在枣庄矿区工作的中共苏鲁豫皖边区特委,决定开辟抱犊崮山区的工作,派李韶九、郭致远二人以行医为掩护,来到这一带活动。当时鲁南的情况是,官僚地主横行乡里,劳苦大众饥寒交迫,镇压苍山暴动的白色恐怖依然笼罩着当地。要在这里落脚生根,没有当地有势力的人物作掩护,是站不住脚的。因此,李韶九他们去抱犊崮山区之前,特委书记郭子化再三交待,要想开辟这一带山区的工作,就一定要争取万春圃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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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韶九和郭致远到达抱犊崮山区后,在高桥开了个药铺,经常以行医为名奔波于高桥、大炉之间,为人民群众解除疾病痛苦。万春圃家里人有了病,也经常派人赶着毛驴来请李韶九去看病。时间一长,李韶九他们就和万春圃熟悉了。1935年,李韶九、郭致远先后介绍了刘清如、肖云卿、杨质卿、万国华等人入党,万国华是万春圃的大儿子。

1935年元月,郭子化在枣庄因政治嫌疑被捕,在押送徐州之前,经李韶九等同志以“枣庄药业公会”的名义营救而获释放。此后,边区特委机关就转移到费县高桥,仍以行医为掩护,开了个药店名叫“广德堂”。郭子化化名周德为,当了药店的中医先生,并经李韶九介绍,结识了万春圃。

随着万春圃的势力在当地的发展,漫溪村大地主郑向三等人早就红了眼。他们捕风捉影,控告万春圃亲共通匪。临沂县政府听信了郑向三的控告,决定逮捕万春圃和万国华父子。幸而万春圃结交朋友多,有人透了风,万家父子闻讯外逃,才免除了这场灾难。

“七七”事变之后,万春圃父子从外地回到上大炉村,组织抗日武装。郭子化同志在高桥召开了特委扩大会议,传达了党的指示,作出了以万春圃为统战对象,开辟抱犊崮山区工作的决议。会后,郭子化受到万春圃的热情接待。席间,郭子化赞扬了他组织武装,准备抗战的爱国行动,并且分析了当时形势,宣传了团结抗战的意义,指出了抗战必胜的前途。万春圃深受启发教育。他从与郭子化等人的多次接触中,猜测郭子化等人可能是共产党,并且深刻地感到共产党都是一些有远见卓识有能力的人。因此,明确向郭子化表示:“我万某是够朋友的,以后有什么用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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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冬,日寇铁蹄越过黄河,第二年先后占领了临沂、枣庄。鲁南苏北岌岌可危。在这人心慌慌之际,大批进步青年学生、共产党员响应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脱下长袍到游击队去”的号召,纷纷投入了抗日救国斗争。他们深入农村,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整个抱犊崮山区开始沸腾。这时,万春圃根据党的指示,公开竖起了“守土抗战,坚决不做亡国奴”的旗帜。并把自己家的粮食、枪支和猪羊献出来,开了齐心会,喝了齐心酒,坚定地表示:“抗日救国不怕牺牲,打鬼子决不充孬种。”从此,集体食宿,举行了武装起义。

随着这支队伍的不断发展壮大,万春圃自己家的粮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就向陈玉山求援。陈玉山对抗日也很支持,一次就运来小麦五万斤,部队有饭吃,有枪弹,抗日情绪更加高涨,天天准备打鬼子。但当时鬼子急于向大陆腹地进攻,始终没有进山。台儿庄大会战之后,万春圃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就提出到山外看看去!他的提议得到全体成员的同意。

当时台潍公路两侧,经过中日双方战争,不少村庄已经断壁颓墙,老百姓大都逃走了。从向城到兰陵、台儿庄之间,中日双方丢弃的死尸和武器根本没有人收拾。万春圃带领队伍打扫战场时,竟然收集了八桶汽油,一门迫击炮,四挺机枪,五十余支捷克式,并搞了一百余箱子弹、手榴弹。他们把这些武器和物资陆续运回山区,装备了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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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党的教育和影响下,万春圃的觉悟有了很大提高,对敌斗争更加坚决。1939年2月,鲁南特委书记宋子成召开鲁南各县县委书记会议时,逢日寇汉奸万余人分五路“扫荡”山区。特委立即带领参加会议的人员避开敌人的主力,迂回进山,到了上大炉村。不料第二天,敌人兵分两路包围过来。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万春圃主动承担阻击任务,掩护领导机关转移。在执行任务中,他年仅19岁的次子万国英中弹牺牲,战士们都很悲痛。万春圃赶到队伍前面高声喊道:“国英是为国家民族的解放而死的,他死的光荣,有什么悲痛的?要打鬼子就得做好牺牲的准备,在这点上,国英为我们树立了榜样。”这钢铁一般的语言,句句震动人心,战士们化悲痛为力量,把万般仇恨集中在枪口上,胜利地完成了掩护领导机关转移的任务。经过这次考验,党对万春圃更加信任,决定把特委机关设在万春圃的家中。

1939年8月初,罗荣桓同志率领的八路军第一一五师挺进鲁南。特委书记宋子成向罗荣桓汇报了鲁南的工作和万春圃的情况之后,罗荣桓政委的爱人林月琴就住在万春圃家中,罗政委本人有时也住在万家。万春圃热诚忠厚,直爽大方,真心拥护我党的抗战主张,深受罗荣桓同志的赏识。一一五师代师长陈光还把自己的战马送给了万春圃,这更使他感到党的温暖和对他的信任。为了解决部队的供给困难,万春圃不惜—切代价,打开自己的粮仓,砍伐了自家的松林,并且动员自己的结拜兄弟陈玉山、盛清沂、刘子才、王拱辰等人,捐粮献款支援部队。仅陈玉山一次就献出几万斤小麦,三百元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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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师进入鲁南后,接连消灭了峨山口、阎王鼻子山的日寇,又先后打掉了经常捕杀抗日军民、破坏抗日的顽固头子杜若堂、孙鹤龄等,打开了鲁南局面。1939年冬,万春圃领导的农民抗日自卫团,在一一五师支持下,伏击消灭了鲁南土匪王学礼,讨伐费县杀害抗日人民的罪犯、费县县长李长胜。随着斗争形势越来越好,在罗荣桓建议下,以农民抗日自卫团为基础,于1940年春建立了边联支队,万春圃任支队长。

1943年,万春圃领导的支队与苏鲁支队合并,编为鲁南军区五团,他被任命为鲁南军区副司令员。1946年2月万春圃加入中国共产党。当时罗荣桓评价说:“一个从旧营垒中走出来的人,坚持站到了革命人民的这一边,这是一个根本的转变。这个转变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新中国建立后,万春圃任济南市政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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