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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据说当年在黄埔军校的大门上挂有一幅门联:

“升官发财请寻他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黄埔军校为中国革命培养出不少人才,建立之初也是朝气蓬勃、充满斗志的,可后来从蒋介石彻底掌握黄埔军校开始,这所近代有名的军校摇篮逐渐变质。黄埔军校不再是单纯地为孕育中国革命军人而存在的,变为蒋介石、蒋校长、蒋委员长的心腹摇篮、中央军摇篮、国民党嫡系摇篮。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国民党的腐化是从黄埔军校的变质开始,孙中山先生的

“升官发财请寻他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到蒋介石手上已变为

“升官发财请进此路,贪生怕死可入此门”

。反观共产党领导的队伍,要是有人说是为了升官发财、是为了存活乱世才参加工农红军、八路军、新四军和解放军的,我是真的不信。

参加中国共产党的革命队伍的,绝大部分是穷苦百姓出身,基层官兵是如此,高级指战员亦是如此。“旋风司令”、“好战分子”韩先楚将军便是其中的典型和代表。韩先楚的家境差到他只能跟着做童养媳的姐姐生活长大,可是韩先楚参加革命之后,为何从来没跟战友们说起自己的姐姐,“姐姐”两个字也从未提起。

韩先楚的家乡

在湖北省

黄安县

(红安县),母亲在他3岁的时候难产去世,姐姐在他5岁的时候去人家家里当了童养媳。父亲体弱多病,照顾不了年纪尚小的韩先楚,父亲和姐姐也就让他跟着去了姐姐的婆家。韩先楚的姐姐比韩先楚大9岁,操持着婆家里里外外的家务事,隔三岔五还领着韩先楚回家帮父亲干些活。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韩先楚的姐夫叫田长松,对韩先楚很好,把他都当作自己的亲弟弟看待。可田家当家作主的人不是田长松,就算是田长松当家作主了,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田家,一个童养媳还带来一个弟弟,老老少少的一家十几口人,怎么可能不说一些难听的话、不好听的话、抱怨的话。

韩先楚脾气从小就倔,见不得别人说自己是拖累、说自己姐姐的不是,他不想听这些话,所以不想在这住了,要回家。姐姐劝他、哄他,没跟他说什么大道理,就是告诉韩先楚:

“姐姐想你在这陪我,我一个人在这挺孤单的;你回家了又没人陪你玩,父亲也管不了你,你想做野猴子是不是?”

姐姐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维护着韩先楚,尽一切努力呵护着他。

姐姐为了让田家人少在弟弟面前说难听的话,然后让弟弟难过伤心,没日没夜地拼命操劳家里各种事情,想博得田家人的欢心。年纪尚小的韩先楚也懂姐姐的难处,知道姐姐留自己下来不是

“觉得一个人孤单,想有人陪”

,而是想照顾好自己,给自己更好的生活,让自己健康成长。有时,小小的韩先楚忍不住会躲在角落,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即使是生活得寄人篱下,姐姐也让韩先楚读了一年书。韩先楚自己也很争气,逐渐长大后干活很卖力,

当过放牛娃,学过篾匠,还到两百多里远的武汉做过短工。他就是想姐姐能够轻松点,不要那么劳累。参加红军,韩先楚是自备粮食去的。俗话说,

“当兵吃粮”

,当兵了也就有免费的粮食吃了。为何韩先楚要带粮参军呢?

这个啊,是当时红军有条规定,每人参军都需要交4斗粮食。4斗是40升,大概是50斤。你说它多吧,也不多;说它少吧,也不少了。这样做的目的很多人不能理解。参军交粮的原因有二:

一是检验你参加红军的决心,二是红军队伍也缺粮啊。

后者大部分人都知道,前者恐怕有很多人不能理解,认为这有什么可检验的?

“参军带粮”确实有这种的功能,省得有的人把参加红军当成一种混吃等死的活计(别以为没有)。而且40斤粮食只够一个成年男子正常吃40天(吃的时间可能更短),吃完之后还不是吃红军的粮食;况且这40斤粮食也是给你自己吃的啊。40斤粮食,韩先楚拿不出——为了安葬父亲,他把仅有的田地和粮食都卖了,家里只剩两间破茅草屋了(没人要)。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韩先楚没有粮,也不容易借粮食;因为他是去当兵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还粮食?到那时候还能记得吗?大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穷苦农民,哪能拿出4斗口粮冒险。韩先楚没有家了,但他还有个好姐姐。最后还是韩先楚的姐姐担保她还,才借到粮食。韩先楚这才有参加红军的资格。民间俗话,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韩先楚姐姐则是当父又当母的。

3岁丧母的韩先楚,已经记不得母亲的模样,对他来说姐姐就是

“母亲”

。韩先楚记忆深处珍藏着的姐姐更像是母亲。当年参军一段时间后,韩先楚将要离开大别山去别的地方革命,从打探来的家乡消息说,姐姐还活着,很好。而姐姐,是韩先楚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韩先楚的姐夫田长松,是和李先念同期参加革命的(李先念也是湖北黄安人)。韩先楚参军后的一次战斗,田长松牺牲了。消息传回去,他不知道姐姐如何面对这样的打击。韩先楚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姐夫田长松去世的两年后,他的姐姐会被卖到吴家大湾的吴家。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韩先楚唯一知道的就是,家乡吃斋信佛的姐姐,只要还在人世,一定还会每天都为他这个弟弟祈祷、操心和担心。红25军长征后的第二年,姐姐收到弟弟队伍长征的消息,特地跑到附近的黄陂县木兰山(黄冈地区著名的宗教圣地)拜佛求签。当地有句歇后语:

木兰山的菩萨——远的灵

。就因为这一句话,姐姐用一双裹到一半就放开的半大小脚,在雨季时候,跋涉50多公里的泥泞山路,去木兰山祈祷求签。

这一趟花了三天时间,其中坎坷艰辛,姐姐从来不说。签中有四字:

“归山林了。”

姐弟重逢后,姐姐说:

“先楚当红军打游击战,可不就是在山林里吗?这签真灵,我要去给菩萨还愿。”

可姐姐当时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当然不是,她觉得

“归山林了”

是人已经不在了的意思。她一路哭着回家,从此她逢识字的人就拿出那写了“归山林了”的字条给人看,请人解说意思。

若不是家里还有孩子,姐姐拿到这签,哪会回家、哪会想回家、哪会能回家?肯定是不远万里寻找起弟弟韩先楚了。抗日战争期间,韩先楚从前线退下来,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他给田李家的乡亲写过信,询问姐姐的下落,姐姐怎么样,她过的还好吗?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据说,这封信的确到乡亲手上,不过是当地保长拿着。姐姐听说后,连夜赶去,想看看信,看看弟弟的话,可保长就是说没有,不管姐姐怎么哀求都没用。是啊,当时国共第二次合作了,可在一些人眼里,共产党还是“敌对势力”,还是敌人。姐姐忍不了了,她要发疯了,她下定决心要去找弟弟,看一眼弟弟怎么样。

姐姐没去过什么地方,可能县城都没去过几次,居住的吴家大湾她都说不出有多大,也不知道弟弟在的延安在哪,更不知道距离吴家大湾有多远。但是,没关系,只要弟弟韩先楚还活着,姐姐天南海北都要去找到,知道延安是西北方向就够了。从那时候开始,姐姐每天纺纱织布到鸡叫,疯狂地攒钱,可钱作路上盘缠差不多够用的时候,武汉却沦陷日军之手。

1949年2月下旬,4野南下先遣军40军和43军从北平附近南下。5月上旬,两军进驻湖北黄冈地区,准备渡江攻占武汉。韩先楚心想,终于打到家门口了,必须去看看姐姐怎么样了!韩先楚让侦察科派出两名侦查员去黄安,打探姐姐的下落,他自己则带着一个警卫排到河口等待消息。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河口,韩先楚当年参军的地方,也是和姐姐分别的地方,距今已有19年时间。河口镇东边山坡一大户人家的祠堂,韩先楚带人在这里等着。河口是通往武汉的必经之路,公路上不时有国民党军队路过往武汉去,也有些有钱人家也跟着往武汉跑。

韩先楚此时的行为冒险,置自己于危险境地。一旦“旋风司令”韩先楚在此的消息走漏让国民党军知道,河口镇将陷入重重包围,一只苍蝇都难飞出去。韩先楚矗立在祠堂前的台阶上,眼睛望着春雨连绵下的小路,望眼欲穿。信仰共产党思想、马克思主义的韩先楚,头一次祈求神灵——

把我的姐姐带到我身边吧

韩先楚在心里默默祈祷,保佑他能再次见到姐姐。雨雾中,有个人身穿黑衣、头戴斗笠、披着蓑衣往韩先楚这边走。常人连性别都看不出,韩先楚却能一下认出,那是自己的姐姐,那是自己魂牵梦绕19年的姐姐啊。他等不及了,没撑伞、没披蓑衣、没戴斗笠,就淋着雨往外奔跑。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远处的姐姐也看到了,两人都向彼此跑来。姐姐抱着韩先楚拍打着,喜极而泣,失声恸哭,嘴里喊着:

“祖宝,祖宝,祖宝,祖宝,祖宝呀。”

此时任何的言语都不能表达姐姐的激动心情。敌人的枪炮,没让韩先楚落泪,如今在姐姐的声声呼唤中,他的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姐弟二人相拥而泣,多么害怕这是梦啊。

当看到姐姐的那一刻,韩先楚觉得冒多大的风险都值得了。参加革命以后,“姐姐”两个字就像是关在韩先楚的嘴巴里面,绝口不提。可是在他心里,除了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就只剩下姐姐了。为什么不用嘴巴说呢?韩先楚是老派军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更不会将自己对姐姐的思念用嘴巴随便说出来,他只会在心里默默想着、念着,姐姐是他的软肋。

另外,韩先楚也怕,一旦把“姐姐”二字说出口眼睛就控制不住地流出泪水,那多丢人啊。如果有人不信韩先楚的不提及“姐姐”是因为思念太深,就看看韩先楚对其他家人,是不是也是如此的。

韩先楚有5个孩子。当孩子们热热闹闹放学回家了,恰逢韩先楚在家,工作人员都会迎上去提醒一句

“你爸在家”

。意思是:

你们要小声点老实点,别影响你爸思考,别惹他生气。

韩先楚一家人虽住在一起,可每天的

“团圆时刻”

只有吃完饭前的坐饭桌那一会。韩先楚会说:

“有什么话,快说。”

如果不说,那就只有明天说了——韩先楚吃饭很快,一下就结束回房间了。

孩子们长大后,都当兵去了,偶尔休假回家,聊起军中谁谁谁升职快,那是谁谁谁的孩子,那谁谁谁的父亲很厉害。韩先楚立马瞪一眼孩子:

“那不是我的本事,而是你们的本事。”

然后气愤起来,接着说孩子们的不是。韩先楚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却是很爱这个家的。当年有了女儿之后,打枪战斗、指挥部队是个好手的韩先楚有些不知所措,抱起女儿的时候担心自己抱重,但不抱又手痒,因此常常傻傻站那看着。

无论日子多忙,韩先楚都会抽出空闲时间来看看女儿,抱一下,逗一下。韩先楚在南京军事学院读书的时候,功课做完,就跟大到13岁、小到3岁的孩子们玩,有时他还趴在地上当马,领着孩子们满屋子爬;还有抓猫猫,哪里都藏,搞得屋子里乱糟糟的,旁边看着的刘芷(韩先楚的妻子)看得真不知该怎么说好。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那三年,是一家人最欢乐的时间。待到孩子们长大,韩先楚工作在身,忙于国事了,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因为姐姐,韩先楚对家乡湖北省黄安县(红安县)

吴家嘴子有着特殊的情感。韩先楚第三次回家乡是在1981年的冬天,湖北东北山区下起了大雪。韩先楚按照以往的习惯,早早起了床。这一天,在红安县委客房度过一夜的他,要回老家吴家嘴子看望乡亲们。外面寒风凛冽,大雪纷飞,陪同人员和县委工作人员考虑到韩先楚的身体健康问题,都劝他改日再去。

归家心切的韩先楚,力排众议:

“谁说不能去,你们谁也不去,我也要去!”

说完就披上大衣往外走,大家只好跟上,护着老将军。小车开出县城,行驶30公里后抵达新集镇。公社干部早就在风雨中等候韩先楚的到来,韩先楚非常感动,全身好似有股暖流涌动,他和公社干部们一一握手。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吴家嘴子距镇上有五六里地的路,车已经不好开进去了,韩先楚笑着和公社干部们说:

“我这身子骨硬朗,能走回家去,没几里路。”

陪同人员和公社干部们被惊地瞠目结舌,要知道韩先楚已68岁高龄了,身上还有一些战争年代遗留下的伤病。大家赶忙制止了韩先楚,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接几位想见的乡亲出来见面。

韩先楚见到两位双手冻裂、衣服很少、冷得直哆嗦的乡亲,心中刺痛,决定回村亲眼看看乡亲们过的日子。一进去才发现,全屯的乡亲们穿的是很单薄还有补丁的衣服、盖的被子是破棉絮,眼前景象让韩先楚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震动。他本就有心脏病,看到乡亲们的生活情况后,顿时心绞痛发作,连忙拿出一只手捂住胸口。随行秘书提醒他含一片硝酸甘油,韩先楚硬是不拿。

回到县城后,韩先楚立马打电话回兰州军区,命人火速调拨5万件军大衣来红安县。秘书一听惊了,小心问道:

“这笔钱,从哪支出?”

韩先楚甩开手杖,带着火气说:

“没地方开支,从我的工资里扣,我死了以后再扣我儿子的、孙子的,子子孙孙地扣下去。”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心情平静下来后,韩先楚难过地对秘书说:

“你晓得不,红安在革命战争死了多少人?1949年解放后统计人数33万,有14万在战争中牺牲和遇难。红安过去叫黄安,红安的红字是无数革命烈士鲜血染成的,在革命战争年代红安人民把最后一碗水、最后一尺布、最后一双鞋、最小的伢子都奉献给了革命,五万件军大衣算什么,他们早就有权得到,我们愧对父老乡亲啊!”

肉体上的心绞痛算什么,韩先楚将军精神上的心更痛。

都说看一个人,不能看他说了什么,得看他做了什么,这样才看得清。从韩先楚将军做的事,我们看到了什么?

韩先楚的姐姐,也是为革命战争奉献了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正是因为有千千万万位像韩先楚姐姐这样的无名英雄帮助,才有新中国的成立。民族感是革命战争年代许许多多中国人所具有的,他们用各自的方式

“解决”

当时中国正面临的亡国灭种危机。

韩先楚,由当了童养媳的姐姐养大,革命后为何从不提“姐姐”?

韩先楚与姐姐的感情,也是那个年代无数革命军人和他们背后亲人的感情。对我们来说,这是一段历史故事,对那些亲身经历的烈士们、英雄们来说,却是人生。我们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啊。

世间之事,各人观点,皆在评论处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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