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今年的第92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韩国电影《寄生虫》是最大的赢家,而由美国人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执导的《爱尔兰人》(The Irishman)则出人意料。
《爱尔兰人》取材于1970年代爱尔兰裔美国工会领袖吉米·霍法(Jimmy Hoffa)的失踪,从爱尔兰出生的杀手弗兰克·希兰(Frank Sheeran)的角度回顾了美国战后的冲突和变革历史。
虽然主角是爱尔兰人,但讲述的是意大利黑社会——这是意大利导演斯科塞斯的最爱,而意大利老将罗伯特·德尼罗和阿尔·帕西诺主演的电影,更像是向《黑手党经典》《教父》系列致敬。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它是爱尔兰和意大利的混合体?仅仅因为人口分别占人口的11%和6%?
< h1级"pgc-h-right-arrow">爱尔兰人洗去耻辱</h1>
爱尔兰人大规模进入美国的历史比意大利人更早。
在1845年的欧洲,自然和人为的灾难仍在继续:一场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点燃了愤怒的火焰,后来周期性的经济危机迅速蔓延到整个欧洲,引发了一波失业浪潮。正是这种马铃薯(马铃薯)霉菌的真菌感染将爱尔兰人推向了美国人的眼睛。
马铃薯原产于南美洲,由葡萄牙殖民者带回欧洲,最初是作为观赏植物,然后被英国人发现。马铃薯具有耐寒抗旱、易种植的高产等优点,已成为高纬度寒冷地区国家的重要主食。将马铃薯作为主食的国家也包括爱尔兰,但到这个时候,它们早已不复存在。
爱尔兰人是凯尔特人,自从搬到不列颠群岛以来从未建立过统一的国家;他们在中世纪被英格兰入侵并被殖民,直到1801年被英格兰完全吞并。殖民化的结果是社会的普遍堕落,除了极少数上层阶级外,几乎所有人都成为英国佃农,除了自由地位外,情况与奴隶相似。
爱尔兰饥荒
幸运的是,对于马铃薯这一高产作物来说,最贫穷的爱尔兰人不仅幸存下来,而且人口自1660年以来激增了17倍,达到1845年的830万。马铃薯霉菌爆发后,80%的爱尔兰人(其口粮依赖马铃薯)迅速陷入痛苦和绝望。
尽管对爱尔兰人有蔑视和歧视,但英国不能在统治其子女时袖手旁观。
然而,英国相信自由经济理论,试图通过市场力量进行斗争,但饥饿的爱尔兰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无论市场如何调整食品价格,贫穷的爱尔兰人仍然买不起面包。
英国相当温和的反应看似经济上合理,但却坐视着灾难扩大的后盾,甚至照常维持爱尔兰粮食对英国本土的进口,优先保护当地粮食供应。
因此,直到1847年,爱尔兰的饥饿状况才难以清理。根据1850年灾难后的粗略估计,爱尔兰的人口下降了约三分之一,超过一百万人饿死。
利菲河畔的饥荒纪念雕塑群,爱尔兰都柏林
务实的英国人放宽了对美国的移民限制,允许爱尔兰人渡海到美国谋生。数据显示,美国1845年人口超过11万人,1850年飙升至37万人,1854年达到42万多人的峰值,1855年开始大幅下降。
在1845-1854年的鼎盛时期,爱尔兰人主要是逃离沙漠的爱尔兰人。爱尔兰庞大的移民人口,精通英语,毫无生气,就像草芥末一样,就像是为美国工业革命量身定做的。
一艘船又一艘船,年复一年,爱尔兰人就像中世纪的农民十字军一样,渴望耶路撒冷,带着牛奶和蜂蜜的梦想将他们的家人拖到美国。因此,他们不得不经受风浪的考验,忍受着堪比奴隶运输船的生存环境。伤寒、霍乱和船只倾覆,使爱尔兰移民船的死亡率达到20%,高于同期奴隶运输者的9%。
伤寒、霍乱和船只倾覆,使爱尔兰移民船保持在20%,高于同期奴隶运输船的9%
当爱尔兰人来到美国时,主人和客人都发现一切都与他们的想法不同。尽管心理期望很低 - 口吃就足够了 - 一张票耗尽了绝大多数爱尔兰人的积蓄,并且在到达港口后,通常是空的,只能留在城市里。
而他们缺乏城市谋生技能,偏僻而拥挤,无论他们在哪里定居,都很容易跃入当地的多数,这给美国人的认知和心理压力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在普通美国人眼中,爱尔兰人有着奇怪的红发和可笑的雀斑,生来就有一对远远低于盎格鲁-撒克逊资历的荡妇。他们酗酒,轻率,对阅读充满敌意,喜欢诉诸暴力,在发生外遇时威胁和平;最糟糕的是爱尔兰人的健康状况不佳,他们没有小便和生病。
这些都是贫穷和软弱的结果,但美国人认为这是爱尔兰贫穷的原因,加上宗教信仰,从"爱尔兰人不需要申请"的工作场所排斥,到猿类形象的丑陋,反爱尔兰歧视是公开的,无处不在的,并且是合理的。
"没有爱尔兰人,没有黑人,没有狗"的标志
于是,爱尔兰人早已处于社会底层,而幸在城市里,有很多"普通人不想鄙夷干,没有技术含量"的脏活生生。
因此,男人的辛勤工作,女仆作为仆人,是爱尔兰人在美国长期和普遍存在的状态。别人一毛钱做的工作,爱尔兰五分钱就愿意做,为此他们和同一底层的黑不断。
当然,拥有道路的爱尔兰人也可以充当矿工、修路工和挖河者,甚至依靠孔武强大的物质资本参军,但军营并不是"没有衣服,穿同一件长袍"的乌托邦。
总的来说,爱尔兰裔美国人在美国的社会地位与黑人相当,但社会接受度甚至低于黑人,以至于在美墨战争期间,有爱尔兰军官和士兵聚集在一起反击墨西哥的"圣帕特里克营地",这是同样的天主教信仰。
直到美国南北战争,战争成为彼此的粘合剂:联邦政府急需军队,爱尔兰人民急需工作,成千上万的爱尔兰人加入美国军队,鲜血和火焰冲走了耻辱,证明了社区存在的价值,最初赢得了尊重, 并开始慢慢被其他民族所接受。
< h1级"pgc-h-arrow-right">意大利人珍惜家人</h1>
正如爱尔兰人通常指的是凯尔特 - 爱尔兰人而不是苏格兰 - 爱尔兰人一样,美国人口中的意大利人严格来说是来自意大利南部的移民后裔。
在19世纪末意大利南部移民大规模进入之前,在美国的意大利人数量不到3万人,大多是意大利北部自治城市的航海家,银行家,工匠,含金量很高,而意大利南部的移民基本上是农民或农业工人。当他们到达时,最初的社会形象是体面的意大利人,并成为"充满水的肉"。
意大利独立战争是意大利外国移民结构变化的分水岭。战争期间,北方的战争较多,在美国的大多数北方意大利人都在"避免战争";战后,意大利并没有好转多少,至少意大利南部保持了战前的停滞,更糟糕的是,由于政府对战后重建的高税收政策,将意大利南部人向西推向大西洋。
意大利南部人与凯尔特-爱尔兰人有着同样的不幸:意大利南部的大多数农民都是佃农,但在意大利的山区和低地环境中,农业和交通条件差,生产效率低,劳动强度高,除了劳动力,农民每天在上下班的路上花费大量时间。
自罗马帝国崩溃以来,位于地中海商业圈中心的意大利已成为士兵的战场,意大利南部是文明经常发生冲突的边缘地区。
经过长时间的军事破坏,意大利南部变得极其封闭、保守、麻木不仁,似乎在任何事情上都缺乏主动性。整个社会,虽然没有种姓制度的名字,但有种姓制度,农民就像达利特人一样。而在不同地区之间,也存在低价值、有序的公开歧视。为了生存,移居到这片土地的意大利南部的农民艰难地前往美国。
19 世纪 80 年代的海上交通比爱尔兰大规模移民期间更加发达:蒸汽铁船通常取代了帆船、英格船和更便宜的帆船。在南美洲,富裕发达的农业强国阿根廷的工业环境赢得了关心土地的意大利农民的青睐,极大地转移了移民的流动。因此,意大利南部移民到美国的人数不如其前身在爱尔兰的人数高,但也很重要。
电影《爱尔兰人》讲述了战后美国冲突和变革的故事
美国人不喜欢意大利移民过于消极的风格,他们认为这是天主教保守主义的集中表现,但更糟糕的是,意大利人比脾气暴躁的爱尔兰人更容易被接受。
首先,当意大利的移民涌入美国时,美国已经形成了强大的英国、德国、爱尔兰等具有数量优势的强大族群,意大利移民带来的影响远远小于当年的爱尔兰人民;事实上,意大利社区与大多数其他民族相处得很好。
唯一难以接受的是,意大利人过于自我封闭和本土主义的倾向与美国精神太不符了。意大利人似乎只把美国看作一个在工作中赚钱的地方,他们把钱寄回给他们在意大利周济的亲戚,他们虽然对别人很友善,但不愿意融入美国,保持疏远,甚至在移民多年后回到自己的祖国。这种非个人现象在各族裔群体中是独一无二的。
弗朗西斯·科波拉的《教父》
由于意大利人不把美国当成自己的家,美国社会不可避免地催生了一种"非民族阶级,心里会不一样"的感觉,排斥和歧视随之而来。浅野试图改变意大利人,但意大利人无动于衷,对这次惨败的回归做出了负面反应。在反意大利歧视之前,每年返回家园的移民比例平均每年为3%,然后上升到近6%,达到8%的峰值。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由于欧洲急需军队,海上危险,对美国的劳动力出口几乎停滞不前;结果,美国浅野对意大利人变得友好,军队一次性招募了30万名年轻的意大利人。像内战期间的爱尔兰前辈一样,由于战争力量,意大利人积极参与主流并充分参与社会事务。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虽然也因为祖国受到质疑,但也有日裔意大利人,意大利人躲避了"敌人"的罪行,重蹈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辉煌。在太平洋战场上,被麦克阿瑟誉为"一个人的军队"的海军中尉约翰·巴西隆(John Basilon)在瓜岛上只杀死了一个日军三天,刷新了意大利人的形象。
意大利海军中尉约翰·巴西隆
意大利人也用鲜血和火证明了他们在美国的价值。"我是美国人,不是意大利人"的自我认同深深植根于人们的心中。
< h1级"pgc-h-arrow-right">"本土社会"和"新社会"</h1>
在移民前的历史中,有许多常见的爱尔兰人和意大利人,虽然有先来有走,但时差只有30年,移民动机和早期经历大致相同,起跑线相似。然而,当过境被移动时,美国两个社区的生存状态和社会地位却大不相同。
爱尔兰出生,文学而朴实无华,似乎任何商人都很容易找到爱尔兰血统的人,甚至近三分之一的美国总统都有爱尔兰血统;爱尔兰人显然比意大利人好!
当然,这不能用爱尔兰人比意大利人处境更糟,遭受更多的痛苦和血泪来解释;从种族素质来看,早期的爱尔兰人与意大利人一样是文盲。更不用说爱和努力工作的随意渲染,因为意大利人通常比爱尔兰人更脚踏实地。成功有很多因素,但很多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即使对于移民来说,自然也存在移民和移民,移民因为年龄,环境,或多或少都有被驱逐的迹象。近年来,中国大陆流行的社会学术语"原生家庭"(对应于"新家庭"),几乎被淹没,更习惯于回答各种父母的简称,最终总能归于各自家庭的夫妻。
"原生家庭"的概念之所以流行,是因为中国大陆正处于工业化和城市化发生剧烈变化的时期,人们的频繁迁徙,通过家庭的结合会带来这种变化带来的不同地区、阶级生活形式和价值观的碰撞,表现得清晰可见。其实,除了穿越空间大小不同,一个西西里佃农移民到美国和一个江西码农户定居上海,原则上也没什么不同。
更不用说被称为"本土社会"和"新社会"的土地的搬迁和转让。
移民从本土社会迁移到新社会时,不可避免地必须适应新的环境。本土社会与新社会的融合程度越高,就越容易自我调整。反之亦然。那么,爱尔兰人和意大利人如何适应本土社会对新社会的自我适应呢?
看似所有人都面朝黄土,全信教,穷如恶人生,爱尔兰和意大利本土社会根本不同,进而导致新生社会的自我适应,做出了相反方向的选择。
电影《纽约帮》讲述了爱尔兰族群自移民到美国以来一直为获得社会地位而斗争的故事。
爱尔兰长期以来一直受到英国的压迫,其人民正在努力维持生计。在与占领者不断的战斗中长大的爱尔兰人,有很强的民族意识,有发生事故时拥抱的习惯,拧成绳子,与外界保持一致,社会组织能力强。
另一方面,意大利在罗马帝国之后,由于其独特的地理特征和不利的国际环境,政治上长期分裂,持续的战争,贫富之间的经济差距和地理差异巨大,社会组织放松,接近原子;
在原住民的壓迫下,他們變得畏縮,把自己限制在小家庭中,或者離被迫的空間更遠一點的地方。他们不擅长组织连接,更喜欢相信小的亲属圈子。
在农业经济的本土社会中,爱尔兰人和意大利人彼此生活在一起。作为农民,除了少数在加州种植葡萄的意大利人外,这两个社区中的大多数都选择留在东海岸城市,做一些体力劳动,而不是回到庄稼工作。这是因为新生的社会是一个新的工业社会,可用于耕种的土地太少。
两个社区的本土社会特征对新生社会的完全异质土壤有不同的反应。
当爱尔兰人来到美国时,美国正在经历第一次工业革命,铁路,轮船,新兴城市,新城市建成,爱尔兰人在那里担任市政官员,警察,消防员。
工业化的城市化改变了社会结构,加强了文职力量。尽管处于社会的较低阶层,脾气暴躁但不愚蠢的爱尔兰人从中看到了机会-我很穷,但有很多人;
此外,随着工业化的深入和工人运动的兴起,爱尔兰人利用形势,充分发挥反英斗争中积累的组织经验和街头鼓动技能,使美国工人运动全面展开。尽管爱尔兰人将本土社会的暴力和黑暗面视为私人物品,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由于他们对运动和参与政府的承诺,爱尔兰人迅速成为美国政治中不可忽视的力量。
一代人努力工作,第二代人站稳脚跟,到第三代人,爱尔兰人开始充分深入地参与社会管理,并有意识地教育他们的后代。政治成为爱尔兰人民的新信仰和新传统。
肯尼迪家族的家族史就是典型的。《爱尔兰人报》的工会领袖吉米·霍法(Jimmy Hoffa)也是如此,他作为卡车司机工会主席的职位甚至被他的儿子詹姆斯继承。
1961年3月,肯尼迪会见西柏林市长威利·勃兰特
相比之下,意大利人在进入美国的当时节点,不是到处都是蓝海时期的机会,但他们也没有积极适应,而是选择不忘根本,原有的社会那套,完好无损地移植到新社会。
工业化和城市化促进了人口的流动,创造了一个只依赖规则的陌生人社会。意大利人只关心小家庭、小圈子的社会模式,与工业社会"聚众人"的基本特征所要求的开放性完全背道而驰。我问,谁会投票给一个脑子里满是家人的意大利人?
意大利人重视家庭的价值,但为时已晚,这反过来又阻碍了种族群体融入新生社会和更广阔的世界。头脑灵活的意大利人在商业、艺术上虽然取得了成就,经济状况普遍好于爱尔兰人,但在政治和社会领域,却是夏天的虫子不会说冰。即使出了佩洛西,朱利安尼那一代人,也不可能从点和面子上,到将军。
<> h1类"pgc-h-right-arrow"的结论</h1>
回到电影中,回顾斯科塞斯的作品,不难看出他对边缘化群体的偏好,尤其是黑帮主题。由于他早些时候与弗朗西斯·科波拉(Francis Coppola)合作的黑手党电影,已经犯罪率低的意大利人被夸大了,在某种程度上,被污名化了。
电影《教父》夸大了原来低犯罪率的意大利人,并在一定程度上污名化了
早在2009年构思的《爱尔兰人》,只是老意大利人《老人会说话的少年疯子》的又一部史诗。从意象艺术的角度来看,有很多地方可以圈起来,但牵强附会很难拉动意大利人,怕不明智。
欧洲"农奴出身"的爱尔兰人和意大利人都是边缘美国人,他们通过斗争在不同程度上实现了他们的美国梦。只是,一个箱子有一条沟,世界是公开的;因此,选择确实比努力更重要。
作者|赵博元
编辑|谢秋 [email protected]
排版|兰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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