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2月15日,淮海决战双堆集战役已接近尾声。
解放军某部特务营教导员
范天枢
正带着5个战士在双堆集东南四五里的周庄一带搜索。
不久之前,他们接到了总前委层层下达的指令——
“赶快抓黄维”。
当两个战士排查至村外的一块麦地时,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斜卧在地上的身影。

淮海战役
两名战士端着钢枪,指着那人喝道: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第十四军,军,军部上尉,司,司书。”
那人结结巴巴地回答。
于是,这个自称是第十四军上尉司书的男子被带到了俘虏收容所,并在登记簿上写下了
“方正馨,江西弋阳人,十四军军部上尉司书”
的身份信息。
若单看这人被俘时的表现,无论如何都不似一个国民党高级将领。
被俘的黄维
但收容所的战士们敏锐地发现,这人身上挂着一个指北针,还随身带着派克金笔,再加上这人的右上唇边,有颗小黑痣,这不正与政治部通告中所描述的黄维的特征一致吗?
于是,在收容所战士们的不断盘问之下,这人终于露出了破绽。
他就是第十二兵团司令黄维。
被俘之后,黄维和自己曾经的部下,第十八军军长杨伯涛一同被关在北京功德林监狱。
北京功德林
可杨伯涛一直拒绝与黄维交流,并多次在背后讥讽黄维,称其为“解放军功臣”。
那么,堂堂第十二兵团司令是如何一步步陷入如今被俘的境地?他人又为什么说黄维是“解放军功臣”呢?
出身黄埔 投身编练
黄维,1904年2月28日出生于江西省贵溪县的一个农户家庭。
父亲早逝后,母亲独自一人挑起了这个家,他与母亲、弟弟三人相依为命。
黄维
来自生活的长期磨砺,让他早早就为自己规划好了“学而优则仕”的道路,希望通过学习找到出路,改善家庭条件。
一开始,鹅湖第四师范学校毕业的黄维在家乡的一所小学担任教员。
可学生们总是嘲笑他身材矮小,不甘心一辈子困在这个小城里的黄维选择了辞职,去上海闯荡。
途中,他碰到了途经上海赴广州报考黄埔军校的上饶同乡
方志敏
。
黄维一生的荣光与不甘,都从此刻开始……
在方志敏搭桥牵线下,黄维经时任国民党江西省临时党委常务委员兼组织部长赵醒侬介绍,成功被黄埔军校录取,并在开学当天加入了国民党。
1924年冬天,黄维毕业,留校做了黄埔军校第三期入伍生总队中尉区队长。
从1925年到1938年,十三年期间,黄维先后随蒋介石参与多次战役,得到了蒋介石、陈诚的青睐,奉命去德国进行军事上的深造。
蒋介石
虽然由于抗战爆发,他被提前召回,但回国之后,黄维马上被任命为第十八军的军长。
第十八军乃蒋介石嫡系部队,黄维从黄埔军校毕业至出任军长,仅用了十四年的时间,这在黄埔军校中,也是极为少见的。
蒋介石还赠其一张“签名照片”,上书
“培我将军留念
”六个大字。
黄维不解:我号“悟我”,可蒋公却以“培我”相赠,是蒋公因为事务繁忙记错了我的名字吗?
百般思量之下,终于大悟:“培我者,培养我也。”
这不正是蒋公对自己的器重吗?
自此之后,黄维就将自己的号由“悟我”改为“培我”,将蒋公的这份知遇之恩珍藏在心里,以行动报效蒋公之恩。
1939年冬,时任第54军军长陈烈在率部队赶到滇越边境,准备与企图进攻云南的日军展开抗战的过程中,突发疾病而亡。
黄维临危受命,赶赴昆明。
然而此去,却让黄维无比灰心,向蒋介石请辞,表面上是说回原籍江西贵溪扫墓养病,实际上是打算告老还乡。
又是什么让这位深受蒋介石、陈诚器重的才俊想要灰心还乡呢?
原来,曾和陈诚有宿怨的第九集团军总司令关麟征率领第五十二军进入滇南后,第五十四军便由他指挥。
而黄维归属陈诚一派,关麟征自然看他不顺眼,有意为难。
在关麟征的刻意策划之下,军政部长何应钦对黄维心生不满,甚至向蒋介石告状:
“黄维破坏军需,独立公积金不报不缴,请予撤职查办!”
何应钦
蒋介石虽不信自己的心腹大将会如此行事,但出于大局考虑,还是将黄维调离了第五十四军,让他做了军事委员会中将高参……
虽然,黄维未在抗日战场上展开拳脚,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
但在培训人才、军事教育的舞台上,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1944年,由于日军入侵贵州,威胁重庆,国民党政府发出号召,希望广大知识青年入伍,并将“军事委员督训处”改组为“知识青年从军青年编练总监部”。
“总监部”的总部设在重庆,黄维任副总监,蒋介石还在江西横峰县设立了一个东南分部,黄维兼任主任,开启了长达3年的编练生活。
被迫上任 心在办学
1948年8月,为了扭转目前节节败退的战局,蒋介石在南京召开了军事会议。
会议决定,为了与解放军展开决战,要重新整编部队,将现有部队调整为若干机动兵团,以增强兵团实力。
于是,下辖第十八军、第十军、第十四军与第八十五军的第十二兵团应时而生。
可是,又该由谁来担任这个兵团司令呢?
年轻时期胡琏
原本,这个第十二兵团的司令,是考虑让第十八军的军长胡琏出任的。
但是这个决定却遭到了白崇禧的反对,于是蒋介石只能另谋人选。
正当蒋介石一筹莫展之际,他派去上海的部下回来汇报,向他传达了正在上海养病的陈诚之见:
第十二兵团中有三军都是陈诚的老部队,而黄维对其中第十八军非常熟悉,由他出任兵团司令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何应钦与白崇禧反对,可在参谋总长顾祝同极力支持下,蒋介石任命黄维为第十二兵团司令官,胡琏为副司令官。
命令下达,胡琏郁闷不已,黄维反倒不乐意接受这一新的任命。
此时的他正在武汉新制军官学校担任校长,他一接到通知,马上赶赴南京去见蒋介石,推辞此事:
“我离开部队已经很久了,现在再让我重新带兵恐怕有困难,还是让我去办学校吧。”
蒋介石不仅没有同意,还厉声训斥黄维没有大局观,只从个人角度考虑事情,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打仗,此事不成,所有事情都办不了。
黄维见实在无法推辞,于是后退一步,应下了第十二兵团司令一职。
但他还对蒋介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说这只是权宜之策,自己是临时去过渡一下,
“等打完这一仗,还是回去办学校”
,第十二兵团司令的职位还是应该留给胡琏。
蒋介石点点头,同意了。
弃守蒙城 犹豫不决导致被围
1948年11月6日,淮海战役发动,黄维兵团带着众多精良的武器装备,分为第一梯队(第十、十四、十八军)和第二梯队(第八十五军及第四十九师)分别由平汉路上的确山、驻马店东进。
18日,第十二兵团的第一梯队到达蒙城,在此与解放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淮海战场
黄维采取了副司令官胡琏提出的
“核心机动”
战法:
首先是以蒙城为中心,在周边修筑坚固的防御工事,并囤积粮食和弹药以备所需;其次和解放军保持固定距离,前进时瞄准目标,先占领前方有利地形,将其作为新的核心。
如此循序渐进,稳扎稳打,站稳脚跟。
按照杨伯涛的回忆,兵团第十四军、第十八军主力渡过涡河,第十军在蒙城西北,第八十五军则在黄家集马家店等地,至于,兵团部在蒙城。
杨伯涛
总之,各军队都按照黄维预先的部署,调整自己的位置,准备与解放军大战,固守蒙城。
这时,蒋介石发来急电,下令北进宿县。
原来,蒋介石之所以如此急迫地让兵团北上,是因为黄百韬第七兵团在碾庄被围,频频告急,且此时的黄百韬兵团已仅剩3个团的兵力,危在旦夕。
因此,就算黄维兵团离碾庄有几百里之遥,蒋介石也不愿意放弃,督促黄维兵团北进。
黄维兵团
黄维自是不敢违抗命令,放弃了固守蒙城的策略,立刻整装北上。
虽然在这期间,杨伯涛、第十一师师长王元因担心兵团在行进过程中受到中野的冲击,建议兵团向蚌埠方向,还有第十四军军长熊绶春则建议留兵驻守蒙城。
但这些都未被黄维采纳,他遵照蒋介石的命令,硬着头皮向北推进。
11月22日,黄维兵团的部队好不容易进驻南坪集,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远在碾庄的黄百韬兵团已于当日被全歼。
消息传来,黄维沉默了。
这一刻,他既为黄百韬而哀,又为自己的前路而忧。
11月23日,黄维兵团第十军、第十八军自拂晓始,猛攻浍河南岸新县集至孙疃段。其中,第十八军以四个团加十辆战车的兵力,强攻南坪集中野第四纵队阵地,向宿县挺进。
面对黄维兵团如此强烈的攻势,有着丰富攻坚战经验的刘伯承下令,让中野主动后撤,放弃南坪集,采用
“围三阙一”
的战术。
刘伯承
国军不知是计,浑然不觉的第十军和第十八军为了打开宿县通达,追着渡过了浍河。
是日夜,黄维、第十二兵团副司令兼第八十五军军长吴绍周、第十八军军长杨伯涛等围聚在一起,研究下一步的军事部署。
吴绍周首先告诉了其余人一个不妙的消息——蒙城被占,退路已被切断。
黄维分析了目前的局势,问道:
“共军刚‘结果’黄百韬第七兵团,正是士气高涨之时,反观我军,带着重装行军多日的皮肉之乏暂且不提,士气也受到了黄百韬兵团被全歼的影响。我们目前的任务是要到宿县与杜聿明会师,到底该怎么打,才能完成蒋公交代的任务?”
吴绍周
凭着多年的战斗经验,杨伯涛觉得共军是有意识地放弃了涡河与浍河,这可能是个诱敌之计。
而且黄百韬兵团全军覆没,华野极有可能分兵南下,一旦华野到了宿县,就意味着黄维兵团将两面受敌,成为中野、华野的共同目标。
他在军用地图上指画着,提出得趁着兵团还没有被围困,转向固镇西南的铁路线。
杨伯涛越说越觉得此计可行,固镇距南坪集不过八十余里,此地由李延年兵团据守,这样既能取得后方补给,又能与李延年兵团会合,壮大力量。
杨伯涛一说完这个打算,吴绍周当即表示同意。
可黄维还在犹豫,杨伯涛的猜测确实很有道理,可是,真的要违抗蒋公的命令吗?
万一上头问责,到时候又是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他这一犹豫,就错过了最佳时机。
当他下定决心,下令让兵团向固镇前进,以争取一线生机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宿县之路
正如杨伯涛所料,解放军已经在通往宿县之路的东西两侧都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形成了口袋状的布阵。
时中野第六纵队赶至双堆集以南及东南地区,和第十一纵队会合,迅速组织阻击,截住了兵团撤去固镇的道路,中野第四、第九纵队追至浍河北岸,联合南岸部队,将黄维兵团团团围住。
此时的黄维兵团就好似那只入了瓮的鳖,在双堆集被围住了。
战后,据许多国军被俘士兵的回忆,解放军有三招“必杀技”:
近迫作业、飞雷、阵前喊话
中野在压缩和巩固对黄维兵团的包围圈时,就是三招连用:
首先近迫作业,往往一夜之间,解放军的战壕就挖到了黄维兵团阵地之前;然后他们一个飞雷,就让兵团的防御工事和士兵一起“上了天”;再加上阵前喊话,黄维兵团那因黄百韬兵团被歼灭而并不高涨的士气,愈发低落了。
即使黄维兵团装备精良,但经不住多日行军以及眼前局势所带来的身心俱疲,加之后方补给被切断,所携粮弹有限,自11月26日起,整个兵团便陷入了困境。
坐待解围 突围失败成俘虏
黄维兵团被围的消息传到南京后,国民党最高军事方面表示诧异不解,黄百韬兵团被围尚可以其之前已残破尚未恢复来解释,
黄维兵团乃新锐之师,刘伯承究竟是如何将其团团包围?
不解之余,蒋介石只能下令,让黄维兵团立刻打通至蚌埠的道路,解决补给问题。
为什么此时蒋介石命令中的目的地不是固镇,而改为蚌埠了呢?
原来,本据守于固镇的李延年兵团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已于26日夜间后撤。
这样一来,蒋介石之前打算的三军会师宿县终成泡沫,黄维兵团的东撤之路也失去了援军策应。
在黄维兵团被围困期间,蒋介石多次调整部署,在短短四天时间内,制定了两个会师计划。
12月1日,第十二兵团副司令胡琏乘飞机从南京回到双堆集,他向黄维传达了蒋介石的指令:
让邱清泉、孙元良、李弥兵团向徐州西南方向转进到蒙城、涡阳、阜阳,以解黄维兵团之围困;黄维兵团则中止突围,固守,牵制中野力量,以待援兵的到来。
邱清泉
此令一到,兵团各军的军长、师长等人均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不过,对此命令,黄维并没有提出异议,放弃了原先朝湖沟集攻击的计划,转而采取环形防守的阵型。
然而此时的粮食供应已发生困难,联勤总部的空投补给又受制于天气,粮食实际投送的数量甚至不及预定的八分之一,弹药不及三分之一。
将士们每天都只能吃稀饭,无法饱腹,他们已经把城中老百姓能吃的一切都搜刮干净,连井沟里的水都快被喝完了。
每次空投物资一到,他们都一哄而上去争抢,有的甚至拔枪相向。
除了物资匮乏,天气也愈发寒冷,整个兵团的处境极其恶劣,士气自然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12月4日,黄维眼看着战局焦灼,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决定再派胡琏飞回南京求援。
若援兵能及时到达,那正好趁此次制定协同作战的计划;若援兵受阻,那就向蒋介石请示自行突围,以保存一定的有生力量。
这次,胡琏从南京带回来的最新指令是“可以突围”。
确实,此时此境,黄维兵团除了自行突围,也别无他路。
按照蒋介石的理想规划,是想等援军来到,就可扭转局面,反将解放军围困,但黄维兵团物资将尽,无以为继,兵团的外援又几乎无望:
李延年、刘汝明兵团行进缓慢,一直在曹老集附近进进退退,孙元良兵团由徐州撤出,目前已被全歼。
所以,指令中提到:
“不要管杜聿明,也不要指望李延年。”
随后,在蒋介石的指导下,黄维秘密制定了以空投化学炸弹来开辟突围道路的计划。
在他们看来,与解放军相比,国军虽因连日作战力竭,但优势在“尚有完整之重武器”,并且在空中力量方面,占据了绝对优势,这不是解放军可以匹敌的。
而一旦用上特种化学武器(毒气弹),解放军必将溃退,甚至全部阵亡,只要坚忍三日,获胜是没有问题的。
释放毒气这一点不仅违反了人道主义精神,也违背了国际公法的规定。黄维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因此,此次计划严格保密,只有少数高级将领知道。
12月12日黄昏时分,解放军发动了进攻,黄维命第十八军先后两次向解放军发射毒气弹。
起初,这毫无人道的化学攻击确实让解放军遭受了极大的伤亡。
但消息传到南京,南京方面反对毒气弹的声音极大,这让蒋介石不得不终止向黄维兵团投递化学武器。
至此,败局已定,可也不能坐以待毙。
黄维下令于15日黄昏展开突围,并采取
“四面开弓,全线反扑,觅缝钻隙,冲出重围”
的突围计划,争取保存一部分兵力。
说得直白一些,其实这个计划就是让各军哪儿有“缝”就往哪儿逃,让所有人四散逃命。
此次突围原本定于黄昏时分开始,但黄维、胡琏等人担心坦克在夜间行动不便,无法突围,便将此次行动提前至下午4时。
临行前,黄维心里还是不太踏实,于是他向医务人员要了安眠药,准备在走投无路时服药自杀。
他还和副司令官胡琏订了君子之约:
无论是谁突围成功,都要负责照料对方的家属,并且承担其余的善后事宜。
胡琏
然而,此时的国民党部队已人心涣散,当突围命令一下达,不到规定时间,就有许多部队骚动起来,提前突围。
这也让解放军察觉到了黄维兵团的意图,加大兵力,发动最后的攻势。
在坦克的配合下,第十一师的部队成功在玉皇庙打开了一个缺口,黄维、胡琏乘坐的坦克紧跟着渡过了河。
玉皇庙的浮桥被这两人的坦克压坏了,后来吴绍周乘坐的坦克被困在玉皇庙。
逃跑坐的坦克
吴绍周自觉无法逃脱,索性就地等待解放军,主动做了俘虏;而黄维的坦克刚过浮桥不久,就被炮弹打中,趴窝了;只有胡琏侥幸逃脱。
没了坦克的黄维混在一帮士兵中拼命狂奔,做着最后的挣扎。
而当他逃到南坪集东南四五里地的周庄一带时,突然一脚踩空,摔倒在路旁的麦地里。
黄维自觉脱身无望,于是想拿手枪自杀,可一摸身上才发现,手枪在逃亡过程中已不见踪影。
他想起了临行前向医务人员讨要的安眠药,抓起来就往嘴里送,然而,没有水,这安眠药怎么也咽不下去。
此时,解放军某部特务营教导员范天枢带着5个战士发现了他,将黄维带回了俘虏收容所。
这个拥有12万人马,全部美式装备的“一等劲旅”,进入淮海战役不久,就被解放军包围,直至战役结束,除了副司令官胡琏、副军长谷炳奎等人逃跑外,第十二兵团在短短20天内就全军覆没……
逃避改造 顽石脑袋终开窍
黄维兵团覆灭4天后,蒋介石从中共广播听到了黄维、杨伯涛、吴绍周等人被俘的消息。
他将此次战败的责任悉数归于黄维等人的领导上,大叹道:
若这消息真的准确,那么腐败无能的将领又淘汰了一批了,这不值得可惜,也不可悲。
黄维被俘后,在审讯中多次强调,自己的职业是个军人,始终拥有革命精神。至于目前走的路被认为是反动的,这是制度问题、领导问题,他个人始终没有做对不起人民的事情。
他还说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打了败仗。将战争中的种种罪行推卸得一干二净。
1950年,黄维被转到北京功德林战犯管理处后,也采取了不少抗拒改造的行动。
他不仅抵触政治学习,还经常用一些挑衅性的话语或做一些挑衅性的事情来表达自己的抗拒,甚至以研究“永动机”来逃避改造。
被特赦的黄维
不过,一次生病的经历,改变了黄维的想法,让他在1975年3月19日拿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法院的特赦通知书。
冥顽如石的黄维在住院治疗的几年时间里,感受到了共产党无微不至的照料。
俗话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共产党对待自己一个战犯,却是如此精心。
他真切地感受到,共产党对于国民党战犯的宽大政策是真实可信的,于是,认真交代自己的种种问题。
据与黄维接触过的工作人员回忆:黄维可以说是所有战犯中最难改造的一个,但他同样也是所有战犯中改造得最好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