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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帆布钱包

一只帆布钱包

魏增刚,男,47岁,毕业于西安乡镇企业大学市场营销专业。爱好文学,一直笔耕不辍,出版随笔散文《脚印》一书。在《扶风百姓网》《扶风微传媒》《炎帝故里论坛》《于都诗词》《乡土蓝田》《吉瑞墨香文化传媒》《城市头条》《西府文学》《新新文学》《岚山诗话》等十余家网络平台发表诗歌散文1000余篇。最喜欢路遥鲁迅的作品。西安市电视剧文学村村民,西安市未央区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

一只帆布钱包

文/魏增刚

2021年最后一天的下午,我在抽空找孩子的私房钱时,发现了那只已又破又旧又脏的帆布钱包。

说起来孩子算是十分节约的,为什么节约?是因为我同他母亲都是环卫工,挣不来钱,且是“小气鬼”,是父母的言传身教影响了他。每每在孩子第二天一早上学的第一天夜里,给孩子放5元的早点钱,经过一段时间,孩子还会节约20余元,藏下来,恰总是让我“找”去了,他为什么藏,估计他是觉得有一分钱就有了一份安全吧,记得我在故乡盖房时,他就哭闹着不让盖,说是白把钱扔在了故乡,害怕他以后上学没有钱了,我说只要他上学,以后砸锅卖铁也会供他上完大学的。我回故乡挖倒了的老屋时,媳妇吵着让我不要在故乡停留;我盖房一事是瞒着孩子和媳妇盖的,中间被孩子发现了,他告诉了他母亲,他母亲直接用凳子就砸向我的小腿,使我的小腿疼了一年。给匠人打钱时,从银行取了钱,去邮局时,正好撞到媳妇,差点让媳妇发现,幸好我把钱转放在了垃圾袋中……这话扯远了。

一只帆布钱包

我上高一时张同学上初三,我高一留了一级之后,我们在一个班。之后同王同学一块,我们仨在学校附近的一个村子租住了3年。我们仨一直处得十分融洽。一度我大腿上长了疮,他同朱同学(我同桌)用自行车推我看过医生,他同另外九名同学帮我种过一晌地,给我还捐过款。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在一块睡过三年,也真是千年一遇了。那时,我父母已去世,条件最差,王同学离学校远,大约三十华里,我们俩离学校有十五华里,王同学他父亲腿有疾病,张同学条件最好,我上学常常吃着黑馍黑面条,穿着补丁裤子。

3年后,我高考落榜,上了西安乡镇企业大学。张同学同王同学补习。一年后他考上了汉中师院本科,王同学又补习了两年,考入了商洛电大,委培三年后回故乡一所中学教初中了。

我两年大专毕业,去户县跑业务大半年后去南方打工了。在打工之时,他在汉中师院快毕业了,说经济跟不上,又不想向家里开口多要钱,要借我500块,那时,我一月工资1000余元,十分不错的,工作也好,是车间质检员,就借了500元邮去了汉中。

我们自从高中毕业之后一直书信往来频繁,我一写厚厚一叠,他一写也是数页,字迹漂亮工整,语言温馨感人,在信中,我一度自称《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平,称他为金波。

一只帆布钱包

后来他从汉中毕业在户县一中学教初中,工作后邮了我300元钱。

我质检被质检科长“下放”后,在车间干又脏又累的活,辞了一次职离了公司,又再次入了原公司,在另外一车间一一包装车间干,由于经常上夜班,吃不消,累出了病一一心率不齐,辞了职,回了故乡。那年秋天回故乡后我装修了老家的屋子准备结婚,但在当年春节订的婚也泡了汤一一未婚妻看我有了病没了工作。

后来我在魏兄的介绍下在西安吉祥村开了商店。

记得那次我买电视机时,他来了西安,给我看着商店,我去附近的秋林商厦买了电视机,走时他送了我这只钱包,钱包内有200块钱,等于还我的,这钱包十分结实,漂亮,正面有一只活泼的小熊挑着一只小兔子。

后来,他结婚时,我与魏兄故乡的高中同学一一李同学(我后来戏称我们是“四人帮”)去户县给他祝贺过。

他工作出色,后来在西安一中学任教了,在他乔迁时,有孩子后,孩子考上外大时,我同我媳妇同李同学多次去看过他,我结婚时魏兄他来贺过,有孩子后他魏兄李同学也来贺过看过我,在李同学乔迁时魏兄我他一块为李同学祝贺过……

我们看过《故乡》,或者可能还会谴责说闰土叫了“鲁迅”一句老爷,偷了“鲁迅”的几只碗,从而闰土与“鲁迅”关系变淡了。

那么,我们又会想到,假如没有这些事,他们的关系也还会变淡的。

几条线同时从一个地方出发向不同的方向飞快驶去,可能会在一个点交叉,但终会飞向远方,随着时间和空间的不断拉大,他们只可能是如陕北民歌唱的一样:瞭得见的人儿,拉话话难。

一只帆布钱包

在2021年12月31日下午,我找孩子的私房钱时,偶然发现了这只帆布钱包,这帆布钱当时我舍不得装钱,现在它已经旧了破了,上面的熊兔子也早脏了。尽管如此,我会把它珍藏下去的,这钱包见证了我们学生时代的友谊,也勾起了我对我们四人在西安真诚交往的一段回忆。

一些老的物件我们还是要保存下来的。记得在我盖故乡的新房前挖旧屋时,去大哥家借大锤时,发现大哥的新房子还把老的箱子物件留着,让我多有羡慕。而我呢?由于无处贮藏,屋漏屋塌多年,老物件老家俱被人早就洗劫一空了,幸好,有几样当年被大姐和丈母娘抢分了。而父亲留的旧自行车也被堂嫂卖了废铁了一一我们总是以为价值连城的东西,可能在别人眼中不过废铁一堆。

或者说,我们的人生在别人的眼中只不过是无足轻重而已,但我们是应该珍惜的。

尽管我们最终都会走向虚无,所有的一切终会随着时间的结束而结束,然而,正如普希金说的,“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念。”

我说过,鲁迅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依旧是闰土。不是有首歌是这么唱的:不管一切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拥有过。

(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