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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红军的出色将领,叛逃12年后又选择起义,最后仅是农场副场长

1949年5月,在第三野战军前委的一次会议上,解放军的将领们展开了激烈的争论。这次争论既不是在讨论敌情,也不是作战会议,仅仅是在争论对于一个起义的国民党军官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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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就是方步舟,他在不久前率领部队到达浙江的四明山根据地,宣布起义,而在这之前,他曾经策划过抓捕蒋介石父子的计划,被上司发现之后,仓促行动,只带着一部分人员撤到了四明山。

按说处理一个起义的国民党军官,特别是这个职级并不高的军官,并没有什么可以争辩的,但是方步舟却是与众不同的,他的情况比较复杂。他曾经担任过工农红军的高级将领,后来叛逃到蒋介石手下,对共产党的游击斗争造成过伤害,最后又试图绑架蒋介石,失败后率部起义。因此,对他的处理需要极其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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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色的红军将领

方步舟是湖北大冶人,原名项升平,后来改名为向光如,由于母亲姓方,后来他便化名为方步舟。1927年,经中共黄石港地委农委书记李实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同一年,贺龙率领的北伐军已经打到了湖北,“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之后,国民政府分裂,贺龙以“东征讨蒋”的名义扩军,方步舟作为大冶县农协秘书,也参加了革命队伍。

曾是红军的出色将领,叛逃12年后又选择起义,最后仅是农场副场长

不久之后,方步舟在第二十军中担任了班长,并参加了南昌起义,南下广东,参加潮汕暴动,失败后返回了武汉。经受组织委派,方步舟返回了老家开展活动,并用一年多时间建立了鄂东南根据地,并担任鄂东南独立师的师长,后来改变为独立红三师。

1933年,方步舟已经担任了红十七军的政委。1934年,第五次反围剿开始,湘鄂赣革命根据地的主力红十六师和省委机关汇合,到达龙门山区的奉新百丈、西塔一代时,遭遇何健重兵围剿,部队被打散,最后只有师长徐彦刚带着几十个人返回了黄金洞老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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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六七月事件”之后,湘鄂赣苏区的武装力量遭受到了毁灭性打击,建制内武装只剩下了由红十六师参谋长谭凤鸣率领的独立营,以及军区参谋长严图阁带领的独立3师7团,总计只有800多人。省委最终决定以这些部队为底子,重建红十六师,方步舟联系到所有部队之后,终于搭起了红十六师的架子,并出任红十六师的政委。

大半年的斗争后,等到了1935年5月份,红十六师已经扩张到了5000余人,三个团建制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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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期,在徐彦刚、方步舟等人的领导之下,红十六师也打了一系列的胜仗。1935年2月1日,方步舟率领第46团对正在通山县大屋场构建堡垒的国民党新三旅第一营发动进攻,之后,又伏击了敌50师300团,战斗中,方步舟率领部队歼灭敌军两个多营,俘虏200多人,缴获重机枪4挺,步枪300多支。4月,红十六师在虹桥设伏,歼灭国民党成铁侠旅两个团,俘虏500多人,缴获了400多条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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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健

四处出击的红军自然引起了蒋介石的注意,他让何健调回来了几个师,并派出一个纵队的嫡系部队,以数倍兵力对红十六师进行围剿,省委副书记傅秋涛、红十六师师长徐彦刚、政委方步舟最终带领部队分头突围。

这场突围战非常惨烈,师长徐彦刚身负重伤,不幸牺牲,方步舟率领的部队也再次被打散,只有傅秋涛那一路成功突围,红十六师最终只剩下了一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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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市突围纪念碑

然而此时由于电台损坏,红十六师与中央失去了联系,没有得到遵义会议后中央对于军事作战上的指示,依然还是以前那种集中队伍与敌军主力硬碰硬的拼消耗,导致部队越打越少,等到1936年1月份的时候,部队只剩下了70多人。

所幸这时红十六师的交通员在湖南永顺找到红二和红六军团,得到了遵义会议的相关文件,及时调整了战术,分散部队,遍地开花,与敌人周旋。两广事件发生以后,国民党内部陷入内战边缘,趁此机会,方步舟带领队伍迅速扩张,很快就恢复到了一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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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错、步步错,方步舟最终选择叛逃

西安事变之后,蒋介石一方面与陕北展开了谈判,另一方面加紧了对南方红色武装的围剿。此时方步舟已经知晓西安事变的消息,认为即将开展国共合作,便率领部队准备与湘鄂赣苏区的领导会合,但是蒋介石玩弄两面手段,派出军队对红十六师进行围剿。

1937年1月,正当部队转到了大幕山的时候,与国民党派来的新八师一个团遭遇,虽然人数相差不多,但是红军依然陷入了劣势,遭受到了损失。在与傅秋涛等省委机关会合后,傅秋涛在召开会议时对方步舟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以方步舟在一系列作战行动中指挥不力为由撤销了他的师长职务。方步舟不服,与傅秋涛展开争论,结果又被集中批评,并被开除党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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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涛上将

以此同时,方步舟正怀孕的妻子因为腿部受伤,被国民党俘虏,敌军将信件转交给方步舟。此时的方步舟因为职务撤销,心烦意乱,加上历年来游击斗争的压力越来越大,得不到释放,又得知身怀六甲的妻子深陷敌手,便有了投敌叛变的想法。

1937年3月21日,方步舟只身一人,随身携带着手枪,借口查哨,从红十六师的驻地下山,并在五天后向国民党军队自首。敌军得知方步舟的身份之后当即将他押往武汉,武汉行营主任顾祝同在接见之后委任方步舟为少将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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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祝同

方步舟投敌之后,向国民党军队透露了红十六师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和行军路线。国民党当即集结6个师的部队对红十六师展开追剿,3月底,当傅秋涛率领部队到达崇阳、通城的交界地带时,突然遭遇国民党第五十师的袭击,经此一战,红十六师只剩下了200多人。

受到他的影响,湘鄂赣地区的革命运动也陷入低潮,有大量的红军将领在他叛变之后变节,比如红十六师代师长冯育云、红十六师政治部主任方天宝、湘鄂赣军区参谋长张玉清、东北军分区司令聂海如等等,此外还有一大批地方党组织的政工人员,这些人的投敌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了方步舟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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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日军已经侵占了长江下游的广大地区,进逼武汉,方步舟又返回到鄂东南组建抗日队伍,后来接受国民党收编,整编为鄂南第八游击纵队,由方步舟担任纵队司令。

武汉会战期间,由于拒绝将部队调往湖南衡阳进行整训,便辞去了职务,回到老家抗日,不久后组织起1000多人的抗日队伍,1939年试图与共产党谈判,想将这支队伍改编为八路军或者新四军,结果遭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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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中信曾经是方步舟的老部下,战斗负伤后与组织失去联系,后来组建了湘鄂赣边区抗日救国挺进队,1938年的时候,错以为方步舟的队伍还是红军,便加入了方步舟的抗日队伍,后来才知道方步舟已经叛变革命,接受了国民党的改编,并且曾经因为抗日不坚决而辞职,大失所望。

后来,当地党组织联系上了姜中信,重新将他吸收为党员,姜中信利用自己后勤副官的身份,帮助通山县抗日游击队筹集枪支弹药,并曾经多次秘密向县委提供情报,使得准备下山制造摩擦的方步舟部队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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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后来被身边的好友出卖,被方步舟逮捕,在1942年3月,被枪杀于黄沙石牛山。

除此之外,在1939年6月份“平江惨案”之后,湘鄂赣特区组织遭到毁灭性打击,方步舟率领部队展开了对梁湖抗日游击大队的围剿,最终致使大队长王水被捕,700多人的抗日队伍小部被歼灭,大部分被遣散。

抗日战争期间的方步舟比较复杂,一方面枪杀过共产党员,围剿过新四军的队伍,另一方面又不怎么接受国民党方面的指挥,与共产党又有接触,最后甚至因为这种事情而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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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明山起义,重返革命队伍

1943年的时候,方步舟因为队伍中出现了中共地下党员,被当时的国民党第九战区司令薛岳以“纵匪殃民”的罪名逮捕入狱。抗战胜利之后,方步舟被保释出狱,在武汉做煤炭生意,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之后,由于他以前的经历,受到国民党特务的监视,在老乡兼老同学刘培初的劝解下,决定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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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培初当时担任国民党国防部绥靖总队队长,这支部队是蒋经国的直属部队,被称之为“蒋经国的贴身卫队”,后来被改为国民党国防部青年救国团,简称为“青救团”。刘培初请示蒋经国之后,委任方步舟为副队长,并兼任第六大队队长一职。

1948年5月,豫东战役之后,洛阳、开封等城市已经解放,方步舟预感国民党已经时日无多,便打算重新回到共产党的队伍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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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中共沔阳县委联系上之后,因为考虑到起义后会遭受蒋介石的追杀,会危及亲属以及部下的生命安全,所以方步舟非常谨慎,花了大半年时间,秘密策反了第六大队的干部,准备武装起义。

到了1949年,三大战役结束之后,国民党的主要军事力量已经被摧毁,蒋介石被迫下野,返回了浙江奉化溪口的老家。经过谨慎考虑,蒋介石父子决定调集青救团来溪口承担外围警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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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溪口不到20公里就是四明山,这里活动着一支共产党的武装力量,四明山革命根据地的建立者谭启龙正是方步舟的老下属。

4月22日,方步舟找到青救团第一大队的大队长葛国华,试图策反他,但是葛国华假装答应,转头就向刘培初告密了。第二天,刘培初率领大队人马准备抓捕方步舟,幸好方步舟策反的手下郭晖日及时趁机逃脱,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方步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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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蒋经国在溪口

事起仓促,方步舟不得不提前发动起义,率部紧急赶往四明山,除了重机枪连由于行动不便被击溃以外,其余部队1400余人安全撤离。

蒋介石得知这个情况后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负责安全的警卫部队都起义了,当即叫来蒋经国训斥了一顿。

到了四明山地区以后,由于面临着国民党的重兵围剿,加上联系不上组织,方步舟非常焦急,起义部队暂时驻扎在附近的村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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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鄞慈中队其实已经发现了这支队伍,经历过三年游击后,对国民党的队伍非常谨慎,加上当时国民党大军压境,准备围剿四明山,因此并没有进行接触。他们对这支部队研讨出了两个方案:其一是进行观察、了解,提供给养,其二是坐待国民党派部队追剿或我军到来后彻底击溃。

鄞慈县工委当时两手准备都做了,一方面派出人员与起义部队联络,探清虚实,安抚部队情绪,运送给养;另一方面联系四明山的主力部队,要求尽快赶到,做好接受起义部队的两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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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双方在乌岩村碰头,在当地的一处庙宇举办了热烈的欢迎大会,发动群众送酒送肉,犒劳起义官兵。在欢迎大会上,四明山工委授予方步舟的起义部队“光明部队”的番号。

这支部队后来参加了后来的解放浙江的战斗,编入解放军第22军64师191团。

对于方步舟的处理,三野曾经专门做过讨论,陈毅最终一锤定音:“将功折罪,既往不咎”,并交代到:“分配给他一个工作,不能再入党。”

建国后,方步舟被调到安徽宣城农场担任副场长,几年后又在南京青龙山农场担任副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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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与刘玉堂

方步舟的资历其实是很高的,曾经担任红十六师政治部主任的钟期光后来被授予上将军衔,傅秋涛也被授予上将军衔,曾经担任过红十六师政委的刘玉堂后来被授予少将军衔,但是方步舟最终却只是个农场的副场长,不得不说这与当初他的选择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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