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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残阳 作者:半缘修道 连载 第四章

第四章

(1)

孤岛遇救

又是一个清晨,太陽要出来了,他看到了在东方海天连接处,慢慢氤氲出了一片殷红,那红得晶莹剔透。他已经在海上漂了两夜一天了,他的神智开始有些恍惚。就在此时,他忽然发现在不远处有一条没头的死鱼漂了过去,他马上有了精神,游过去抓在手里,也顾不上仔细去看,几口就吞到肚里,他太饿了。他茫然地漂浮在无垠的大海中。

又是一个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海面,平静的大海金波粼粼。他想起了遭遇狂风巨浪来临前的那个傍晚,海面在晚霞的映照下也是这样的美丽和宁静。可瞬间就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难道这是又会来一场狂风骤雨,滔天巨浪。他不敢再往下去想,听天由命吧。夜悄悄地降临,海上又起风了,海面开始又像锅里沸腾的开水,泛着浪花。随着风势渐渐加大,沸腾的浪花变成了波浪,那波浪逐渐加大,瞬间变成了汹涌的大浪。但没有那天夜里的暴风骤雨,也没有滔天的巨浪。他浮在海面上,他心里默默地想着心爱的馨婷,眼前仿佛看到了她莞尔一笑,她那嫣然的笑靥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任凭大浪将他推来涌去。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活下来,一定能和馨婷在一起,永不分离。这是他两天来求生动力的源泉。又不知过了多久,海面上的大浪遽然停止咆哮。一切变得那么的安静,他望着天空,一弯眉月从云朵里钻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隐隐约约地发现距离他正前方有一个如岛礁的黑影,开始他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努力将眼睛睁大,定睛朝那块黑影望去。没错!不是幻觉。一定是岛礁,如果是船定会有灯光。他的神经开始了空前的兴奋,只要是块陆地,自己就有生存的希望。他对准了方向,一下一下地划着水。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可游起来,实在是不近。不知游了多久,眼前的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都能看到了山石和树木,求生的本能使他忘记了疲劳,他用尽了最后的气力游到了岛礁附近,当两只脚刚一着地,身子瘫软在海水里,任凭着波浪将他冲到沙滩上,他昏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Wake up!Wake up!(醒醒!醒醒!)他慢慢睁开眼睛,一道强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女人,正对着他脸呼叫着。当看到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后,她高兴地长出了一口气说:My God!you wake up at last.(天啊!你终于醒了)他看看四周,礼貌地问道:请告诉我这儿是哪里?那年轻的女士没有回答他,她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块面包说:你一定饿了,马上吃掉。他看到食物一把接了过来,塞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就吞进肚子里。那女士看了看周围小声说:你现在哪儿也别去,就呆在这里,等我再来给你带吃的东西。她机警朝四周看看,又嘱咐他说: 千万别动!说完,她猫着腰悄悄离开了他。这时他才想起昨天夜里,他是晕倒在沙滩上的,可现在他却在林中的一片草丛中。她临走时告诉说,千万别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自己千万别动。他想不出理由,但他知道这里肯定有危险,他猜想那个年轻的女人也一定是个好人,她不会伤害自己的。

(2)

歹徒恶行

中午时分,瓦蓝的天空,悬着一轮火球似的太阳。天上的云彩仿佛都被烧化了,消失得没了踪影。炙热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树叶中透射到他的身上,印出了几枚铜钱大小的光斑,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身上的那几快光斑,随着海上吹来的微风,在无规律的变幻着图形。他开始感觉肚里有了微微的响声,他知道这是胃肠的提示。他摸摸肚皮,自言自语笑着说:你也知道咱们终于活了过来。这时他听到远处有沙沙的声响,他机警地趴在草丛中,朝发出声音方向望去,他看见那个女人手里拎着一个口袋,正朝自己这里低着身子走了过来。边走还不时地回头望了望来的方向,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人。

饿了吧?年轻的女人问道。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面包和一块咸肉干和两个橙子。就这么多了,我也不敢多拿。她解释道。谢谢!谢谢!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女人带来的食物。那年轻的女人一边看着他吃东西一边说:这里很危险,你吃完了,就跟我到一个更隐蔽的地方。为什么?他好奇地问。那女人便悄悄地把这里发生的事讲给他听:这里还住着两个negro (negro对黑人的蔑称),其中一个这家伙是个大块头,特别凶残,他杀了我的男友。说着那年轻女人的蓝眼睛里滚出了几滴仇恨的泪水,她简单地把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去年也是这个季节,她和男友乘着一艘小型机帆船在海上垂钓。他们驶出大约三百海里左右,在准备往回来的时候,海上突然起了风浪,他们船上的螺旋桨失灵,在这样天气只能将船帆降下,任风吹浪打,他们毫无办法。在海上漂浮了三天三夜,天亮前他们的船被风浪卷到了这个岛上。她和男友把船推到岸上,又困又累躺在沙滩上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站着两个negro,她急忙推醒还在沉睡的男友。那两个家伙看他们醒了,其中一个大块头从腰里拔出了一支手枪,对着他们喊:不许动!另一个稍矮的家伙拿着一条从他们船里找到的绳子,将她男友的手反捆起来绑在树上。这两个歹徒互相使个眼色,那个大块头把枪递给矮个歹徒,说声:你看着他。然后一把将那年轻的女人夹在腋下,抱进了树丛中,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这家伙像个怪兽,力气太大了。开始只听到那女人的尖叫声,后来就没有了声音。那矮个的歹徒看她男友拼死叫骂也无济于事,怎奈被困得结结实实,这家伙便迫不及待地拎着枪也钻进了树丛。又是一阵尖叫声过后,那两个歹徒从树丛中钻出来,走到她男友跟前,那矮个的问道:怎么处理?都喂鱼吗?大块头想了想,淫笑地挤了挤眼说:男的喂鱼,女人留下。矮个歹徒刚要举枪,那大块头说:不要用枪,省粒子弹吧,便拔出了刀刺向了他的心脏,鲜血喷了这怪兽一身。她男友惨叫一声,大骂道:畜生!便无力地低下了头。

年轻的女人讲到这儿,他气得两眼冒火,我去杀了这该死的畜生!他霍地站了起来。他手里有枪,你打不过他的。女人无奈地说。说着他们来到一处更密实的杂草丛中,那女人又说:这里更隐蔽一些,这些天,我会给你送些吃的,但不会太多,因为那矮个的混蛋,回陆地取食物没按时回来,所以每天这混蛋不会给我太多吃的。你先恢复体力,我们再做打算。回大陆取食的家伙会不会不回来了?他问。不会的,因为大块头手里有很多冰毒,矮个的混蛋是离不开他的,每次来回都得一周多的时间。说完女人压低了身体走出了草丛。一连两天,那年轻的女人不定时地给他送来吃的。每次当他吃着这些食物时,那女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还不时地吞咽着口水。他忽然明白了,这些食物一定是她没舍得吃,留给他的。他把面包递给那女人说:你吃吧,我吃饱了。他再也吃不下去了。

(3)

决心除恶

第三天的清晨,带微微腥味儿的海风轻轻吹来,树上的小鸟清脆地唱着歌儿,把他从睡梦中唤醒。漫天的朝霞,蓝蓝的海水,岛上除了鸟叫和浪花有节凑地冲击着海岸的涛声,听不到任何噪音。这儿太美了!可就在这美妙平和的世界上,怎么还会存在那些罪恶,而善良的人们怎么还要遭受那些痛苦呢?什么时候这世界没有了丑恶与罪过,只存美好与善良呢?难道上苍创造人类时就必须有一定比例的坏人,让其为非作歹,让好人遭受痛苦和磨难。不!一定要伸张正义,铲除罪恶。想到这儿,他似乎全身的血脉偾张,把拳头握得咔咔作响。他恨不得此刻有一支枪或一把大刀,去和歹徒拼个你死我活。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此刻他只好回忆与馨婷相处日子里的往事来打发漫长无聊的时间。终于挨到了下午,他盼望那年轻的女人来给他送食物,可是等到日落也没见到她的身影。他又饥又渴,白天烈日暴晒的余温已被海风吹散,他觉得有些凉,因为一天都没进食,身体的热量已经耗尽,他无力地躺在草丛里。他忽然听到离他不远处有微细的声音,他侧身顺着声音看去,啊!一条两米多长的蟒蛇正朝他趟的地方悄悄爬来。他迅速跃起身,举起身旁的一块大石头,照着蟒蛇的头部砸去。石头不偏不倚正中蟒蛇的七寸处,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那蟒蛇被击中后,在原地不停地翻转着身躯,他又捡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蟒蛇挺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他顺着蟒蛇的伤口处,将蛇皮剥掉,他真想点燃一堆火把蛇肉烤熟,可惜没有火柴,即便有火柴,此刻他也不敢点火暴露自己。饥饿的他已经顾不了太多,直接用牙咬下一块血淋林的蛇肉,他咀嚼着蛇肉仿佛有生吃龙虾的感觉。这真是人到了绝境,为了求生,平时的那些斯文都已不复存在了,他大快朵颐,不一会儿那条两米多长的蟒蛇被他吃掉了一半儿,他把剩下的部分藏在了草丛里,用草叶把手上的蛇血抹了抹,又回到原处躺了下来,这时天已经黑了。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升上了天空,似水的月光倾泻在这座无名小岛上。海风习习,树影婆娑。他望着月亮,心里在想,亲人们这些天肯定会知道他失踪的消息了。他们得多着急,甚至会想到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伤心地望着那轮明月,多么希望月亮能把他还活着的信息告诉亲人们,告诉馨婷。他决心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活下去,回到亲人的身边,回到馨婷的面前。

他正想着,忽然从岸边传来船的引擎声音,根据声音判断船的发动机功率不会很小。他知道这个小岛太偏辟了,甚至都没人知道。一定是矮个的歹徒驾船取食物回岛上来了。他躲在草丛里向远处张望,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果然影影绰绰看到一个人,那人扛着一包东西朝年轻女人每天来的方向走去。他没敢动,趴在草丛里继续观察。又过了一些时间,从那个方向走过来三个人,其中还有那个女人。他断定,他们一定是去岸边搬东西。他们往返搬了多次,看样子东西还真不少。最后是那个矮个的家伙一个人走到岸边,接着又听到船上发动机的声音,他估计这家伙是把船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由于天黑前,生吃了半条蟒蛇肉,觉得浑身都是力气。毕竟年轻,体力恢复得很快。他决定今天夜里去解决了那两个混蛋。

(4)

恶战歹徒

他在附近找到了一根木棍,然后就躺下等待机会。夜已经很深了,他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拎着棍子朝他们走过的方向摸了过去。借着月光,他大约走出四五百米。在空气中飘来了雪茄烟的气味儿,他马上警觉起来。他顺着烟味儿压低了身体悄悄地寻找着,那雪茄的烟味儿越来越浓,他知道目标就在附近。他蹲下身来,这里的草很高,他轻轻拨开眼前的蒿草,发现在不远陡峭的小山坡下有一束光亮,那光亮很弱,在杂草的掩映下,忽隐忽现。根据光亮,他目测一下,约有六七十米。他仔细观察一下地形,判断自己是在目标的侧面,而正面一定有一条小路。他继续小心翼翼地往目标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几乎能听见说话声。他趴在草丛里侧耳细听,是女人的尖叫和谩骂声。畜生!你们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们!接着又是两个negro 淫笑声。他知道一定是这两个歹徒在糟蹋那个女人,他愤怒地把牙咬得咔咔响,真想冲过去,杀了这两个混蛋。他霍地站起身,正要冲出草丛。忽然想起那女人说的话:他手里有枪,你打不过他的。他冷静下来,趴在草里匍匐前行,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他已经能看清,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再近一点儿,五米。他趴在洞口的草丛中。那女人不再骂了,只听见她痛苦地呻吟和两个畜生的宣泄地怪叫和淫笑声。稍微平静了片刻,女人又尖叫起来。这时他忽然看到矮个的歹徒从洞里走出来,边走边哈哈大笑。这家伙要干什么?他紧张地大气不敢出,当他看到走出来的混蛋,在洞口不远处站住了撒尿,这真是天赐良机!他丝毫没有犹豫,轻轻地绕到这家伙的背后,举起棍棒照其头部砸去,这一棍砸得太猛了,这混蛋连吭都没吭一声就瘫倒在地,他蹲下用手放在这家伙的鼻孔处,他确定已经没了呼吸。这时他听到洞里女人的尖叫和谩骂声越来越大,仿佛是在向他求救。他冲进洞里,抡圆了棍子朝那个大块头的脑袋砸去,那歹徒感到脑后有风声,赤条条的身子往左面一闪,那木棍带着呜呜的风声狠狠地抽在了这家伙的黝黑肥胖的后背上,木棍断成了两截。那肥猪怪叫一声直向他扑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因那混蛋一丝不挂,年轻人瞅准了机会,抬起膝盖猛力踢顶了那肥猪的裆部,疼得这家伙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他顺势骑在这混蛋的身上。两只拳头左右开弓像铁锤一般打在这肥猪的脸上,直打得它七窍流血。他正想一拳结果了这混蛋的狗命,可这时洞外被袭击至昏的矮个歹徒苏醒过来,他听到洞里打斗声,冲进洞中,举起一块大石头砸向了这个年轻人的头部,年轻人晃了几晃,倒在肥猪的身边。那一瞬间他的意识还是清晰的,就是一动不能动。他看到那歹徒又举起石头再次向自己砸去的刹那间,突然听到“砰砰”两声枪响,矮个的歹徒应声倒下,那女人赤裸着身体拿着枪走到躺在地上的大块头歹徒跟前,对着这家伙又是两枪。子弹带着复仇的怒火穿透了歹徒的胸膛,将这两个歹徒送进了地狱。

女人穿上衣服,蹲下身,抱起年轻人的头,呼喊着。他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歹徒,只说了一句话:快走,快离开这里。就昏了过去。

Thato像讲故事一样,完整地回忆三年前发生的一切。他想了想对安瓦尔小姐说:我能想起来的就是这些,再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安瓦尔小姐说:你说的那个黄发年轻的女人就是珍娜小姐,是她把你抱到了船上,在海上漂了两天,遇到了经过的船,救了你们。珍娜小姐上个月还来这里看望你呢,可你却不记得她了。她还能来吗?Thato问道。她每个月都来看望你的,可你只知道她叫珍娜 ,却不记得你们在岛上的事儿了。安瓦尔小姐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Thato,我叫Thato啊,你怎么也失忆啦?他说完笑了起来。我是问你中文名字叫什么?安瓦尔也笑着问道。哦,我叫柳牧桐。他随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安瓦尔又问:听说你昏迷的时候总喊“Xiting ,Xiting”是什么?他听到这两个字,心头一震,忽然收住了脸上的笑容说:是我的女朋友,她叫馨婷,我们马上要结婚了。安瓦尔小姐您快帮帮我,我必须得回去。Thato急切地样子让安瓦尔非常感动,她决定帮助他尽快和有关部门取得联系。

经过多方努力,柳牧桐终于经由香港,回到了祖国。(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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