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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提诺—《西方哲学史》系列二十六

作者:神采与文质

普罗提诺

普罗提诺(公元204年-270年)作为新柏拉图主义的创立者,也是最后一位伟大的古代哲学家。

对于柏拉图主义者来说,现实世界无法给人以任何希望,只有“另一个世界”才是值得期许的,这就是永恒的理念世界,那个作为与虚幻的现象世界所相对应的真实世界。基督教的神学则将这一观点同普罗提诺的哲学融合在一起,将“另一个世界”描绘为人死后的天国。

普罗提诺—《西方哲学史》系列二十六

普罗提诺的历史重要性体现在他的学说影响了中世纪的基督教和天主教神学。他的学说之所以重要,首先是它所表达的美,这种美是对那“另一个世界”的描绘。此外,它还更多地表达了人们在某些特定心境下和特定环境中会更容易相信的东西。普罗提诺的理论对于那些在世俗意义上是不幸的,但是下决心在理论世界中寻求更高级的幸福的人而言有着很高的地位。既然幸福不能求之于日常世界,而需求诸于思想和想象,这就要求有一种忽略或是鄙弃感官生活的能力。

同样不能忽视的是普罗提诺在纯粹理智方面的优点。他在许多方面,特别是灵魂和肉体的关系问题上清晰化了柏拉图的学说。

普罗提诺的形而上学是从一个神圣的太一、精神和灵魂的三位一体开始的。太一至高无上,精神次之,最后才是灵魂。

普罗提诺—《西方哲学史》系列二十六

太一

太一是无法被定义的,他超越于存在之上,存在是在太一之后产生的。太一可以不通过任何事物而呈现:“它是无处,而无处并不是它。”太一先于善又先于美。

精神(nous)

作为被译为精神的nous,其实很难准确地表达清楚它的确切意思。它除却“精神”之意还包括有希腊宗教性哲学中很重要的理智因素。数学、理念世界和一切非感觉的思想构成了nous的活动。

普罗提诺说,nous是太一的影子。之所以有nous是因为太一在自我追求中必须有所见,而太一的所见就是nous。一个不是由部分组成的存在也可能认识到自身,在这种情况下,见者与被见者就是同一的。(很难理解的一个概念)“神圣心灵”遗失在自我意识中,但我们是可以认识到它的。要认识神圣的心灵,我们必须撇开自己的肉体,以及塑造肉体的那部分灵魂,还有“具有诸如欲望和冲动这样虚幻无用之物的各种感官”。

当我们受到“上帝的支配和启示”时,我们不仅看见了nous,也看见了太一。如何才能做到呢?自然是“切断与万物的联系”,去体验一种“出神”(ecstasy,站在自己的身体之外)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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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

灵魂尽管低于nous,但却是一切有生命的物体的创造者,它创造了日月星辰和整个可见的世界。灵魂是“神圣智力”的产物。灵魂是双重的:内在的灵魂专注于nous;还有一种灵魂面向外界。面向外界的灵魂和一种向下的运动联系在一起,在这种运动中灵魂产生了自己的影像,即自然和感官世界。

在普罗提诺的神秘主义中,没有任何对美好事物的敌视,也没有任何阴郁的成分。不过,在他之后,美和一切与快乐相关的东西都被认为是属于魔鬼的,异教徒和基督徒开始颂扬丑陋和污浊。

物质由灵魂所创造,没有独立的实在性。每个灵魂到了属于它的时刻就下降到适合自己的肉体之中。这一过程的动机不具有理性,而是某种类似性欲的东西。如果灵魂曾经犯下罪恶,在正义的要求下,它必须受到惩罚,离开肉体后进入另一个肉体。罪恶必须受到惩罚,但是惩罚是通过驱使作恶者不断地犯错误而自然实现的。

普罗提诺—《西方哲学史》系列二十六

关于不朽的讨论有:肉体因为是混合而成的,所以显然不是不朽的,而肉体如果又是我们个体的一部分,那么我们也就不会是完全不朽的。普罗提诺反对亚里士多德关于灵魂是肉体的形式的说法。他认为,灵魂既不是物质也不是物质性肉体的形式,而是本质,本质是永恒的。

灵魂通过欲念而从高高在上的理智世界进入到肉体中。从灵魂最好的部分来说,它“具有那种按照它在“理智-原则”(nous)中的所见厘定秩序的欲望”。灵魂关注着内在的本质领域,并且希望能够尽可能地制造出某种不用从内往外看也可以被看到的东西。

灵魂的创造欲望有着不幸的后果。只要灵魂还生活在纯粹的本质世界中,它就不会和生活在同一世界中的其他灵魂相分离。但只要灵魂一旦和肉体相结合,它就有了统治低于自己事物的任务,因为这个任务,它和其他的灵魂分离开。其他灵魂也一样会因与肉体结合而彼此分开。肉体束缚了灵魂,“肉体让真理变得晦暗不明,但是在彼处一切始终是清楚明白而又是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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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在最好的状态下是满足于nous那个本质世界的,在这种状态下,灵魂应该只会冥想而不会去创造。那如何解释灵魂的创造性呢?因为被创造的世界就其主线而论是逻辑上可能有的最好结果,它是永恒世界的摹本,有着摹本所可能有的美。

除了认为世界因为是一个摹本而不可避免地不够完美外,普罗提诺和其他基督徒们也都认为有更明确的邪恶是从罪行之中产生的。罪孽是自由意志的产物,普罗提诺支持自由意志并反对决定论者。

基督教神学就其系统性并且是合乎理智的部分而言,大体上采纳了普罗提诺的学说。

普罗提诺学说的主要优点在于,他为各种理想和希望构建了一个安全的避难所,而且是一个包含了道德和理智成就的避难所。他的体系并不纯粹是迷信的,而是保存了许多希腊理智的思想,也很强烈地体现了为斯多葛派和新柏拉图主义者所共有的那种热忱。这为之后经院哲学的兴起以及随文艺复兴的发展所激发起的重新研究柏拉图及其他古人的那种激情提供了一种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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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提诺学说的缺点是鼓励人们向内看而不是向外看。当我们向内看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神圣的nous;而当我们向外看时,我们看到的却是感觉世界的各种不完美。这将导致对科学好奇心的扼杀。主观主义侵入了人们的感情及学说。不再有人愿意钻研科学了,只有德行才被认为是重要的。人们越来越认为德行只涉及有德的意志,而不涉及那种改变物理世界或改进世界上人类制度的欲望。

普罗提诺既是希腊人学说的终结,也是基督教世界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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