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真君十一年(450年,宋元嘉二十七年)七月,宋文帝刘义隆下诏出兵北伐。
他在北伐诏书中先说明北伐的原因,年初虽然挫败北军的攻势,但索虏酋长拓跋焘贼心不死,边境不宁,北方陷敌臣民日夜苦盼王师解救,朕岂能视而不见!
随即遣宁朔将军王玄谟率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镇军谘议参军申坦等人带水军自彭城北上进入黄河;
太子左卫率臧质、骁骑将军王方回领兵直指许昌、洛阳;
徐兖州刺史、武陵王刘骏,豫州刺史、南平王刘烁率部东西出击;
梁、南北秦三州刺史刘秀之奔关陇;
太尉、江夏王刘义恭进驻彭城,节制诸军。
王玄谟大军一马当先,直扑滑台(今河南滑县),那里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不拿下滑台,将始终受制于人。太武帝拓跋焘闻报刘宋几路并进,大举北伐,那颗冷却多年的心瞬间澎湃起来,看来该朕上场了。
他于九月率军离京南下,再次亲征。与此同时为了提防老熟人柔然在背后捅他刀子,特意派太子拓跋晃北伐,驻军漠南严阵以待。父子二人同时离京,平城交由小儿子吴王拓跋余留守。
十月,太武帝抵达枋头(今河南浚县),派殿中尚书长孙真率五千骑兵从石济渡黄河,包抄王玄谟后路。随后,太武帝领兵渡黄河,正面对阵王玄谟,而王玄谟此时正坐困滑台城下,毫无进展。滑台打不下来,太武帝又大兵压境,宋军无心恋战,不战自乱,王玄谟带头逃命,魏军追击大破宋军,斩首万余级,器械堆积如山,太武帝一口气杀到东平。
滑台大败后,宋军东、中两路纷纷后退,只有西路军柳元景的偏师从南阳北上,攻占陕州(今河南三门峡陕州区),进犯潼关。
宋军一退,魏军马上反攻。
征西大将军、永昌王拓拔仁自洛阳奔寿春;
尚书长孙真奔马头;
楚王拓跋建奔钟离;
高凉王拓跋那自青州奔下邳。
太武帝自率中军抵达邹山,刘宋鲁郡太守投降,这里是孔子故里,太武帝进城后遣人以太牢祭祀孔子,向天下人表明北魏才是华夏正统所在。
离开鲁郡后,太武帝马不停蹄经彭城、盱眙抵达淮河北岸,命令大军制木筏渡河。
身在建康的刘义隆一看地图,血压又高了,我去,拓跋焘这小子这是来找我玩命的节奏啊。
淮河到建康中间只剩下张八岭和长江这一山一水两道防线,不行,必须拦住他!
刘义隆紧急调兵在盱眙阻击北魏大军,结果一战下来,宋军大败,淮南各州郡皆已降魏。不久,中路战场也传来新消息,永昌王拓拔仁攻克悬瓠,俘杀守将赵淮,随即又攻破寿春,斩杀刘宋左军将军刘康祖。
此时,东中西三线,除了西线的偏师柳元景攻到了弘农郡,进犯关中外,东中两路全都惨败,损兵折将,国土沦丧大半,宋军的防御全面瓦解。
太武帝率军顺利到达了长江北岸,问罪江左,饮马长江,在瓜步山大造行宫,声势浩大,令长江南岸的刘义隆闻风丧胆,束手无策。
太武帝到达不久,另外两路魏军永昌王拓拔仁、高凉王拓跋那也陆续抵达江北。
《魏书》眉飞色舞地写道:“诸军皆同日临江,所过城邑,莫不望尘奔溃,其降者不可胜数。”
惶惶不可终日的刘义隆登上石头城查看敌情,但见江北的魏军大营一眼看不到尽头,刘义隆心惊肉跳,叹道:
当初讨论北伐,赞成者甚少,如今朝野怨恨,朕岂能无愧,让大家担惊受怕,这都是朕的罪过。
追悔莫及的刘义隆此时此刻,想起了被他害死的良将檀道济,哀叹道:如果檀道济今天还在,怎会让胡马至此。
自毁长城,干出亲者痛仇者快蠢事的人史不绝书,刘义隆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魏军兵临长江,太武帝在瓜步山上指点江山,束手无策的刘义隆又将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