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二哥坐在板凳上发着呆,本来约着几个伙伴出去玩,父亲昨晚招呼全家今个种红薯,二哥很是失落。这会母亲和姐姐在做早饭,父亲收拾着种红薯用的东西。热腾腾的玉米珍,粘稠的能用筷子直接挑起,酸黄菜母亲今天加了点热油,比平时香多了,玉米面馍热着还是好吃,要是凉的,那硬的和石头差不多。吃完了饭,母亲又烧了些开水,用罐子盛着,准备提到地里喝的。小镢头,一副水桶,扁担,一大笼昨天从集市上买的红薯苗,一个喝水的水缸子,齐整了。
一般水都是用汽油桶子拉,我家这块地距离水塘近,300米左右,所以用扁担挑。三垄地,两个地梁子,红薯就种在地梁子上,梁子中间的地里种别的东西。已是暮春,天已经有些热了,父亲脱掉外衣,提着一笼的红薯苗分距离地放一堆,姐姐挖坑,二哥极不情愿地挑起水桶向水塘走去。父亲摆放红薯苗,母亲拿着水缸子,一窝一缸子水,剩下的活就是我的,单腿跪着,两只小手把旁边的土收拢,扶正红薯苗,好了。整个过程只有二哥休息时间长,水用完了,才去挑。
过了一阵时间,都是满头大汗,当然我最惨了,浑身都是土,一抹汗,成花脸了,挑水回来坐在旁边的二哥戏谑地看着我笑,一转头,都在笑。母亲拿着毛巾过来,扶着我的脑袋一阵擦拭,于是露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小脸蛋。回过头看着一溜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的红薯苗,蛮有自豪感的。终于父亲说歇一会,母亲到地头提来了水罐,倒水喝,二哥抢着过去,喝了一口,一声惊呼;有糖。我跳起来跑过去,哥两一人喝了半杯,父亲母亲姐姐一人喝了几口。好甜啊,瞬间又有了力气。到现在也不知道母亲把糖藏在啥地方,虽然哥俩费劲了心思寻找,最后都没找到。后来长大了问过母亲糖藏在哪,母亲笑了笑说忘了。
开始种第二个梁子时,姐姐要换二哥去挑水,被父亲拦了下来,父亲跳着水桶向水塘走去。确实,二哥已经累得步履蹒跚了。到了中午,肚子开始咕咕叫,还有三分之一就能种完,母亲过来说,坚持一下,一会就完了,中午回去做连锅面。一听连锅面,像打了强心剂,哥俩又开始撒欢。回家吃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母亲做的玉米面和麦面相参的连锅面,很香,很香,二哥吃了三碗,我吃了两碗。
那年秋天,红薯一共卖了五十多块钱,一家人都高兴地不得了。父亲给我哥两买了小人书,又叮嘱母亲扯一块花布,给姐姐做一件衣服。
岁月荏苒,时过境迁,只是那样的日子却时时让人回味,很香甜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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