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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天才張蔭麟的情愛:和學生結婚又與才女結忘年交

作者:中華網

曆史學界公認,很難出現年輕的曆史學家,由于需要積累很久,要學有所成,必須要四十歲甚至五十歲才能有較大的成就,那些史學名著的寫就似乎也的确經過了漫長的歲月。不過,張蔭麟(1905—1942)卻是個異數。

張蔭麟,廣東東莞人,号素癡。1905年11月出生于官宦之家,1922年畢業于廣東省立二中。次年,考入清華學堂中等科三年級肄業。由于聰穎過人,積學有年,很快就在《學衡》雜志第21期發表《老子生後孔子百餘年之說質疑》,針對史學大師梁啟超觀點提出異議,梁啟超不以為忤,反而對其青眼有加。

他在清華七年,與錢鐘書、吳晗、夏鼐并稱“文學院四才子”。以一個大學生,先後在《學衡》、《清華學報》、《東方雜志》、《燕京學報》、《文史雜志》、《國聞周報》等知名刊物發表論文和學術短文40多篇,深得當時史學界稱贊。赴美國斯坦福大學攻讀研究所學生之時,已經名重一時。

陳寅恪将其視為自己的學術傳人,多次進行揄揚。以狂著稱的熊十力,在張蔭麟去世後,不由感歎:“張蔭麟先生,史學家也,亦哲學家也。其宏博之思,蘊諸中而尚未及闡發者,吾固無從深悉。然其為學,規模宏遠,不守一家言,則時賢之所夙推而共譽也。”

可惜的是,在抗日戰争的國難聲中,滿懷着不甘,張蔭麟因病在遵義浙江大學去世,年僅三十七歲。

吳宓驚聞張蔭麟的死訊,于1942年10月26日記感歎:“英才早逝,殆成定例。宓素以蔭麟為第二梁任公,愛其博雅能文,而惜其晚歲《中國通史》之作,創為新體,未免誤入歧路。且未卒業而殂逝,亦與任公同。至一九四○年因愛容琬而與妻倫慧珠離婚,終則琬乃回北平,嫁一協和醫士。蔭麟于是抑郁煩躁。”

吳宓日記中所說“倫慧珠”是張蔭麟早年家教的女學生,父親乃廣東東莞籍著名藏書家倫明,倫氏藏書有三秘訣:“以儉、以勤、以恒”。為了購書,省吃儉用,積累資金,為了好書,甚至變賣家當,也在所不顧。著名書商孫殿起戲稱其為“破倫”。難能可貴的是,倫明不僅僅藏書,還對書籍史有很深的研究,所著《辛亥以來藏書紀事詩》一書,很有價值。

家境貧寒的張蔭麟,對他這位女學生頗有好感,锲而不舍地追求,不過從其給忘年交容庚的信來看,這一追求,似乎并不順利。在張蔭麟赴美留學之前,倫慧珠并沒有接受張蔭麟的追求。張蔭麟不依不舍,在美國依然跟她通信,最後倫慧珠才慢慢接受了這段感情。

從其留下的材料來看,或許不解風情與書呆子氣十足,是倫慧珠不願輕易應許的緣由。

就在反複的糾結中,二人鴻雁傳書,情窦終于綻開。倫慧珠身體瘦弱,在婚前甚至得過肺病。

1934年,張蔭麟從美國學成歸來,應清華大學之聘,任曆史、哲學兩系專任講師。等倫慧珠身體複原後,1935年4月,張蔭麟與她結婚。

張蔭麟的朋友謝幼偉在分析蔭麟的感情時說:“天才不是無感情的,他的感情特别豐富。他可以瘋狂地愛上一個女人。當他愛她時,他是把她過分地理想化。但結合以後,女人的常态,逐漸顯露。他會失望。他會由極度的愛變而為極度的憎。”

不可思議的是,近乎在張蔭麟開始這段婚姻的同時,他卻又開始與其忘年交,也是他第一段婚姻的見證人容庚的女兒容琬暗生情愫,容琬被譽為北大文學院的“三才女”之一,是張蔭麟的仰慕者。蔭麟在十年的時間内長期跟她通信、約會,幫她潤色文稿。

到了西南聯大,張蔭麟獨住歐美同學會,位址幽靜,與昆明其他同僚少有往來,與容琬潛伏的愛情小火苗突然瘋燃,甚至提到容琬的名字,張蔭麟聲音都會發顫。

張蔭麟的好友、哲學家賀麟在長篇回憶中為老友辯護,說張蔭麟如何不忍心傷害這位崇拜者,略顯蒼白。

另一段愛情真正來臨時,張蔭麟又選擇了退縮,表示要為女方考慮,他想起來遠在東莞老家的妻子與兒女,苦勸容琬赴北平與未婚夫,也是容琬的表兄結婚,容琬執意抗拒。

張蔭麟甚至将自己的妻子和一對兒女從東莞接到了昆明,可是,在站台等待妻兒前來的當口,他跟賀麟聊起來,對容琬依然念念不忘。

未承想,張蔭麟的嶽母和一個女眷也随同起來。原本性情孤僻,不太喜歡家庭煩難的張蔭麟,頓時陷入了大家庭的煩勞之中。

倫慧珠到昆明之後,張蔭麟屢次責備其烹饪水準不佳,倫無奈,遂決定雙方膳食費各自一半,各自負責。可是張蔭麟又說自己所食,沒有倫慧珠自己那一份好吃,倫無以對之,張蔭麟憤而欲離婚。

其中張蔭麟徘徊于倫慧珠與容琬之間心有不甘、暗中找茬的成分也不能忽視。

1940年9月,倫慧珠帶着子女重新回到廣東,容琬隻好前往已經淪陷的北平,與表兄很快成婚。

處于戰時的交通之險阻超乎凡人想象,張蔭麟的進退兩難,使得兩個對其頗多眷戀的女子,一往北方,一往嶺南,在憂憤與不舍中奔波。

張蔭麟原本蓄積了五千多元,因為要倫慧珠及其子女來回奔波,加之在昆明安頓,一時消耗殆盡,在昆明也淪為笑柄。

張蔭麟曾感歎“愛是要有一番精神的,愛的生活異常緊張,不是好玩的事。”可是,愛情的閘門他似乎喜歡不斷開啟,卻又無法承擔這背後的重負。

賀麟曾說,蔭麟除了學術研究,就是渴慕純真的愛情,“天真純潔,出于至情至性,犧牲一切,在所不惜”。

1942年10月24日淩晨,張蔭麟病逝遵義,死時,身邊沒有一個親人。

倫慧珠在《大公報》上讀到張蔭麟的死訊,“當時暈過去十多分鐘。醒來後我希望這是一個夢”,歎息“我們把有限的寶貴的韶光辜負了。他憎恨着我,我仇視着他,以為還有個無限的未來給我們鬥氣呢!結果彼此抱恨終身!”

陰陽兩隔,國難尤艱,這一痛楚,對于倫慧珠與兒女而言,顯得格外漫長。數年後,倫慧珠再婚。

抗戰結束,浙大回到杭州,獨自餘下他的孤墳在遵義的郊外荒煙蔓草之中,他生前所笃愛的藏書,堆積在北平東莞會館,原本對他極為欣賞的忘年交容庚,後面也斷絕了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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