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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吉·甘斯布與簡·伯金——戀愛中的美女與野獸

作者:歐洲時報

【歐洲時報網】賽吉·甘斯布有“法國貓王”、“當代波德萊爾”稱号,被視作“法國生活辨別”、“80年代縮影”。他是唱作人,也是古怪的詩人、畫家。英國記者将其評論為“小醜、詩人、美學家”的結合體。

由于長相醜陋、性格叛逆,賽吉成為當時樂壇被攻擊的對象。就是這麼一個遭衆人厭惡的浪子,卻收獲“萬人迷”簡·伯金的芳心。如此“美女”與“野獸”間的愛情能否得到美滿的結局?

時過境遷,當年被“唾棄”的音樂浪子,早已成為法國樂壇最閃耀的一顆星。今年恰逢賽吉·甘斯布逝世25周年,就讓我們追尋他留下的熱烈的、屈辱的、反抗的生命軌迹,重溫這段“美女與野獸”般的愛情傳奇。

從畫家到“波德萊爾”

1928年,賽吉·甘斯布(serge gainsbourg)出生于巴黎。二戰期間,身為俄裔猶太人的賽吉躲到法國中部,卻仍飽受納粹威脅。

早年,賽吉曾接受專業的美術訓練,想要成為一名畫家。但真正使其聲名鵲起的,卻是他創作的曲風多變、深具挑釁和情欲特色的歌曲。

賽吉·甘斯布與簡·伯金——戀愛中的美女與野獸

賽吉的專輯《du chant à la une !》。(圖檔來源:本文圖檔均來自歐洲時報内參)

1958年,賽吉釋出了第一張風格另類的專輯《du chant à la une !》,并未引起好評。作家marcel aymé的一段話概括了這張唱片的風格,“他唱酒、唱女人、唱男女私情、唱飛車、唱貧窮、唱一些悲慘的職業。這位年青人用他苦澀而低沉的嗓音唱出,使人覺得歌曲的主題、節奏甚至比旋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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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作畫無法填飽肚子, 賽吉不得不在左岸的酒吧和夜總會彈鋼琴。 遇見當時著名的歌手兼作曲家、作家boris vian(見上圖)後, 賽吉改變了“搞音樂是二等職業”的想法。

1961年,賽吉出版了第三張專輯《才華橫溢的賽吉•甘斯布》(l’étonnant serge gainsbourg)。其中,《木蘭之歌》緻敬法國大文豪維克多•雨果,而《la chanson de prévert》則是為當時著名的詩人、填詞人jacques prévert而作,随即成為大熱作品。 從此,賽吉進入了高産年代。

賽吉曾拒絕為著名歌手、《玫瑰人生》演唱者伊迪絲•琵雅芙寫歌:因為“對于她來說,我的歌太複雜了”。賽吉還補充道,“她唱的是用腹部發聲的喉音歌,而我的歌詞是精心的文字遊戲”。

勝卻人間無數

法國同時代最美的女人們都曾為賽吉創作的歌曲獻聲:catherine deneuve, françoise hardy, france gall,還有他的伴侶jane birkin(簡•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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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簡·柏金之前,賽吉有過兩段婚姻,還與碧姬·芭铎共譜“86天”的熱情戀曲。

1968年,賽吉與簡在電影《口号》(slogan)中邂逅。簡回憶道,當時賽吉誤以為她會在電影拍攝完成後回到英國,從此不複返,難過地哭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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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簡·伯金出生于英國。她的父親是貴族軍官,而母親是英國戲劇界名流。時尚界巨頭hermes萬衆矚目的birkin手袋就是以她的姓氏命名。

然而兩人最初的相處十分局促、拘謹。直到一次在麗晶俱樂部相遇時,簡邀請賽吉跳搖擺舞。賽吉笨拙地踩在了簡的腳上,她感到好氣又好笑,老練、傲慢的甘斯布,居然不會跳時下最流行的搖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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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遇後不久,當着簡母親的面,賽吉送給她一本紅色封面的《殘忍歌集》,并在扉頁寫下,“簡,送給你幾首‘殘忍的歌’,其中一首叫做‘我愛你,我也不愛你’。

從那之後,賽吉再也沒有獨自拍過照,二人形影不離。簡拍攝電影時,賽吉經常在片場等候。據簡回憶,“一到了片場,他就感到無聊的要死”。但賽吉坦承,堅持每回都來的原因是,“我擔心你和英俊的男演員跑了”。他就在這樣的等待中寫下了不少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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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吉與簡。

當人們不解簡是如何看上“非常令人反感”、“醜陋”的賽吉時,美人回憶道,“小時候,我有一隻愛咬人的鹦鹉,它除了我以外,誰都不放過——因為隻有我敢給它的胳肢窩撓癢癢。大家都說,你怎能喜歡這個讨人厭的東西。我心中卻想着,它其實很可愛。太好了!這個秘密隻有我知道。”她全心全意愛着賽吉挑釁、情色的憤懑詩人外殼下,腼腆的靈魂。

合力創作“靡靡之音”

賽吉與簡相伴了12年。兩人最知名的作品,莫過于題為《我愛你,我也不愛你》(je t'aime,moi non plus)的歌曲。這首歌原本是賽吉為碧姬•芭铎而寫,當賽吉詢問簡是否願意和他共唱時,簡立刻答應了,而原因“僅僅是出于嫉妒。我不想他和别人唱這首歌”。

歌曲于1969年問世時,不少人因曲中的喘息聲面紅耳赤。著名的philips唱片公司拒絕發行。不僅如此,除了josé artur電台之外,其他音樂電台、電視台均拒不播放,梵蒂岡更是要求禁止傳播這首“淫曲”。然而它在各國,特别是一些專制國家(葡萄牙、西班牙)卻廣為流傳:在“五月革命”的背景下,它漸漸成為一種口号。年輕人将革命和做愛混淆,投身到洶湧而目的不明的反抗運動中去。

憤懑的詩人

法國五六十年代的流行音樂,深受美國爵士樂、搖滾影響,而賽吉一生都在尋找有别于美國,屬于法國人自己的音樂。他創作的歌曲風格多樣,有爵士、java、搖滾、放克和雷鬼風格。

然而,終其一生,賽吉因醜陋的外表以及猶太人身份遭到持續的抨擊、指責。對他創作天分、作品的質疑也從未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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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人們對其外表的攻擊,賽吉曾調侃:醜陋有一點勝過了美貌,它不會随時間消逝。

1979年,賽吉将法國國歌《馬賽曲》改編成牙買加雷鬼音樂風格的歌曲« aux armes et caetera »。同名專輯招來大量投訴,不少人紛紛稱其“侮辱”了國歌。一些極右翼成員甚至對賽吉發出了死亡威脅。一名記者撰文寫道,“讓我們注意他的名字——這可不是一個法國姓,這樣的人怎麼能侮辱我們的國歌呢”。簡回憶道,“這種說法傷到了賽吉内心深處。

1981年,輿論再次煽風點火,對賽吉的猶太人身份進行持續攻擊,指責他不愛國。作為回應,賽吉在凡爾賽宮的拍賣會上買下了馬賽曲原稿。

憤世嫉俗外表下的脆弱心靈然而塞吉無法長期對輿論攻擊視而不見、刀槍不入。即使他用輕佻、叛逆的語言應對外界的攻擊,在歌詞中注入對外界細緻的思考,對自己的了解卻遲鈍得多。

他的“自我”沸騰不息,帶來美好的音樂,但詩意的筆卻無法排解自己的苦悶、阻止進一步的沉迷。不知不覺,羞怯不安、煙不離手的情歌歌手賽吉,漸漸沉溺于酒精與聚會,轉變成善于挑釁、玩弄情色的憤懑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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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女兒夏洛特(左二)回憶,“憂愁占據了我們的生活。爸爸在作品中展現憂郁、黑暗的那一面”。

1980年,簡不堪忍受他日夜酗酒,絕望地帶着女兒們離開了。也許靈魂雖可以互通,互相給予助力,但除了自己,誰也不能無休無止地治愈黯淡的内心。

幾年後,簡演唱了《什麼?》,這首歌也許是她離開時心情的寫照:

什麼?我們的愛隻剩下灰燼?

我希望地球停止旋轉,好讓我沉入地下。

你說你連上吊的繩子都不值,讓我要麼放棄要麼接受。

喜悅與痛苦,都由愛而生。至少意識到我會心碎吧。

好吧,如果我還能确定自己曾了解你,隻能說我還有很多要學

殘酷的愛,有如決鬥。我們背對着背,毫無憐憫。

你可以選擇武器,也可以選擇眼淚。

想想呀,想想呀。想想你說過的話。”

“愛你就像愛生命”

随着努力将自己推向輿論風口浪尖的明星比比皆是,賽吉早已不再是唯一具有“朋克”精神的音樂人了。當自己的名字不再出現在娛樂版頭條,他說,“這挺好”。

雖然回憶過去時會難過,也會高興,但簡和賽吉也許愛到了不自私的地步。賽吉繼續為她創作歌曲,而當簡提出希望賽吉成為她與新男友女兒lou的教父時,他立刻接受了,并用愛與禮物迎接lou的誕生。

簡曾經吐露心聲:“如今,與賽吉的友誼,讓我很安心:離開他時,我非常害怕會失去這一生無法缺失的東西。過去,他是我的生命,以後,他也一直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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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歲那年,簡曾在巴塔克蘭劇院(巴黎2015年11月恐襲發生地)登台演出。

1991年3月7日,賽吉第五次心髒病發作去世,簡帶着三個女兒在賽吉的遺體邊守了三天,并把自己從小到大的玩偶munckey放入棺材,陪伴葬于巴黎蒙帕納斯公墓的賽吉。之後不久,簡的情人,因“自認無法勝過賽吉在簡心中的地位”,選擇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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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簡在巴黎家中接受采訪。

簡在2013年回憶道,賽吉是她心目中真正的詩人:“他是一個挑釁者,擁有‘瘋狂般’浪漫的靈魂。從母親那,賽吉繼承了狡猾、敏銳、幽默的性格。而和父親一樣,賽吉多情、害羞卻有些戲劇化。他是這兩者捉摸不定的結合體”。

簡更願回憶起二人共度的那段“最輕松、最快樂的歲月”:“有很長一段時間,除了爸爸以外,賽吉是讓我笑得最多的男人。他送給了我第二次童年”。

(楊雨晗撰文)

歐洲時報微信公衆号:oushi1983

(編輯:張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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