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一根手指都不必動用,光在腦子裡面想象,就能夠把你給殺了。”
葛雷密的經典語錄,而事實上,葛雷密的确做到了這看似嚣張的行為。因為他的能力是想象力,因為他的軀體是幻想出來的,而那泡在盛滿液體的器具中的大腦才是本體所在。

我想,用“缸中之腦”來形容這個人物可能會更加地有深意吧。
“缸中之腦”是希拉裡·普特南先生于1981在他的《理性,真理與曆史》一書中,闡述的假想。
具體的理論是:
“一個人(可以假設是你自己)被邪惡科學家施行了手術,他的腦被從身體上切了下來,放進一個盛有維持腦存活營養液的缸中。腦的神經末梢連接配接在計算機上,這台計算機按照程式向腦傳送資訊,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覺。對于他來說,似乎人、物體、天空還都存在,自身的運動、身體感覺都可以輸入。這個腦還可以被輸入或截取記憶(截取掉大腦手術的記憶,然後輸入他可能經曆的各種環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輸入代碼,‘感覺’到他自己正在這裡閱讀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有關這個假想的最基本的問題是:“你如何擔保你自己不是在這種困境之中?”
妥妥的西方版莊周夢蝶,究竟是“莊周做夢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莊周?”
當然,我們并非要窺探科學的偉大,而是探讨葛雷密能力的本質。
葛雷密消逝時,整具身體都化作虛無,實際上發揮“把空想變成現實”功能的卻隻是一個罐中大腦。這不正好跟“缸中之腦”的形象重合了嗎?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擅長實體作戰的劍八,為何作者偏偏要安排一個有着“超越正常能力”的對手給他,況且這還是劍八恢複力量後的首場正名戰。
那就隻有一種解釋,看似打破合理性的想象力是有一個極限的,或者說葛雷密本人存在一個極限,就像劍八所說:“和我戰鬥太拼命,腦袋不夠用了嗎?”是的,葛雷密的大腦就如同之前提到的“缸中之腦”一樣,他的知識量是有限的,他了解的“世界”和“現實世界”根本就是兩個概念。是以,不論葛雷密将“想象力”形容的多麼強大,也終究隻是活在自己世界的渺小人類的力量罷了。
如果葛雷密自最初起,就是以“腦”的形式存在于世間,那時友哈還沒有賦予他力量,他的認知來源隻能依靠想象,他“活着”的想法也隻有靠幻想來維持。又或者說,他原本是一位躺在隔離病床上的植物人,隻剩下大腦還殘留有機能,他的知識僅限于變成植物人之前學習過的東西,和變成植物人之後從他人的言談間擷取的資訊。
但不論哪種情況,都注定葛雷密的知識量及認知程度貧乏,他是以這些有限的資訊量作為建構自己“想象世界”的基礎,是以,一切也就解釋得通了。
為什麼他與劍八戰鬥時,隻是想象自己的身體如鋼鐵般堅硬,而不是直接想象出刀刃無法斬斷的東西?
為什麼創造出的防禦道具如此脆弱,而不是可以抵擋數百次甚至難以砍開攻擊的東西?
為什麼不想象出無論劍八如何掙紮,都防禦不了的攻擊?為什麼不想象出劍八直接輸掉戰鬥的結果?
因為以他那單薄知識量為基礎的想象世界裡是沒有這些概念的,他隻是一個從“虛假的幻想世界”跳脫到“真實世界”的普通人而已。
“你那種程度的想象力,是創造不出我砍不了的東西的。”正是如此,劍八的點評可謂是一針到血。
他可以改變物質可以創造物質,卻無法幹預既有事實,世間的一切都有其因果及法則,以葛雷密的頭腦,他隻是單純地将“腦内世界”的東西搬到現實世界來,至于更多的他也就無法做到了。即便是他被友哈賦予力量後,所接觸到的世界也不過隻是龐大體系中的一小股分支罷了。
劇情中,亞斯金和佩佩·瓦卡布拉達針對葛雷密有過這樣的交談:“陛下怎麼會把那種人放出去呢?那種怪物,就應該被關一輩子啊。”
一種可能性浮現出來了,葛雷密那瘋狂的個性所駕馭的力量,在其他滅卻師眼中跟怪物沒有任何差別,自然會被疏遠,而友哈巴赫可能也由于這個原因,一直将葛雷密禁閉起來。這些因素就會導緻本來隻活在自己世界的葛雷密更加難以接觸到現實世界。
與劍八的戰鬥,可能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盡全力的戰鬥,也是他終于有機會可以觸碰到現實世界的契機。是以,他在戰鬥中成長,在戰鬥中逐漸開始有了“情緒”。
“為什麼我會如此想擊潰這個人呢?”第一次對勝利産生渴望。
“為什麼我會如此地,現在我會如此地身心暢快?”第一次因戰鬥而感到愉悅。
“為什麼止不住這家夥的劍?我真的會敗給他嗎?怎麼可能!”第一次體會到死亡的恐懼。
“我想赢,生平第一次想要赢過某個人。”第一次對赢的需求達到近乎執念的地步。
“可惡,好想赢。”第一次對失敗覺得惋惜。
從上面的舉例來看,這些情緒,他确實是第一次體會到,身處狹隘世界的他感受到太多的奇妙與不可思議。與劍八的交戰,促使葛雷密封閉的世界、封閉的内心,正在慢慢地融化開來,變得豐富。因為這一次戰鬥于他而言是打開自己“狹隘的想象世界”的一把鑰匙,一些含蓄的東西,一些理論上的事物,他也許曾經想象過,卻沒有切身體會過。是以,在他即将死去之時,才會表現出那樣的寂寞情緒吧。
事實上,大多數星十字騎士團的滅卻師,他們的力量都是以自身的缺陷為來源,将自身脆弱的地方武裝得強大起來。“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我想作者是想傳達這樣一種情感吧。
再來說說這一卷的卷首語。
“美麗即是空無(beauty is emptiness)”
——摘自《死神bleach》漫畫第68卷卷首語。
(所謂美麗,都是虛假的事物)
葛雷密創造出來的事物,在他死去的那一刻都會化作烏有,不管葛雷密創造多少東西,對于現實世界來講,都是虛假的,想象的源頭一旦消失,那麼想象之物也就不複存在了。但隻要葛雷密持續發動想象,想象之物也就會一直存在,直到永遠。“虛假”和“真實”之間隻相隔了一個念頭的距離,這難道還不算美麗嗎?
葛雷密初遇劍八時說:“哦,這位就是更木劍八嗎?好像很強,跟我想象的一樣。”這句話不覺得怪怪的嗎?難道葛雷密早有預料,自己腦海中想象的強大對手一定會出現?也就是說有這樣的可能,劍八的到來是葛雷密的想象力在作怪。
葛雷密自稱最強,高傲如他一定也會選擇符合自己力量的強大對手,回顧劇情,他的出現是為了對付八千流跟勇音,但兩位副隊長級的戰力跟他想要的對手根本不符。難以想象他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那即是說,對八千流和勇音出手是為了要引出更強的對手,這樣就說得過去了。
他可能事先回報給了大腦一個“想要擷取強大對手”的想象,大腦根據這個需求,創造了一套想象腳本,按照腳本裡的設定進行,就能把結果化作現實。而對付八千流和勇音就是第一個環節,感受到八千流受襲的劍八,就會在想象力的牽引下趕來,不然為何路癡的劍八能及時趕到,并且途中沒有遭遇其他敵人。
并且,當看到劍八後,其他隊士們的反應是什麼?“根本沒有察覺到靈壓,更木隊長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呢?”
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我想葛雷密第一次出現時的情景可以解答,葛雷密毫無聲息的入侵了張開着結界的醫療室,而且當時在場的兩位死神及一位滅卻師根本沒有發覺,那是因為葛雷密利用了想象的力量。
順着這個思路走,趕來的劍八,遇襲的八千流和勇音,包括葛雷密自己,他們都處于想象力構造的劇本下。想象的本質是“虛假”,也就是說隻要劍八沒有出現,那麼,這套想象劇本就是無效的,直到劍八出現的那一刻,才算真正實作在現實世界。這也就解釋了為何隊士們沒有提前發覺劍八到來。
因為“趕路的劍八”是想象,“到達的劍八”才是真實,是以,之前劍八的靈壓極有可能是被想象力的力量遮蔽了。
當然,我的這個猜測涉及了因果論,想象力是否能夠影響現實的因果,劇情中沒有交待,權當個人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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