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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的“紅色家庭”,兩位弟弟先後犧牲,姐姐嫁元帥,妹妹嫁上将

在新中國成立的曆史上,有着很多的傳奇故事,許多人為了革命家破人亡,賀龍元帥為了革命自己的109位族人慘遭殺害,今天大喬要講的是一個傳奇的“紅色家庭”故事,這個家庭中四位兄弟姐妹都參加了革命,兩位弟弟都先後犧牲,姐姐嫁給了開國元帥賀龍,小妹則嫁給了開國上将蕭克,她們四人分别是蹇先任、蹇先為、蹇先佛、蹇先超。

傳奇的“紅色家庭”,兩位弟弟先後犧牲,姐姐嫁元帥,妹妹嫁上将

1937年的時候,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和妻子海倫·福斯特·斯諾作為第一位來到延安采訪的外國記者,曾經專門采訪過賀龍和蕭克的妻子,在海倫寫的《續西行漫記》中曾經有專門提到過,記述如下:

賀龍的妻子和蕭克的年輕妻子是姐妹,姿容豔秀,有大家風度。她們随紅二方面軍從湘鄂(川黔)蘇區出發長征,途中幾度出生入死,最近才到達了延安,身體很虛弱,有人告訴我說,她們都是幹練的革命者,又有才識。我曾請她們談談各自的生平,都被她們謝絕了,也不同意為她們攝影,在我的這部著作中,恐怕她們仍是為人所不解之謎。

蹇先任1909年出生在湖南慈利縣,父親名叫蹇承宴,是個商人,在蹇先任的眼裡,她的父親很有文化而且非常開明,喜歡做自己愛好的事情,由于清朝末期科舉制度的腐敗,蹇承宴沒有選擇參加科舉,而是學習制作手工藝品,随後在慈利縣開了一家制作蠟染布的作坊,生意逐漸興旺後,他先後開了幾家賣日常雜貨的商店,一家人的生活頗為富足。

蹇承宴用掙來的錢買了土地,養活了蹇家七個孩子,蹇先任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位大姐,下面還有老三蹇先為,老四蹇先佛,老五蹇先超等,對于子女們,蹇承宴認為無論男女都應該要讀書,蹇先任的大姐當時在學校裡學會了寫字算數後就退學了,因為家裡孩子比較多,需要她回來幫忙照看。

蹇先任和弟弟蹇先為則是頗為順利地念了書,剛開始兩人讀的是私塾,後來就到了湖南長沙讀書,當時正值革命大潮風起雲湧,1926年僅僅15歲的蹇先為率先加入了共産黨,并且擔任了中共湖南省委機關的交通員,負責聯絡工作,第二年,蹇先任在弟弟的影響下也加入了中國共産黨,蹇承宴非常擔心孩子們的活動,他很嚴肅地告訴蹇先任“下次你們要做什麼事,必須要先告訴家裡,還有别再抓地主還有他們的家人了,也别再喊革命口号了。”然而年輕氣盛的蹇先任沒有聽從父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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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5月,許克祥在長沙發動了“馬日事變”,大肆屠殺共産黨人,蹇先任和弟弟蹇先為回家躲過了風聲之後才回到長沙繼續學習,1928年春節前,兩人放假回家過春節,在石門南鄉參加了年關暴動,打土豪殺劣紳聲勢浩大,很快就波及到了慈利縣城,在常德駐守的國民黨軍隊派部隊到石門鎮壓,在3月下旬,石門中學和石門女校等地被部隊包圍,殺害了17名共産黨員,制造了“石門慘案”,與此同時,慈利縣境内的共産黨人被大肆抓捕,蹇氏姐弟倆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不得不轉移,在地下黨組織的安排下,蹇先任去到了衫木橋舅舅家中避禍,蹇先為則是去到了太浮山,加入了袁任遠上司的隊伍打遊擊,姐弟倆就此失去了聯系。

去了太浮山打遊擊的蹇先為由于國民黨軍隊不斷地圍剿,很快就被打散了,1928年8月,蹇先為輾轉找到了賀龍上司的工農革命軍,參加了紅軍,賀龍聽說蹇先為是個中學生,看他年齡小居然就參加了石門暴動,對他很是喜歡,就讓他跟在張一鳴的身邊當個宣傳員,負責刷寫張貼智語等工作。

1929年8月,賀龍率領紅四軍主力從桑植出發來到了慈利,8月27日,紅四軍來到了衫木橋,此時隐藏在舅舅家中的蹇先任和弟弟時隔近兩年再次見了面。張一鳴就是慈利人,當他從蹇先為口中得知他的姐姐是一位“女才子”,而且兩年前就入黨了,就帶着蹇先為找到了蹇先任,熱情地邀請她到紅四軍工作,就這樣,蹇先任加入了紅四軍,成了部隊裡第一位紅軍女戰士。

在當時的紅軍隊伍裡,由于很多的幹部都不識字,加上蹇先任的文化水準高,之前一直做宣傳工作,黨組織就安排讓她擔任文化教員,紅四軍成立了訓練隊,受訓的全是紅軍當中連排級以上的幹部和農會主席,這次的開學典禮非常隆重,氣氛熱烈,蹇先任在後來的回憶錄中這樣描寫當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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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正在仔細品味着賀龍軍長、董朗隊長的講話内容時,忽聽到司儀彭偉高聲說:“請蹇教員講話!”隻見賀龍帶頭帶頭兒鼓掌,全場響起一片掌聲,我毫無準備,一時弄得面紅耳赤,猶豫不定。不想,掌聲更歡了,戰士們都将好奇地目光投向我這個全場唯一的女兵,個别人還笑了起來,我鎮定了一下,立起身,走上了講台。

“諸位同志,我是一名新兵,沒有更多的話講,我想利用這個機會把我自己介紹給大家,使我們彼此加深了解,以便完成好訓練任務。”沒想到,這幾句話使全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學員們靜靜地聽,賀龍等也饒有興趣地望着我。

賀龍軍長笑着走上講台,他爽朗地說:“我忽略了,沒有向大家介紹……蹇教員是我們湘西紅四軍第一名女兵,第一名女黨員,她雖然是新兵,但是已有三四年對敵鬥争的經驗,她是我們隊伍中有革命經驗的女幹部,你們的隊長、教員都是優秀的紅軍指戰員,你們要尊重他們,服從指令,努力完成訓練任務!”

賀龍軍長的講話,很有鼓動性,我的心裡熱乎乎的,滿含着激動的淚水,再次向學員們敬禮緻意。在這種融洽的氣氛中,我似乎感到我和學員們的距離拉近了,他們了解了我,我決心努力使他們獲得文化知識。

會議開完後,賀龍專門找到了蹇先任,說道:“蹇教員,我要跟你學習文化。”蹇先任以為賀老總在跟自己開玩笑,沒想到賀老總非常認真地說“蹇教員,你一定要收下我這個學生,而且要單獨給我講課”,蹇先任知道他放不下面子和其他人一起學習,恐怕是害怕暴露自己的弱點,就同意了賀老總的請求給他單獨上課。

在第一次上課時,蹇先任讓賀龍念了一段字,估計他認得能有五六百字,就給賀龍制定了一個學習計劃,每天教一些字,由于賀龍聰明用工,進步很快。兩人相處日益增多,賀龍對蹇先任慢慢有了好感,在一個炎熱的夏夜,賀龍托人來說媒,說他雖然結過婚,但是從來沒有戀愛過,自從見到蹇先任後,不知不覺愛上她了。

蹇先任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他對賀龍除了尊敬之外沒有男女之間的“意思”,她對媒人說“我隻是紅軍的一個小幹部,他是赫赫有名的紅軍将領,彼此之間的差距太大,沒有辦法共同生活,再說他已經結過婚了,我是不會嫁給他的。”雖然被拒絕,但是賀龍沒有放棄,又當面向蹇先任求婚,仍然被她給拒絕了。賀龍癡心不改,在一次召開的前敵委員會上,他當着所有指戰員的面向蹇先任求婚,與會的衆人也蹿騰着做蹇先任的工作,在這種疾風暴雨的“攻勢”下,蹇先任繳械投了降,1929年9月,賀龍和蹇先任結為革命伴侶,沒多久就懷孕了。

1930年夏天,賀龍率領紅軍主力東征,蹇先任因為懷有身孕不便,就留在了湘西地區繼續鬥争,在賀龍的親戚家躲來躲去,沒有個安生的日子,1930年8月,蹇先任轉移到了官地坪,在這裡生下了一個女孩,取名紅紅。由于叛徒的出賣,剛剛生育完的蹇先任抱着還在吃奶的孩子秘密來到了桑植縣,跟着特委、縣委機關堅持鬥争,開始了自己颠沛流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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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夏天,蔣介石派遣了10萬大軍對湘鄂西蘇區展開圍剿,桑植縣的共産黨員很多人被捕慘遭殺害,蹇先任也與其餘人失去了聯系,為了躲避追捕,她把自己不滿兩歲的女兒放在背簍裡,背着和敵人在深山老林裡周旋,幾經挫折死裡逃生,但是她與賀龍的第一個孩子紅紅卻因為饑餓和疾病夭折了。在這次圍剿中,擔任湘鄂西特委巡視員的蹇先為因為叛徒的出賣,已經被敵人逮捕殺害了。

躲開敵人追捕的蹇先任獨身一人化妝成難民,潛回了慈利縣,找到了自己的父親蹇承宴,見到自己女兒如此狼狽,蹇承宴心裡非常疼惜,将她藏到了自己家裡幫她療養,然而好一些的蹇先任仍然秘密打探紅軍的消息,蹇承宴本不想讓女兒繼續幹革命了,但是見到她如此執着,隻能是想法設法給與幫助。很多次打探到紅軍的消息,蹇先任追尋過去時紅軍都已經撤走了,兩年時間就在不斷地尋找中度過了,直到1934年11月,賀龍率領部隊進入湘西境内,蹇先任才在大庸找到了紅軍大部隊,與賀龍團聚。

當年12月26日,賀龍率領主力部隊攻占了慈利縣城,當天,賀龍才在小飯館設宴見到了自己的嶽父,賀龍問起嶽父家裡的情況時,蹇承宴忍不住笑道:“先任、先為姐弟二人都參加了紅軍隊伍,丢下老四和老五,在家也是待不住了……”。

紅軍的到來,讓妹妹蹇先佛忍不住了,在蹇先任的鼓勵下,蹇先佛來到司令部找到了姐夫賀龍,賀龍見她進來,還沒等開口,就哈哈大笑道:“歡迎,歡迎,歡迎你參加紅軍!”蹇先佛還納悶不已,自己還沒有開口呢,姐夫怎麼都知道自己心中想法了,仿佛明白蹇先佛心中所想,賀龍接着說道:“你二姐是紅軍,你也應該參加紅軍。聽說你在上學的時候就參加了抗日救亡運動,中國工農紅軍是抗日救國的,你要抗日就來參加紅軍吧!”

就這樣,蹇先佛參加了紅軍,在家裡的小弟蹇先超也待不住了,死活都要跟着當紅軍去,于是,蹇家姐弟二人同時成了賀龍軍中一員,蹇先佛被分到了宣傳隊當宣傳員,蹇先超則是去了紅軍醫院當看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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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紅軍的蹇先佛幹勁十足,有知識、口才好、親和力強這些都成了她的優點,在一次“擴紅”中,蹇先佛憑借着優秀的口才一次性擴紅20多人,創造了當時紅六軍團的“擴紅”記錄,在近乎清一色男人的革命隊伍裡,年輕漂亮、才幹出衆、熱情大方的蹇先佛格外顯眼,引起了蕭克的注意,蕭克是一名儒将,很喜歡與有知識、有文化的蹇先佛交談,隻要有空,他就會找蹇先佛交談片刻,在這樣的“頻繁”交流中,兩個人的思想越來越近了。後來蹇先佛曾回憶說“蕭克不訓人,很容易接觸,他不僅僅對我本人,對其他年輕的紅軍戰士也一樣,同什麼人都能談得來。”

互生好感的兩人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彼此心照不宣互相傾慕,這一切都被賀龍看在了眼裡,他轉頭就與妻子蹇先任商量起了此事,蹇先任也覺得妹妹與蕭克兩人非常合适,郎才女貌,在她和賀龍的穿針引線下,有着共同革命理想與信念的兩人走到了一起,1935年6月,在任弼時和陳琮英夫婦的主持下,蕭克與蹇先佛在大庸舉行了婚禮,半年前,蹇先任和賀龍在這裡重逢,半年後,妹妹蹇先佛與蕭克在這裡成婚,不得不讓人感歎一聲“緣分啊!”

1935年11月19日,紅二、六軍團實施戰略轉移,開始了長征,蹇先佛此時已經有了幾個月的身孕,而蹇先任已經生下了女兒賀捷生,此時才僅僅18天,姐妹倆一個懷着身孕,一個抱着剛出生的女兒,随大部隊踏上了漫漫征途,蹇先任随着賀龍在紅二軍團,蹇先佛則是跟着蕭克在紅六軍團,雖然同在一支長征部隊中,但是姐妹倆能夠見面的次數着實不多,而賀龍和蕭克都在前線領兵打仗,對自己的妻子都是無暇照顧。

1936年7月,紅二、六軍團在西康甘孜與紅四方面軍會師後,組建紅二方面軍,由賀龍擔任總指揮,蕭克擔任副總指揮,此時蹇先任兩姐妹才得以再次見面,然而見面的喜悅之情被另一個噩耗給沖淡了,她們的弟弟蹇先超在翻越雪山時遭遇意外,倒在了雪山上,姐妹倆聽到噩耗後都痛不欲生,蹇先任感觸尤為深刻,自己的大弟和二弟先後犧牲,作為姐姐她感到了深深的自責。

姐妹倆這次見面,蹇先任見妹妹的肚子鼓成了小山,估摸着快要生了,但眼看就要過草地了,蕭克肯定顧不上照顧妹妹,蹇先任就跟賀龍商量留下來和妹妹一起走,也能友善照應,進入草地的第一天,蹇先佛的肚子就毫無征兆地發作了,蹇先任心裡也沒底,部隊裡也沒個懂接生的,蹇先任就隻好先扶着妹妹踉跄着走向了草地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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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蕭克聞訊趕了回來,看着荒原上沒有任何遮蔽的地方,焦急不已,還是蹇先任讓他帶着幾名警衛員把藏族牧民遺棄的一個土圍子收拾了一番,用草皮等勉強壘了個土堡,就是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下,沒有接生經驗的蹇先任陪着妹妹折騰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太陽快下山時蹇先佛才生下來一個男嬰。

蕭克看着兒子笑得合不攏嘴,因為孩子是在土堡裡出生的,就給他取名叫做蕭堡生,剛生産完的蹇先佛顧不得休息,匆匆吃了點青稞面就騎上馬随隊伍出發,賀龍得知後埋怨妻子怎麼能讓産婦騎馬呢,從總務科那裡調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戰士擡着蹇先佛行軍,隻坐了兩天的擔架蹇先佛死活不肯再做了,就這樣,蹇先任和蹇先佛兩姐妹一路上帶着兩個剛出生的孩子,跟着大部隊翻雪山過草地,可謂是曆經了千難險阻。

1936年9月,紅二方面軍進軍到甘南一帶,朱德向蕭克宣布了新的任命,由于王樹聲病倒了,指令蕭克去三十一軍當軍長,與胡宗南作戰,蕭克欣然領命,蹇先佛擔心自己和孩子跟去會拖累丈夫,就獨自帶着孩子跟着向黨中央駐地延安進發,整整走了八天,成為紅二方面軍第一個見到毛主席的人,在從蹇先佛的口中得知了紅二方面軍的情況後,毛主席留她一起吃了晚飯,羅榮桓也對她豎起了大拇指:“你真勇敢,了不起!”周總理在知道蹇先任姐妹倆跟随大部隊走完了長征後,也稱贊她們是“長征姐妹花”。

抗日戰争爆發後,賀龍擔任120師師長,蕭克擔任副師長,由于要奔赴抗日前線,蹇氏姐妹先後将賀捷生和蕭堡生送回了湖南老家,蕭堡生五六歲的時候在日軍的轟炸下不幸遇難,賀捷生一直到解放後才回到家人身邊,1955年考入了北大曆史系,畢業後先後調入軍事科學院、總政治部、武警部隊等機關從事研究和宣傳工作,1996年被授予少将軍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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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蹇先任趕赴蘇聯治病學習,1942年回國後與賀龍脫離了夫妻關系,即使不在一起,蹇先任依然認為賀龍是一個“氣吞山河”的人,蹇先佛則與蕭克攜手相伴,共同度過了艱難歲月,2004年7月,蹇先任與世長辭,妹妹蹇先佛悲痛萬分,好在有蕭克陪伴左右才得以走出來,然而僅僅4年之後,蕭克也離她而去,如今,飽經風霜的蹇先佛居住在北京一處略顯陳舊的四合院裡,深居簡出,回憶着兩位犧牲的兄弟還有姐姐蹇先任,以及與蕭克在一起的那些激情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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