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撒謊記得是在七歲那年期末考試時。當時,考了個59分,籮籮卻給自己改了個89分,并高高興興的拿着成績單拿給了媽媽。記得當時媽媽并沒有懷疑還高興鼓勵了我。第二次是爸爸買了塊壞掉的豆腐,媽媽叫老爸去退老爸說算了,媽媽就叫我拿去扔給買家,我走了半路就扔了,回來和媽媽說照做了,她又高興的表揚了籮籮還給一粒泡泡糖。
從此以後籮籮撒謊上了瘾。這些謊言都是随口編出來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遇到它們。
事情是從一個夢開始的:他和媽媽坐在一塊草席上,四周是一片白色世界,隻有一台老式泡泡糖自助機立在旁邊。媽媽說,她在陰間實在待不下去了,那裡什麼也沒有。
“你得幫幫我,籮籮。”媽媽說,“你得給我買粒泡泡糖。”羅比手忙腳亂地在衣服口袋翻找了一通,但一無所獲。“那塊石頭底下,你找了嗎?”媽媽緊緊抓着他的手說。
然後,籮籮就醒了。那天是周六,他醒來時才淩晨五點,外面仍然一片漆黑,但他還是駕車去了兒時所住的地方。
20 年了,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樓和樓下的小花園還是原來的樣子。那塊石頭還在。羅比小心地搬開石頭,隻見一個西柚大小的地洞,往外透着亮光。
籮籮趴到地上,隻摸到冷冰冰的金屬,感覺像是個把手,他使勁轉了一下,周圍就發生了變化。
跟他的夢境一模一樣,無邊無際的白色、泡泡糖自助機,不過還有一個相貌醜陋的紅頭發小鬼。這小鬼可是籮籮在夢裡沒注意到的。
沒想到小鬼狠狠踢了他一腳。籮籮痛得跪倒在地。“你是誰?”
“我?”那小鬼壞笑着回答,“我是你撒的第一個謊啊。”這一笑,讓籮籮發現那小鬼缺了顆門牙。
籮籮掙紮着站了起來,紅頭發小鬼早已不見。籮籮排續翻找零錢。這才記起那小鬼搶走了他的錢包。
籮籮繼續往前走去,隻見一條牧羊犬站在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身邊。老頭裝了隻玻璃義眼,沒有雙臂,那條狗正吃力地用兩條前腿拖着癱瘓的後半身。
籮籮并不認識這個老頭。“我叫伊”老頭道。“我們認識嗎?”籮籮問。
“我和你?不,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是别人的謊言。
籮籮沒問對方是誰的謊言。他真希望當初撒謊時,自己沒有說得那麼殘忍。那人給了籮籮一枚硬币。籮籮道了謝,趕去泡泡糖自助機那裡,投入硬币,轉動把手。 睜開眼睛時,籮籮發現自己倒 在地上,手裡正攥着一粒泡泡糖。
從以後,籮籮再也沒回過那個地洞,但那個地洞卻常常萦繞在他的腦海。剛開始時,他仍然繼續撒謊, 但那些謊話裡沒誰傷害誰,也沒人殘疾或死于癌症。可是,正面的謊話太難編了。慢慢地,籮籮發現己越來越不怎麼會撒謊了。
直到有天上午,他無意間聽到會計部的娜莎對上司說:她叔叔伊戈爾心髒病發作了,她要請假去看他,羅比跟随她下了樓。“你的謊話......剛才說的,籮籮結結巴巴地說,我認識他你跟了我一路,就是為了指責我。”
"不,”籮籮回答,"不過說的那個伊爾,我見過....道我的話荒唐,但我能證明給你看伊戈爾少了一隻眼睛。你以前有定編了個什麼故事,說他失去了一隻眼睛,對吧?"
娜塔莎怔住了。
羅比領着娜塔莎到了花園裡進人那個地洞。花了很長時間他們才找到伊戈爾。
伊爾面色蠟黃,冷汗淋淋見到娜塔莎,他掙紮着站起來,盡管站也站不穩。娜娜哭了起來,請求他原諒。因為,這個伊爾不僅是她編的謊話,還是她的叔叔。
從地洞回到花園,娜娜說“你知道嗎?我本來打算跟朋友出去玩的,但現在,我想回來照顧叔叔,你願意跟我一起嗎?”
籮籮點了點頭,但知道自己要想跟娜娜一起來的話,又得向公司撒謊了。他不确定這次該編個什麼謊言,隻知道應該編個充滿鮮花和陽光的快樂謊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