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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津生命中最後的故事,三婚妻子在他病中與他結婚,感人至深

作者:聽戲APP

張學津一生娶過三位妻子,人們對他婚姻的變化頗多微詞,因為離婚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是一件很大的事。加上張學津是名人,格外引人注意。張學津離婚再娶,又再離而獨身,婚姻生活的諸多方面,不是一句話能說的清楚的,更多的人并不知道張學津這麼多年來在他藝術之外的情感生活上所經受的痛苦,張學津在他的自傳體的書《生正逢時》中寫過自己的前兩次婚姻,但是最終的結局都一句話草草帶過,隻字不提,如果用中國傳統的“從一而終”來衡量愛情和婚姻,那麼,錯,不在張學津。可是,張學津很善良。他不願提及。這本《生正逢時》是根據張學津自己多年寫的日記積攢起來的故事,他所有的故事,抑或說他的情感的真實經曆,全部記錄在了他從1962年直到他病逝前一直筆記不辍的日記裡,他不能把日記裡面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但我想那些故事會永遠的記錄在張學津的日記中,這日記裝滿了整整一個皮箱。塵封起來。

張學津生命中最後的故事,三婚妻子在他病中與他結婚,感人至深

張學津離婚後的二十來年一直是一個人獨居,他有時候把電視聲音開的很大,徒弟們會認為他耳朵不好聽不真,我覺得這無非是他打發寂寞的時光和充實一下空空的家的一種方法。遭遇的情感煎熬和晚年的孤獨使得本來就不多話的張學津更加的寡語,外人看來,覺得他很嚴肅甚至很嚴厲,很多人不敢和他多說話,不敢靠近他。但是我經曆的一件事卻給我印象深刻,一個遠道而來的馬派愛好者找張學津學《三娘教子》,有一個唱腔總是表現不好,張學津就不停地給這個票友示範,一遍不行,兩遍、三遍、四遍、五遍、六遍、七遍,掰開揉碎了講,又細心又耐心。我想:他是那麼一個藝術家啊,哪個藝術家能不嫌棄票友是個外行,那麼認真地教他啊?其實張學津的心是水做的,結成了冰是硬的。隻要對他有點溫度,他的心就化了。每一個人需要愛,何況是一個年屆七十的獨居老人。當他那年遇到張麗敏之後,他的心被溫暖化了,生命之花在他心中綻放。

無從得知張學津先生是如何認知他生活的另一半的,而張麗敏說的很明白:我嫁給他,是想照顧他!他是那麼一個有藝術才華的人,不能這樣孤獨無助的生活。票房活動的日子又到了,張學津總是興緻很高的給張麗敏打電話,約着一起前去,張學津先生忽然充滿了活力的談笑風生,使得很多身邊的朋友都很清晰地感覺到張學津生命之花的再度盛開。

“麗敏啊,學津可是沖你來的。”一位好友善意的明示張麗敏,作為一個女性,擁有那麼敏感的心,怎麼能不感受到張學津的熱情和生活信念的釋放。端莊娴靜的張麗敏溫柔可親,張學津需要一個溫柔對待他的女人,一個有溫度的女人,張麗敏覺得這位大哥不僅僅需要愛,更需要有人照顧。張麗敏說:他是那樣一個藝術家,可是缺失的東西卻很多。一次張學津和張麗敏一起去參加一個票房活動,進入一個旋轉門的時候,張學津不小心給絆了一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張麗敏急忙扶起了張學津,張學津自己嘀咕了一句話:真是老了……看着張學津的樣子,張麗敏的心都碎了。

一次,張麗敏說剛剛建成的鳥巢和水立方體育場館,還沒有去看過,張學津立刻帶着張麗敏去散步了一次,暮色微微,張學津吐露了自己的心聲:你看人家一對兒一對兒的都出來散步,老來有伴兒多好啊!張麗敏說:你可以找一個啊!張學津說:我已經找好了。張麗敏問:誰啊?張學津說:你啊!張麗敏說:你容我想想。随着談話的繼續,令張麗敏沒想到的是:十年前,張學津就曾對張麗敏充滿了好感,卻從來沒有表達過,一直暗暗藏在心底。也一直獨居很多年的張麗敏喃喃:怎麼不早說呢?等了十年……

張學津生命中最後的故事,三婚妻子在他病中與他結婚,感人至深

張學津說起和張麗敏的結合,總帶有一種戲劇性的解釋,他會和身邊的人開玩笑說:我爸爸(張君秋)站在雲頭上,拿着雲帚,一指她(張麗敏),我這個學生歸你了。的确,如果不是因藝術結緣,不是因為張麗敏是張君秋的弟子,張學津可能無法在這樣的茫茫人海中找到張麗敏,可能無法把自己更精彩的生命加以延續。張學津曾對張麗敏說過:我就覺得你合适。張麗敏反問:哪裡合适啊?張學津說:你看你不幹這一行(從事平劇),但是你不是外行,這樣挺好!是的,一個演員在舞台上需要知音,在生活中同樣需要能聆聽他高山流水的情懷的人。這個人讓張學津等到了。

就在那樣熱情的夏季,張麗敏同意和張學津的結合。每年張學津都要定期去醫院檢查身體,不知怎的,張麗敏心中隐約地浮現着對張學津C肝病情的一絲擔憂,而張學津并不多想,他對張麗敏說:要是檢查情況良好,你就一定嫁給我好嗎?張麗敏看着張學津渴望的眼神,笑着點點頭。一直焦急等待的檢驗報告出來了,當看到這份報告時,張學津的天空黑了,響起了一個炸雷,一頓瓢潑大雨澆得張麗敏渾身冰涼。報告上寫着:肝部惡性惡性良性腫瘤!張麗敏不知道是怎麼攙扶着張學津走進電梯的,身邊的世界仿佛沒了知覺。電梯門一關,張學津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張麗敏大哭,一個勁地抽泣着重複一句話:怎麼會這樣?我的……好日子剛來啊……張麗敏不知道怎麼去寬慰張學津,她不明白張學津的生命為什麼又一次跌落。緻命的跌落!她覺得張學津此時像一個沒了一切的孩子,孤單地站在這世界上。她無法接受她所了解的張學津這七十年來情感上形如煉獄般的苦,如今又一張冷酷報告單無情的去撕毀張學津的一切。張麗敏哭泣着問張學津:現在怎麼辦?咱們怎麼辦?張學津說: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張麗敏體會到這句話的意義太沉重了。

開車走過一座又一座立交橋,灰色天空下的北京進入了暮秋,在不知兩個人在車裡哭了多久,眼前是模糊的,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什麼也看不清……張麗敏把張學津接到自己家中居住,領回了結婚證,張麗敏和張學津正式結婚了。我們不說什麼叫崇高,其實誰也沒想着崇高,如果愛,這樣的結果就應該到來。

張學津和張麗敏的交往一直很低調,張學津覺得就是找一個老來有伴的人。馬派演員穆雨說過:有一天,師父讓我給他帶東西,說在劇場門口等他,一輛黑色小車從我身邊開過,我根本就沒想,結果我師父從車窗裡探出腦袋叫我,我才看見師父的前座上開車的是一個女人,我心跳的很厲害,難道她會是我的師娘?馬派演員朱強說過:師娘對師父特别好,師娘最大的功勞,就是把我們這些徒弟全部團起來,圍在師父周圍,以前我們都怕師父,不敢多說話,現在有了師娘,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師父喜歡說笑了,我們也能哄師父開心,師父到哪兒,幹什麼,師娘都陪着,師父一下子年輕了許多。穆雨又說:師娘對我師父沒的說,師父剛到家,新買的實木家具,我師父坐了坐,說了一個字:硬。第二天全部換了真皮沙發。師娘換的!你琢磨琢磨,我師娘對我師父有多好。馬派演員高彤說:那次師父過生日,徒弟們全到了,在一家上海菜的菜館吃飯,吃完了出門走的時候,師父說了一句:以後咱們多聚聚。你知道,師父以前很少說這話的。那天他确實很開心。師娘這個女人溫暖了他。馬派演員宋昊宇說:我師父很堅強,這麼重的病,沒當回事,要不是我這師娘,他不會這樣。

張學津生命中最後的故事,三婚妻子在他病中與他結婚,感人至深

張麗敏不嫌棄張學津是個病人,C肝是通過血液傳染的,平時正常在一起用餐是沒有關系的,但是即便如此,C肝病人的用餐還都是分餐制的,大家各自分好,張麗敏覺得這樣會讓張學津覺得生疏,在一次次的聚會用餐中,張麗敏和徒弟們打破了分餐制,都和師父一起同食,同食,是中國人由來已久的習慣,是心貼心的“一家人”的概念。樹立這個概念,才能化解張學津心中的“冰”。張學津覺得餐桌上的每個人都很愛他。

張學津像變了一個人,在燦烈的陽光下,依然開放着色澤鮮豔的花,偶爾,他也會在電視直播的演唱會上露露面,唱上一段,滿頭銀發,身穿銀灰色西服,精神飽滿,氣派非凡的他,觀衆根本看不出來他是重病之身。不管是不是潇灑的馬派要求演員一定要保持這個狀态,張學津也必須保持這個狀态。要不他就不是張學津。張學津勇往直前地開始了他充滿愛的生活,他不去想這份生活還能維持多久,張麗敏給他帶來了勇氣和信念,化作無盡的快樂。他快樂,願意自己活的長一些,還沒有享受到這種生活呢。

那一個清晨,陽光剛剛透進窗戶,張麗敏開始給客廳做衛生,張學津從屋裡走出來,看着張麗敏擦地的樣子,半天,張學津冒出一句話:你說你和這地闆較什麼勁?擦那麼多遍?張麗敏說:不擦怎麼行,新家要保持衛生知道嗎?張學津“噢”的一聲不說話了。張麗敏看了張學津一眼:你看着我幹嘛?你也要勞動!張學津說:那我做什麼?張麗敏說:嗯,那你拿抹布把床頭櫃擦了。張學津找了塊抹布走進了卧室。張麗敏看着張學津撲哧笑了。不一會,裡面傳來了張學津的聲音:老婆!快來!老婆快來啊!張麗敏說:什麼事啊?張學津在屋裡叫道:老婆,快來看我擦的床頭櫃幹淨不幹淨啊!

點滴的回憶在張學津去世之後一直成為了張麗敏揮之不去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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