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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今墨丨療心疾,調血且理氣

施今墨丨療心疾,調血且理氣

心主血脈,脈為血府,然心血的生成與布達均需氣的推動。施老治療心疾,注重調理氣血。他指出:氣為陽,血為陰,陰陽協調是治病的根本。

故對于心之陽氣不足者,不宜久用辛溫,當注意護陰,而對于心之陰血不足者,補血養陰之中又得酌加調氣之品。

如“心肺兩虛、痰濕壅肺咳喘案”王某,久病羁身,咳嗽多年,以緻發作無時,稍動即喘,近來周身浮腫,心慌,心跳,苔淡黃,脈細弱并有間歇。診斷為肺氣久虛,心血不足,氣血失調,水濕不運之證。施老從調順氣血出發,既強心養血,又益氣助肺,使肺氣肅降而氣平咳止。投藥南北沙參、阿膠、龍眼、柏子仁、茯神、遠志補養心肺之氣血,配以紫蘇子、杏仁、白前、化橘紅、炙紫菀、赭石(旋覆花同布包)、冬瓜子、薏苡仁等,使氣血調順、咳止腫退。因血賴氣運,氣仰血濡,故氣血同治而獲顯效。

又如“心血不足發熱心悸案”鄧某,久患心疾,心跳氣短,過勞則胸悶氣促,舌紅,脈細數而時有間歇。辨證為心血虧損,陰虛發熱,治當滋陰清熱。主方青蒿鼈甲湯,在養血活血清熱的組方中加入了砂仁一味,重點雖治血,然而卻不忘溝通氣血,血分藥中加入氣分藥,既合常理,又獨具一格。

另如“心脾兩虛怔忡案”王女,心慌心跳, 夜不能眠,頭暈目昏,且平素帶多。此證為血虛氣弱,必須調理氣血,二者兼顧,初拟聖愈湯為主,又以補中益氣湯、歸脾湯随證施治,使心血和中陽之氣均得以補充振奮。

“氣血兩虧虛損案”劉女,因産後失血而緻心肝脾三髒受損,心跳氣短,頭暈煩躁,夜不安寐,食不知味,終至不能工作而在家休養。此證辨證清楚,當以補血為治,但心肝脾三髒雖與血液生成與運轉有關,但卻不可忽視氣血調和之關鍵所在。心主血則欲強其心,脾生血則欲增其源,肝藏血則欲調其疏洩,均離不開氣為血帥的作用,養血必須調氣。故以四物湯、五味異功散、附子理中丸等為基本方,湯丸并服,調補氣血,終于收獲全功。

對心血運作不暢者,施老以丹參、三七為主,輔加菖蒲、遠志,更常用瓜蒌、薤白、二陳及桂枝等調氣活血。

如“脾腎陽虛水濕泛濫案”劉某,久患心跳氣短,動則作喘,足部浮腫,診為心功能不全。浮腫逐漸由足至腿,漸及腹部,腹圍增大,脹滿不适,脈來沉實。前醫認為年髙體弱,屢進溫陽健脾之劑,心悸、浮腫依然不除。施老認為本證為本虛邪實,腹水一證不能久攻也不能多補,貴在應急通變,立法補虛瀉實,活血利水以治其标,行氣活血以治其本,治心病仍需将調氣活血擺在首位。立方參《蘇沈良方》無礙丸(大腹皮60克,莪術、三棱、槟榔、郁李仁各30克,廣木香15克,共研末,炒麥芽面煮糊為丸)并合五苓散之意組成行氣活血之劑,終使氣調、血行、水利而收立竿見影之效。後以桂附八味出入,溫陽益氣,行血利水而緩收全功。

又如“氣滞血瘀胸痹案”康某,心慌悶痛,氣短,行則氣促,納呆,大便不暢,脈乍大乍小,時有間歇。施老認為其氣血失調,脈絡阻抑,流行不暢,治當行氣活血,緩解疼痛。藥用黃芪、檀香、蘇梗、桔梗、柴胡、薤白、桂枝、枳殼、丹參、當歸尾、郁金、川芎、 遠志等行氣活血之品,湯丸交替,使心髒氣血流通,機能恢複,心絞痛遂不複作。

施老認為氣血是髒腑功能得以發揮的物質基礎,不容忽視二者互相化生、互相依存的關系及其在人體中的重要生理作用,是以提出将氣血二者增入八綱之中, 名之曰“十綱辨證”。氣血為一整體,十綱又是一整體,其對治病當時時注意整體觀,他予以了極高度的重視,值得我們臨證效仿也。

編者注:本文提及醫案,均出自《施今墨臨床經驗集》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