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以後就是涼涼的很上頭就對了,全身發熱有力量。”
“很嗆喉!有點難受!部分不适應人群還有微醉感!身體會發熱。”
“吃生槟榔,那感覺語言描述太枯燥了,不能描述其萬千體會。”
這是在一個關于“吃槟榔是什麼感覺?”的文章下的回複。雖然沒親自嘗試,但是從網上的讨論帖和身邊吃過的人那裡了解到,這個東西“醉人”。
槟榔既是一種中藥,也是一種“零食”,同時也是世界衛生組織國際癌症研究機構緻癌物清單1類緻癌物。不久前,槟榔因為緻癌再次被推到大衆的面前。
槟榔的祖師和它的貴族地位
事實上,我國古代關于槟榔的記載至少始于漢代。第一部有關槟榔的專著《槟榔譜》刊刻于道光初年。因為其藥用價值,食用槟榔的曆史也是由來已久。據李時珍《本草綱目》的記載:槟榔具有消化健胃、驅蟲去瘴與提神止瀉的療效。八大唐宋家之一的韓愈被貶為潮州刺史後,因水土不服染上瘴病,于是當地的百姓拿出槟榔相贈,韓愈吃了之後不僅神清氣爽,身體也很快康複了。高興之餘,韓愈開始大力倡導種植和食用槟榔,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槟榔業的發展,是以也被尊為槟榔祖師。
槟榔是熱帶植物,在不宜種植的北友善成為珍稀之物。晉朝嵇含在《南方草木狀》寫道“交廣人,凡貴勝族客,必先呈此果”,由此可見槟榔之貴氣。即使是到了清朝,槟榔依舊是滿清貴族才能享用之物,台北故宮博物院還存有一個乾隆禦用的槟榔玉盒。
遊走在灰色地帶的台灣槟榔西施文化
台灣偶像劇在大陸地區盛行的年代,劇中“槟榔西施”的角色令人印象深刻,盡管這一角色并不是主演,但是卻牢牢抓住了觀衆的眼球。槟榔西施最早出現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當時台灣經濟迅速發展,槟榔經銷商為了招攬顧客而聘用年輕貌美的女性售賣槟榔。賣槟榔的的場所通常是一個小玻璃屋,面積在幾平米到十幾平米不等。陳設極其簡單,隻有一個冰櫃、一張桌子和一個高腳凳,或許還有幾隻霓虹燈管。店鋪通常開在台灣的邊緣城鎮、高速公路交流道與交通幹道。整個店鋪最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年輕且打扮誇張、暴露的“槟榔西施”了。
如果說古代的槟榔文化是貴族的象征,那麼槟榔西施就是從社會底層文化冒出來的另類藝術。這種“特殊”的槟榔文化成為台灣特色的同時,也吸引了很多國際媒體競相報道。
雖然台灣的槟榔西施曾多次曝光于大衆面前,但是台灣槟榔禮俗始于何時已無從考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台灣人吃槟榔的習慣曆史悠久。康熙年間,首任台灣知府蔣毓英所修《台灣府志·物産志》中就有記載。到了乾隆年間,台灣海防同知朱景英也記錄了當時台灣流行槟榔的盛況:“啖槟郎者男女皆然,行卧不離;啖之既久,唇齒皆黑,家日食不繼,惟此不可缺也。解紛者彼此送槟榔辄和好,款客者亦以此為敬。”
台灣人嚼食槟榔的最初原因是它的藥用價值,不過随着時間的發展,嚼食槟榔逐漸成為一種時尚。因為吃槟榔的曆史悠久、市場廣闊,是以種植槟榔也逐漸成為台灣農副業的支柱産業。上世紀末,台灣政府曾提出限制種植,同時不提倡吃槟榔,但是遭到果農的抗議和反對。
湖南人用“中獎”進行促銷
雖說嚼食槟榔是台灣人的普遍愛好,但槟榔并非台灣獨有的産物。在湖南,槟榔可以說是僅次于鹽的存在。湘潭的九總,是槟榔從藥物到嗜好品身份轉換的助推劑。九總類似市集,聚集着大批的販夫走卒、碼頭勞工。從海南運來的青果槟榔被當地人制作成黑色的煙果,入口後令人精神一振,于是迅速得到體力勞動者的追捧。久而久之,槟榔得到了推廣。
與台灣的槟榔西施不同,湖南的槟榔企業以“中獎”的方式促銷槟榔。刮開獎票,再加幾元零錢便可得到一包價值十幾元的槟榔,似乎是一個穩賺不賠的中獎機率。湖南省槟榔食品行業協會甚至廣而告之:“槟榔在口,精神抖擻”。說唱歌手gai也曾唱出過一句改自湖南俗語的“槟榔配煙,法力無邊”。
關于槟榔與口腔建康的争議存在已久,但是依然有人癡迷于槟榔“醉人”的感覺。随着愈加商業化、精細化,槟榔的社交屬性愈加顯著。在湖南,遞上一顆槟榔,可能比遞上一根煙更能增進感情。但是随着湖南省槟榔食品行業協會下發的《關于停止廣告宣傳的通知》,槟榔業似乎遭到了當頭一棒,真的進入了寒冬。醉人的槟榔還能醒嗎?
*圖檔來源東方ic、視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