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49年開始,中國就以一個全新的面貌出現在世界上了。作為一個新成立的國家,一個很重要的工作便是外交,風度翩翩的周總理自然成為了首選,那麼,他的夫人鄧穎超女士就經常有需要随同出使。
除此以外,外交團的其他成員都有着類似的情況,丈夫上陣,夫人陪同。
這樣一來,相應的問題就會出現了,人家老一輩幹部的這些“夫人”可不是花瓶,大家都是從革命中摸爬滾打一步步走上來的,沒想到現在出國之後竟然要當自己丈夫的小尾巴,是以她們中有很多都不願意執行這種任務,甚至要求留在國内工作。
外交可不比打仗,中間的門門道道比較多,可不是戰争那種你死我活的事情,是以左右為難的“丈夫們”就把這樁“官司”告到了周總理那裡,周總理每天的工作都很繁重,遇到這種事一下也抽不開身去處理,隻好委托自己的夫人鄧穎超女士幫助協調。
鄧大姐聽到這些立馬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她專門找了個機會,把這些幹部的配偶們召集到一起開了個會,講了一個小故事,會場的氣氛馬上就輕松了起來,作為優秀的革命幹部配偶,自然需要“上的了廳堂,下的了廚房。”
這個小故事,關于鄧穎超的一次接電話的經曆。

周太太?沒有這個人!
放在整個國際社會上,“夫人外交”的淵源都十分久遠,在沒有新中國的時候,大清王朝的外交還主要依托于李鴻章這種朝廷重臣,現在大家都講究民主,上司人出行帶上夫人,也代表着一種親和感。
那麼新中國成立以來的“夫人外交”工作的起源工作,那就不得不提到周總理的夫人鄧穎超了,可以說,正是有了鄧大姐的存在,中國進而開創了具有中國氣派、中國風格的“夫人外交”新風尚。
“夫人”一詞,由來已久,夫人通常是跟“夫”聯系在一起的,冠以夫姓,總是給人一種缺乏獨立自主的感覺,新中國講究男女平等,在外交這種大事件上,怎麼能出個門還要跟着丈夫呢?這些,鄧大姐能不知道嗎?
早在1923年的時候,鄧穎超在僅僅19歲的年紀便已經寫出了一篇對于封建男女觀念的控訴文章,并号召廣大婦女同胞站起來,當一個獨立的人,文章的用詞都表達了她對于“三從四德”思想觀念的控訴。
是以,在後來周總理身居要職的時候,人家鄧大姐身上也擔負着很多任務,二人的戀愛過程中也相當平等,都忙于各自的事業,并沒有去幫助周總理做好什麼工作,人家自己也非常忙!是以,在很多場合中,鄧穎超都表現出來了對于“周太太”這種詞的厭惡。
宋美齡就非常了解鄧穎超心中是怎麼想的,為了表達出她對于鄧大姐的尊重,還會專門以“鄧先生”來稱呼鄧大姐,鄧穎超本人也希望别人要麼叫自己的名字,要麼就叫自己“小超”。
同樣的,在新中國最初期的外交天團成員中,他們的夫人都有着相似的想法,比如韓念龍的妻子王珍,再比如陳毅元帥的妻子張茜,她們都覺得,叫自己為“某夫人”,是忽視了自己的貢獻,僅僅把自己歸結為丈夫的附屬品。
是以,在跟這些“夫人們”開會時,鄧穎超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當時他們正在國民黨統治區,有人打電話找中共代表團,是她接起了電話,原來對方是要找“周太太”,鄧穎超也是無心之舉,沒反應過來這個“周太太”原來說的就是自己,是以當即就回答說“沒有這個人”。
結果電話還沒挂下,突然就反應過來,對方是要找自己有事。
此前,這些女人們巾帼不讓須眉,都參加了革命,還有不少曾經踏上過長征之路,無論男女老少,隻要是自己人,就會互相稱為“同志”,大家聽到“夫人”這個詞,都有一種養尊處優的感覺,并不能代表自己的個人經曆,是以之前也沒人提到這個詞。
可是,鄧大姐是個靈活的人,她深知每個階段的任務不一樣,是以,在總理擔任外交部長的時候,她總是能陪同丈夫出色的完成工作,表現的相當優秀,周總理在一生中都非常尊重她,從來不以指令的語氣要求她去做任何事。
她心裡明白,大家都知道“婦女能頂半邊天”就夠了,那些虛名都無所謂。
到了1954年,形勢發生了點變化,那會新中國已經發展了幾年了,并且成功擊敗了美帝,國際地位有了顯著提高,外交工作也變得越來越繁重了,周總理已經有點力不從心,亟需一個人來分擔工作,思來想去,最終确定了一個人選,陳毅。
陳毅年輕的時候也在外面上過學,西方國家那些條條框框他也比較清楚,在抗日的時候有着出色的成績,擔任上海市長期間也把這座城市收拾的井井有條,讓他來處理外交工作,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
1955年的時候,那場著名的萬隆會議,我們都從曆史課本上看到了儀表堂堂的周總理,其實當年陳毅元帥也去了,隻不過他作為周總理的助手。
外交工作講究禮尚往來,陳毅很快就意識到了,人家來的時候都帶着夫人,不能隻招待男賓,不管人家的夫人,這樣下去可是不行的,不僅這樣,我們也要注重利用好“夫人”的特殊性,完成一些其他的工作。
可陳毅元帥的夫人也非常讨厭“夫人”這個稱呼,這個時候,鄧大姐又出馬了。
從最開始的“沒有周太太”到後來的“周夫人”,鄧大姐最先完成了轉變。
在1961年,鄧大姐還專門在紫光閣召開了一場“夫人外交工作座談會”,參加會議的都是外交人員的夫人們,鄧穎超開門見山的說道:“曾經,我也不喜歡别人叫我夫人,但是呢,現在國家的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我們需要用好這個身份,開展對外工作。”
她何嘗不知道,“夫人”一詞帶着一絲家屬的感覺,這個用詞,對于那些追求上進的婦女們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特别是在建國後的十幾年時間裡,“同志”是用的最多的詞,在新社會的建設中,所有人都是夥伴,講究“志同道合”。
可為了國家的對外交流,鄧穎超還是接受了這個稱呼,并且跟其他家屬們談心,對此,她還特意強調了“做好家屬工作,同樣是中國建立革命統一戰線的重要内容!”
來自“周太太”的教誨,讓其他“太太們”感觸很深
陳毅元帥首先提議說,人家帶着夫人來了,我們不給人家照顧好,會給人家一種不重視婦女的感覺,這不利于發展和平友好的關系。相應的,人家帶着夫人來了,你出門不帶上夫人去,這怎麼能展現重視婦女的社會地位?
是以陳毅就希望自己的夫人張茜能跟着自己參加外交工作。可是張茜一開始根本不願意去,在國内每天都有繁重的工作要處理,大家都在平等的地位上,怎麼出去以後,我還要當你的“夫人”跟着你去跑腿?
陳毅思索了良久,也不知道怎麼勸她,幹脆找到了周總理,周總理就把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了鄧穎超,覺得女同志之間是不是說話要更加友善一些。
為此,鄧穎超專門把張茜約到了西花廳,勸她出面挑頭,如果她沒有辦法做好表率工作,其他的“夫人”也會跟着不願意,她再次講起了當年被叫做“周太太”不知所雲的故事,逗的張茜合不攏嘴。
這樣一來,張茜也終于想通了,并且決定接受這項光榮的任務——當好“陳太太”。沒想到,張茜出馬,第一次不是陪同陳老總,而是“代替”陳老總。
原來,這原本是陳毅要和駐華的外國官員們的首次見面,可是宴會前夕,陳毅突然生病了,難受的床都下不來,可是時間都已經定好了,參會的各方人員也都各就各位了,再讓人家打道回府,有失威望。
如果臨時挑其他的人過來湊數,這也是不行的,人家都是為了過來見見陳老總,選其他誰來好像都不太合适。是以,張茜主動出馬,圓滿的出席了會議并且緻辭,全程端莊大方。
這讓各國大使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陳毅元帥的夫人不僅長相魅力,而且講話落落大方,留下了一段佳話,同時,各國也都驚奇的發現,中國的外交竟然有如此高的靈活性,都贊歎不已。
鄧穎超得知這件事以後,對張茜更是連連誇贊,看來這個“陳太太”當的是相當夠格。後來,鄧穎超常以張茜的這次經曆勉勵其他的“太太們”,并且講述了其中的門路。
原來外交戰線是一個國家中非常特殊的展現,它經常都能發揮出重要的作用,特别是一些“丈夫”們完成不了的内容,按照現在的國際禮節,如果夫人們不參加會議,總感覺缺了那麼一絲“溫和感”,象征着兩個國家的關系并不好,當好外交官的“夫人”,這絕對不僅僅是陪同,而是代表着一項工作,要時刻展現出新中國婦女的那種氣質和文采。
此外,鄧大姐還對服飾和禮儀的問題,對這些“太太們”做了系統的教育訓練,這些做法最終讓廣大“夫人”擺脫了思想包袱,并且以一種積極向上的心态做好出國前的準備。
有了鄧大姐對于夫人“從屬身份”和“女性獨立意識”的綜合,才平衡了這二者的沖突和沖突,她站在國家利益的角度出發,強調了夫人工作是外交展現上的一項特殊任務,夫人的外交工作就是“潤滑劑”,能夠給原本堅硬的外交工作中帶來更多的柔軟觸感。
并且,鄧大姐在跟其他“夫人們”的談話中也提到了,這種“夫人外交”工作也要遵循國際慣例和中國的國情。
夫人外交是世界範圍内的活動,需要遵守世界外交的普遍準則,新中國需要早點融入世界,那麼外交工作就是敲門磚,既然要做外交工作,那就要做好,并且尊重國際慣例。
雖然當時國内已經習慣了稱呼革命女戰士為“同志”,可是在世界的範圍内,通常還是稱作“太太”、“夫人”這些稱呼,我們在過去也有這方面的傳統,在該利用的時候就要利用好,一切以國家利益為重。
聽到這裡,廣大夫人們瞬間解開了心結。
那麼,什麼是以中國國情出發呢?比如有些還保留着君主制的國家,過往和往後的出行還都坐着敞篷車,群衆會夾道歡迎,對于這些國家的做法,中國保持着無條件的尊重。
可是這些行為并不适用于本國的國情,我國的外交官和随同夫人穿着要樸素大方,一字一句都要展現國家的風格和文化内涵。
在鄧大姐的寬慰下,最成功的“夫人”還是要看張茜。比如在1961年的時候,為了解決好寮國的問題,衆多國家的使團來到了日内瓦,這次會議在中國被稱為“第二次日内瓦會議”,當時我方派出的代表就是陳毅和張茜為團長。
當時陳毅剛到,就忙的抽不開身,要和各個國家的外交大臣會晤,張茜也閑不下來,要在各種宴會和酒會上與各國夫人交談,這難度一點都不比陳老總小。
女人之間的話語有的時候更難琢磨,但是事前有規定,不要主動和美方官員接觸,當時兩個國家的關系還是比較緊張的。可沒想到,哈裡曼夫人對着張茜直直的走了過來,并且還說了一些話。
由于紀律需要,張茜不能回答,但是在這種場合,又不能讓對方下不來台,在緊要關頭,張茜靈機一動,馬上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隻是對着哈裡曼夫人微笑,由于是悄悄話,一旁的翻譯也無奈的聳聳肩,表示沒聽清。
哈裡曼當時有點着急,是以連忙回頭去找自己的翻譯,在這個時間段,張茜終于有機會抽身,轉而去了别的夫人的圈子裡去。
哈裡曼夫人無可奈何,隻好去找自己的丈夫,兩人一同去尋找陳毅,對方先伸出了手,陳毅哈哈大笑,大大方方的握住了哈裡曼的手,這一幕還被廣大媒體拍了下來,全世界都知道了,這次是美方主動伸手。
張茜的沉穩,也讓其他的夫人們感慨良多。
在後來的日子中,“周太太”一直都非常關心廣大“太太們“的思想建設工作,并且對于國際形勢以及她們需要注意的事項進行分析。從她一開始對于“周太太”這個稱呼的不習慣,到将其他“太太”的工作做得遊刃有餘,不難看出鄧穎超的大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