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晚報2018-02-0214:54:33

雙印的針灸療法受到國安隊員的肯定
約圖/
記者 王帆
法制晚報訊(記者 王帆) 今年1月5日是雙印的六十大壽,當然,這也意味着,這位曾經跟随國安南征北戰了25年的功勳隊醫正式退休。國安25載春秋,很多往事還曆曆在目,雙印在隊中迎來了一撥又一撥球員,又見證了他們轉會或退役,這麼多年在一起,他們感覺就像一家人。其實算上國安正式成立之前的幾年,雙印在這支北京的足球隊中一共任職了30餘載。
早年間,隊員們都稱雙印為“雙哥”,近幾年,隊裡的人都叫他“雙大爺”,從稱呼的變化就可以看出,雙印在這支球隊經曆了多少代人的變遷。從當年和隊員能夠稱兄道弟,到現在像疼愛自己的孩子一樣,他幾十年如一日地呵護着隊員們的健康。
退休後的雙印依然沒有離開自己熱愛且擅長的“手藝”,每周一、三、五下午他都會在自己位于工體的診所裡坐診,登門拜訪的都是些慕名而來需要理療和康複的人們。
曾經專業練舉重
學生時期曾創百米校紀錄
從1975年11月到2018年1月5日,雙印的工齡達到43年,很少有人知道,在來到北京國安隊(1992年之前在北京隊)當隊醫之前,他還有過運動員的經曆。
1975年,雙印成為先農壇體工大隊北京舉重隊的一員,曾獲得過抓舉全國青年冠軍、全國錦标賽亞軍,直到1981年退役。
在成為一名專業運動員之前,雙印還業餘練過田徑,并且于1973年參加過全國第一屆中學生運動會田徑比賽。更加值得一提的是,雙印曾以11秒1的成績創造過北京彙文中學的百米校紀錄,有人開玩笑說他這百米速度沒踢球可惜了,其實多數人有所不知,在1975年進入舉重隊之前,雙印曾在八一青年隊踢過一個月的球,不過後來就專項練舉重了。
1987年,雙印來到北京足球隊擔任隊醫,也正是從那時候起,他便開始了和北京足球這段漫長的情緣。在足球隊當隊醫,不僅要手藝好,還要跑得快,比賽過程中一旦有隊員受傷倒地需要治療,場下的隊醫就要拎着藥箱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場上進行緊急處理。年輕時的雙印擁有着不俗的百米速度,快速跑上場自然不在話下,不過他也因為跑得太快而鬧過“笑話”,“我過去跑得可快了,1993年全運會足球比賽的半決賽,北京和山東,在工體踢的,那天滂沱大雨,場上有人受傷,我就拎着藥箱往場上跑,結果裁判給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我沒‘刹住車’,一個滑鏟就摔倒了。”說到這些往事,雙印曆曆在目,即便那已經是25年前的事情了。
曾患癌症仍堅守工作
曆經多代球員多任主帥
從當年的北京隊到後來的北京國安,再到如今的北京中赫國安,雙印在球隊經曆過現任主帥施密特之前的所有中外籍教練。
“第一任是唐鵬舉,我們是1987年一起到的北京隊,當時他上任。1995年是金指(金志揚),然後是沈祥福、喬利奇、魏克興、卡洛斯、老彼德(彼德洛維奇)、李章洙、洪元碩、斯塔諾、帕切科、曼薩諾、紮切羅尼、謝峰和何塞。”雙印一一列舉着自己這30多年輔佐過的主教練,從土帥到洋帥,他們一起經曆着建立和複興、巅峰和低谷。
2017年7月,施密特團隊上任之後,雙印離開了其跟随南征北戰了30餘載的一線隊,直到今年1月份,年滿60歲的他正式退休。站在當下回過頭看,30年的時光仿佛一瞬即逝,但是雙印為這支球隊傾注的不僅是時間和精力,更是責任和情感,他和這支球隊共同擁有着太多回憶,有歡笑有淚水。2009年初冬,國安終于在工體問鼎中超,實作了聯賽冠軍夢,那也是球隊迄今為止唯一一座冠軍獎杯。那天,“老臣”雙印激動落淚,盡管現在當我們再聊起當天的情景,他開玩笑地“否認”了自己的泣不成聲,但是這個冠軍是球隊的榮光,也是雙印的榮光。
過去的30年,雙印不僅見證着球隊的發展和變遷,他的人生也在這裡品嘗過種種滋味,甚至是經曆了生死考驗。1993年,雙印被查出患淋巴癌,在連續治療僅僅3個月後,他又重新回到球隊中、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甚至開始跟隊在外冬訓,在那期間,他的治療一直沒有間斷過。每每說到這段經曆,在旁人都欽佩他的勇氣和堅強時,雙印總是輕描淡寫,積極對抗病魔的他,最終也戰勝了病魔。
雙印坦言,這麼多年在隊裡,每天和這些年輕人朝夕相處,自己的心态一直保持着年輕,心情好了,自然也有助于身體的恢複和健康。“天天和年輕人在一起,氛圍确實不一樣,這幫孩子有的也說、無的也道,一天到晚打打鬧鬧,樂樂呵呵的挺好。”
冬訓親自煲湯
醫療室裡歡樂多
90年代國安成立之初的幾年,球隊裡一度隻有雙印一名隊醫,每天忙得熱火朝天,尤其是到了冬訓,雙印既要幫助隊員們治療、恢複,同時也要擔任起大家的“營養師”。
冬訓是一年中最辛苦、最枯燥的時候,當年多數球隊都會選擇去“四季如春”的昆明進行冬訓,隊員們還要經受着體能測試的考驗。為了讓自己的隊員們最大程度地保證身體狀态以及體能狀态,雙印每次冬訓都會自帶一口鍋去昆明,每天給大家“煲湯”,“那個年代隊員們要進行12分鐘折返跑測試,非常辛苦,我就自己帶上電鍋, 備好西洋參、黃芪、枸杞等,到了昆明去買新鮮的甲魚和雞,給隊員們炖湯補身體,有時候也會煮冰糖銀耳,換着口味來。每天下午開始小火煨着,晚上睡覺前,每個隊員帶着碗來我這兒領湯。”
年複一年,雙印待隊員們有時候就像是家人,他的醫療室也逐漸成為了隊員們最愛去的地方。“俱樂部的醫療室,其實有時候就像一個‘小俱樂部’一樣,大家連治療帶聊天,茶水瓜子,有吃有喝的。”每年冬訓,球隊在一個地方一待就是一個月,訓練之餘,雙印的醫療室變成了最熱鬧的地方。愛喝茶的他每次都會帶去充足的茶葉,還有瓜子,隊員們在等待治療的過程中,都會“蹭”上幾口,有傷的治傷,甚至沒傷的也願意去湊湊熱鬧、聊聊天。逐漸地這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後來很多隊員就都把去雙印屋裡喝茶、聊天當成每天必備的程式。
至于誰最愛去醫療室?據雙印透露,最近期的典型是門将楊智,“楊智,今天這兒疼,下場比賽完了又那兒疼,他真的是一會兒一個變,我就掌握了他這種習慣,實際上他有時候不是傷,隻是某一個動作的反應。他比較喜歡往我醫療室這兒來。”
當然,也有很少讓雙印“操心”的隊員,“陶偉,你什麼時候見他受過傷?更沒有受過大傷。有些人的踢球方式不一樣,他的想法、他的技術運用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可能就是腦子一熱那下就受傷了。張稀哲也很少治療,除非比賽讓人踢了,硬傷,當時處理完了,恢複兩天就沒事兒了。他不喜歡揉揉、弄弄的,有時候我給他們安排賽後第二天請幾個大夫來做按摩,有的隊員就不愛做。”見證治療手段變遷
用電針“征服”外援
30年間,雙印“迎來送往”了太多教練和隊員,同時,作為隊醫的他也見證着醫療手段的變遷。
“過去沒有那麼多醫療儀器,充其量是有一個烤燈,裡面有一個磁闆,是一種理療儀,還得我自己拎着去外地,帶着架子不友善。”老一輩的隊員們稱其為“神燈”。現如今,醫療手段日新月異,“現在治療手段很多,中頻、高頻、低頻、微波、沖擊波等,經曆了好多代醫療手法的變遷。”
1981年,雙印從舉重隊退役之後,在醫務室領了一個放針灸用的小針盒,一直保留到了現在,也一直在用,“這個小盒一直在我的小藥箱裡,過去不用針灸的時候,注射器都是玻璃的,針頭是鋼的,要把它們放到針盒裡去蒸,消毒。”
雙印紮針灸的手法人人稱道,電針加烤電,療效更是顯著,技巧必須到位,“要了解需要紮的部位,具體到是哪條肌肉,肌肉的走形、深度、角度和力點,都是不一樣的。”不過不是所有人最初都能接受紮針的治療方式,尤其是外援。國安曾經的“三杆洋槍”之一卡西亞諾便是最初非常抵觸紮針的一名外援,不過親身體驗過電針的療效之後,他不僅深深信賴并“愛上”了電針,甚至在當年離開中國的時候還帶走了兩部儀器。“卡西亞諾剛來隊裡的時候,覺得電針不靠譜,老外以前沒見過這種中醫的治療方法,後來他就離不開電針了。離開中國的時候他買了兩個電針治療的機器,還有一次性的針灸,他還讓我給他開個證明,說回到自己的國家之後要‘行醫’。”回憶起這件事情,雙印笑了,“這可不是我能開的東西啊!”
據隊員介紹,除了正常的治療手法之外,雙印還會自制治療小工具,隊員鏟球很容易将皮膚搓破,雙印就自制了一種小軟墊,貼在傷口處幫助愈合。他還有自己的“小偏方”,就是往傷口上抹四環素軟膏和紅黴素軟膏,而不是紫藥水,“傷口是要滲出液體的,但是運動員每天在訓練的過程中倒地是反複的,抹這種軟膏既消炎又讓傷口軟化、滋潤,而不會結痂,避免傷口反複破損。”
文/記者 王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