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9年陰曆4月27日是邢侗逝世407周年紀念日,為了紀念這位名垂青史的書法家、文學家,筆者特撰寫此文解析,還原曆史本來面,以此緬懷古人。
邢侗(1551-1612),字子願,号知吾,自号啖面生,晚号來禽濟源山主,世人尊稱來禽夫子,山東臨邑縣邢柳行村人。邢侗明萬曆二年中進士,官至陝西太仆寺少卿(四品)。萬曆十四年5月辭官歸鄉,築來禽館二十六景,攻讀習書26年。書法為海内外所珍藏,世稱“人書同貴,墨迹與黃金同價”。
邢侗親自雙鈎上石的《來禽館帖》在明代被譽為私家刻帖十大叢帖之一。邢侗與董其昌、米萬鐘、張瑞圖并稱“晚明四大家”。 又與董其昌并稱“北邢南董” 。
邢侗36歲辭官,他多次謝絕朋友邀請外出做幕僚的建議,以孝為先,一直陪伴在父母身邊,侍奉雙親,頤養天年。邢侗幼年多病,幾乎殆命,成年之後身體非常強健。他在任湖廣參議時因長年累月出沒于險濤惡浪中為朝廷運送漕糧,不幸患上了嚴重的關節炎病,以侍養雙親的理由三上書辭官。
邢侗傳回家鄉之後身體逐漸痊愈,因他性格樂觀,心胸坦蕩,一直到61歲時還能疾步行走,來去匆匆,牙齒無一缺損,嚼炒黃豆“咯咯”作響,頭發無一莖白發,猶如壯年。朋友戲谑道:“子願不是凡間人,似仙似神。”但是,為什麼第二年就突然病故了呢?
當時,消息傳出,一些經常與邢侗走動的朋友驚詫萬分,不解何故?有人甚至疑信參半,懷疑邢侗不是正常死亡。
如今,更有研究者懷疑邢侗是被暗殺。原因是邢侗對倭寇不斷侵略北韓恨之入骨,他潛心研究倭寇的活動規律,寫下了著名的《倭國論》,用七千餘字詳細分析了倭寇的特點及日本島國的地理位置,向朝廷提出了出兵攻打日本島國的戰略方案,并寫下了蕩氣回腸的《平倭歌》。
萬宗伯、許給事等人對此大加贊賞,稱贊邢侗“先珍有謀,胥臣多聞,子願兼之矣。”是以,引起倭寇的仇視。
世筆者研究邢侗近20年,一直留心研究此事,掌握了很多資料和證據,結論是:邢侗确實是死于非命,但并不是被倭寇毒殺,而是被庸醫所害。今将部分資料公布如下,與讀者共同研究探讨。
1、山東巡撫兼南京兵部尚書黃克缵是邢侗的好友,黃克缵主政山東十幾年,曾多次來臨邑看望邢侗,邢侗也多次赴濟南拜訪,倆人有大量的書信往來,黃克缵的很多信是受人之托向邢侗求字的,而邢侗寫給黃克缵的很多書信大多是為民請命,請求黃克缵開倉放赈、救濟災民的。
邢侗去世之後,黃克缵在《邢子願先生傳》中記道:“子願素寡無疾,因長子王瑞才而早夭,思念成疾,患秘結,醫者驟以利劑投之,取快一時。餘在濟南聞之曰:噫,子願巳矣。姚僧坦之言曾不聞乎?逾半月訃至,死之日海内知與不知皆為泣下……”
2、南京禮部尚書李維桢是邢侗文學摯友,他與邢侗、王秩登、馮時刻、董其昌四人被譽為文學“中興五子” 。邢侗去世之後,李維桢在《邢子願先生墓志銘》中記道:“子願故壯無疾,而陳孺人遺長子王瑞有美才,死無子,哀傷逾年,遂病四十日神不亂,既革,援筆書曰:天高水長,學則如此,止惟五峰,小圃未成,西漢書未爛耳。子更請,卒無一語,自理襟帶,正容端坐而瞑”。李維桢還在《祭邢子願》文中寫道:“公病四十日,恃其壯,庸醫以利下藥治,遂革。”
3、馮時可,字元成,号文所,松江華亭人。隆慶五年進士,先後任過廣東按察司佥事、雲南布政司參議、湖廣布政司參政,貴州布政司參政。馮時可與邢侗是萍水相逢,卻一見如故,相見恨晚。萬曆三十三年馮時刻進京述職,因運河結冰困于德州,他曾經來邢侗家裡居住過一個多月。
馮時可在《邢子願先生墓道碑銘》中記道:“子願故壯無疾,以長子王瑞有美才死無子,哀傷逾年,遂病四十日,臨沒神不亂,援筆書曰:天高水長,學同則此,止惟五峰,小圃未成,西漢書未爛耳。正容端坐而瞑,其夕烈風雷雨,俄而天鼓鳴,逾日顔若生。”
4、史高先,山東樂陵縣人,邢侗三女婿,南京禮部主事。他曾協助內弟邢王稱出版嶽父邢侗的《來禽館集》。史高先在《來禽館集小引》中記述道:“年政六十有二,須發鬒黑,風神健旺,因兒早逝,病四十日,庸醫為利治,遂革。四月二十七日遽殁。”
5、以上幾個人提到的“王瑞” ,是邢侗的長子邢王瑞。據《邢氏家乘》記載:邢王瑞,字無咎,号玉符。邢王瑞自幼眉清目秀,聰慧過人,幼年不喜戲鬧,四歲俨若成人舉止。
邢王瑞七歲時,邢侗将他抱在膝上親自授唐詩一百首,邢王瑞竟然能背誦如流。邢王瑞九歲寫詩有驚人之語,被先生目為“神童”。
他十四歲臨寫父親的書法神似酷肖,臨寫麻姑壇帖幾乎亂真。萬曆37年(1609)去參加考試,連續幾場考下來,文章都是第一,主考官樂公忍不住擊節贊道:“七作宛然陶湯,山東鮮有人矣。”
不料,樂極生悲,邢王瑞在最後的一場考試中,不小心觸犯了朝廷忌諱,被當場除名。邢王瑞自幼素負神童之稱,滿腹經綸,然而,他卻懷才不遇,仕途坎坷。萬曆三十九年再試不第,益感憂悶,他感到無顔面對家鄉父老,回家之後用帷布遮擋自己家的門窗,閉門不出,憂郁而亡,年僅34歲。
根據上述記載,查閱《邢氏家乘》世系圖,發現邢侗共生五子,唯有邢王瑞是邢侗原配夫人陳氏所生。邢侗與陳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陳氏一生共産過四個兒子,其中三個兒子早殇,邢王瑞是邢侗與陳氏唯一的愛情結晶。
萬曆十四年陳氏難産逝世,年僅35歲。邢侗悲痛欲絕,發誓不再另娶。而邢侗的父母說:“宗子無無宗婦者,子女少、未婚嫁,不可。”邢侗無可奈何,違背諾言娶了趙氏。如今,又痛失愛子,而且邢王瑞沒有留下後代,邢侗愈加思念亡妻愛子,經常借酒澆愁,酩酊大醉。
一年之後,憂郁成疾,不幸患上老年便秘病,連續四十日未能治愈。庸醫驟然以瀉藥利劑醫治,緻使邢侗脫水殒命。
作者簡介: 孫建功 ,山東省作協會員,2017年被評為"德州市高層以人才",代表作《路虎子傳奇》、《邢侗研究》、《邢侗、邢慈靜兄妹研究》、《邢侗、邢慈靜兄妹故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