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在中國的西南部。居住在這裡的藏族先民,遠在公元前就與生活在中原的漢族有聯系。以後,經過漫長的歲月,西藏高原上分散的衆多部落逐漸統一起來,成為現在的藏族。到唐朝(公元618—907年),藏漢雙方通過王室間的聯姻、會盟,在政治上形成了團結友好的親誼關系,在經濟和文化上建立了密切的聯系,為最終建立統一的國家奠定了深厚的基礎。
在西藏自治區首府拉薩的布達拉宮,至今一直供奉着公元641年唐朝嫁給藏族吐蕃王的文成公主的塑像。大昭寺前的廣場上還矗立着公元823年為雙方會盟建立的“唐蕃會盟碑”,碑文記載,“舅甥二主,商議社稷如一,結立大和盟約,永無渝替!神人俱以證知,世世代代,使其稱贊。”

松贊幹布(617—650)
松贊幹布(617—650)吐蕃贊普,在位21年。十三歲繼位,讨伐叛亂,避免了分裂危機。繼而降服蘇毗、羊同等部,擴大了統治範圍。定都邏些(今拉薩),創文字,定法制,統一賦稅,采用曆法。發展農牧業;主動與唐通騁,迎娶文成公主;派貴族子弟赴長安學習,吸收先進封建文化;提倡和保護佛教。在位期間,唐蕃關系和睦,經濟文化交流密切。649年,受唐封為驸馬都尉、西海郡王。
文成公主
文成公主(?-680) 唐太宗室女。貞觀八年(634年),吐蕃贊普松贊幹布嗣位,遣使求婚。十五年,太宗令禮部尚書、江夏郡王李道宗主婚,持節護送公主入藏。松贊率部兵次柏海(今青海紮陵湖)親迎于河源。入藏時,攜帶金銀器皿、絲絹、營造工藝和醫藥書籍以及工匠等,使漢族先進生産技術及文化大量傳入西藏。對藏族社會發展起了一定推動作用,促進了漢、藏兩族人民的友好關系。
唐蕃會盟碑
唐蕃會盟碑亦稱“長慶會盟碑”、“甥舅和盟碑”,為唐穆宗長慶三年,因吐蕃贊普松贊幹布、棄隸縮贊先後與唐朝文成公主、金城公主聯婚,吐蕃贊普墀祖德贊為紀念這次唐蕃會盟在西藏拉薩大昭寺門前所立。碑文中吐蕃贊普可黎可足自稱為甥,稱唐穆宗為舅。碑身呈方柱形,上有石帽,碑四周有漢藏兩種文字,記載着唐朝與吐蕃友好關系的簡要曆史和此次會盟經過及其意義。這個碑是漢、藏民族團結友好的物證,也是研究吐蕃社會官制、語言、宗教的重要文物。
從五代到南宋的四百餘年間,西藏社會處于各自為政,四分五裂的局面。公元842年,吐蕃王朝因王室内讧和部族之間、邊疆之間的混戰而分裂瓦解,出現了衆多互不統屬的地方勢力。他們各據一方,互相征伐,戰争連綿不斷。其中,拉薩王系、阿裡王系、亞澤王系、雅隆覺阿王系四個割據勢力被稱作四大王系,四大王系又繼續分裂,出現更多的勢力集團。例如拉達克王系和古格王系就是從阿裡系中分出的兩個支系。此外,原駐守在甘青一帶的吐蕃将領也各成勢力,互相混戰。
公元1189年,鐵木真被推舉為蒙古部族首領。經過十八年的征戰,終于一統東部草原上的蒙古各部。1206年鐵木真被各部推舉為成吉思汗,創立了蒙古汗國。蒙古騎兵在成吉思汗的統帥下,對外進行大規模的軍事擴張,先後大敗西夏和金朝,攻滅花剌子模,擊敗俄羅斯聯軍,在被征服的廣闊土地上,建立起了欽察、察和台、窩闊台和伊兒四大汗國。
成吉思汗死後,窩闊台、蒙哥、忽必烈相繼繼任大汗。他們先後消滅金朝、清剿大理、吐蕃歸順、攻取南宋,征服各割據政權及區域,實作了統一大業。公元1271,忽必烈于大都(今北京)建立元朝,成為中國曆史上第一個在全國範圍内建立起來的少數民族統治政權。自秦漢以來,中國即逐漸向統一的多民族國家發展;元王朝的建立進一步加速了民族融合的曆史程序。元朝形成的空前大統一局面給予中國曆史以深遠的影響,也是蒙古民族為締造我們偉大祖國所作出的卓越貢獻。
南宋、金、西夏、西遼、蒙古、大理等并立形勢圖
那麼吐蕃是怎麼歸順元朝,正式成為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呢?
蒙古王子額沁闊端(蒙古第二任大汗(元太宗)窩闊台的次子)當時駐紮在涼州(今甘肅武威),他想通過和平的方式使吐蕃歸順,便委派部将多達那波對西藏各派高僧進行考察,尋找合适的吐蕃人選過來談判。
多達那波向闊端報告說:“在邊地西藏,僧伽以噶當派最大,最有面子的是達隆的法主,最有聲望的是止貢派的京俄,最精通教法的是薩迦班智達,從他們中迎請哪一位,請頒明令。”(《西藏王臣記》)。闊端回信說:“今世間的力量和威望沒有能超過成吉思汗的,對來世有益的是教法,這最為緊要,是以應迎請薩迦班智達。”多達邪波即帶着闊端的邀請信和厚禮抵達薩迦寺拜會了薩班。
涼州白塔寺
可以說闊端的選擇是非常對的,盡管薩班的宗教活動主要以後藏的薩迦寺為中心,但在前藏地區也有很大的聲望和影響,邀請薩迦班智達來涼州商談西藏歸屬問題最合适不過。
1244年,薩班懷着一種偉大的誓願,毅然接受邀請赴涼州會談。他先遣當時11歲的八思巴和6歲的哈那多吉二侄前往涼州,以表和談誠意,然後千方百計統一西藏内部認識。薩班赴涼州是西藏所有僧俗極為關心的一件大事;當他路過日喀則經羊八井到達前藏時,止貢巴、蔡巴、達隆巴等各派宗教領袖及地方勢力紛紛前來拜見,他們就歸順蒙古事宜達成共識并各自向薩班贈送厚禮,希望薩班此去涼州會談在宗教方面對自己加以護持。
1246年八月,薩班不辭年邁(他當時已經65歲高齡了)與路途艱險終于到達涼州。薩班的到來,使西藏各教派、各地方勢力和蒙古王室建立了政治上的直接聯系。
薩班像
薩班一行到達涼州時,恰逢闊端參加貴由繼大汗位的慶典,去了蒙古。在此期間,薩班便在涼州弘法傳教,向各族信衆講授藏傳佛教薩迦派教義,使薩迦教法逐漸在多麥及蒙古地區弘傳;同時,薩班還為本地群眾施藥治病、祈福招運,深受涼州百姓的崇敬和愛戴,被人們尊為“神人”。
1247年初,薩班“以利益佛法及衆生,尤為利益所有操蕃語之衆”(《緻蕃人書》)在涼州與闊端舉行了具有深遠曆史意義的會談,議定了西藏歸屬的條件。其中包括西藏各僧俗首領向蒙古汗國呈獻圖冊、交納貢物,接受派官設治;而蒙古則保障和維護西藏各地僧俗首領的原有職權和地位,并正式委任加封相應的官職。薩班以佛教領袖的身份寫信将這些條件轉達給了西藏各部僧俗首領,規勸他們識時務,顧大局,為了佛教和藏族的長遠利益,應當放棄武力抵抗的打算,按照議定的條件歸順蒙古。這就是著名的《薩迦班智達緻蕃人書》。自此,西藏首次以法律的形式正式成為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薩班與闊端像
涼州會談所确定的西藏和平統一原則,結束了西藏持續近400年的分裂混亂局面,開創了中央王朝與西藏地方互相借重、互相依托的政治格局。這一成功的曆史經驗,為曆代中央政府所沿用,具有深遠的曆史影響。
1251年,70歲的薩班安然圓寂于涼州,闊端為他舉行了盛大的悼祭活動,并在白塔寺内為他建造了高十六尋(約合35.28米)的靈骨塔一座。元末薩班靈骨塔與白塔寺均毀于戰争中,明清時期先後重建、修繕,1927年複毀于大地震。如今在靈骨塔殘基旁,白塔寺再次修複一新。涼州各族人民不忘這位為祖國統一大業和民族團結做出曆史性貢獻的偉人,修塔言志,白塔寺也成了西藏正式納入祖國版圖的又一曆史見證。
白塔寺
此後,在薩班繼承人八思巴和元世祖忽必烈的繼續努力下,元朝建立了對西藏地方的許多施政制度,蒙、漢、藏等各民族開始結成了經濟、文化共同繁榮的政治聯合體。至此以後,盡管中央政權曆次更替,但西藏地方與祖國緊密一體的關系沒有變;祖國統一和民族團結,雖曆經風雨滄桑的洗禮,至今猶堅。
忽必烈
忽必烈(1215—1294),元朝建立者。成吉思汗孫。1260年—1294年在位。1252—1253年從甘肅南下剿滅大理,招降吐蕃。1260年在開平即大汗位,年号中統。後征和林、平李壇,至1267年建大都(今北京),同年發動滅宋戰争。1271年定國号為元。1276年南宋恭帝趙顯降元,三年後滅南宋餘部統一全國。在位期間,實行治國安民方略,立法度、正綱紀、重農桑、興水利,使元初社會經濟得以恢複和發展;其中行省制度影響深遠;廣開言路,采納漢臣谏,針對蒙古貴族野蠻屠殺,三令五申“降不殺”政策,因施仁政阻殺戮,社會及民族沖突發生轉變,鞏固了元朝統制。廟号世祖,終年79歲。
闊端與薩班涼州會談,是中國曆史上、民族關系史上、藏族史及藏傳佛教發展史上的重大事件,是西藏與祖國曆史關系發展的重要标志。涼州會談的成功,使西藏地方與中原大地緊密地聯系在一起,中華民族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又使這種牢不可破的一體關系,一步步得到鞏固和發展。涼州會談,是我國蒙古族和藏族對共同建立祖國曆史及發展中華文化所做出的傑出貢獻。是中華民族共同締造祖國曆史的一個典型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