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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說坐标與方向(散文)

淺說坐标與方向(散文)

坐标,一個數學概念,是确定天球上某一點的位置,便于建立球面的坐标系。方向,則是指東西南北的四個方位。

坐标與方向組合在一起,就是在某一個點上,觀測者與天體連線方向的機關矢量。演繹開來,上升一個高度,坐标是基點,方向代表人生的理想和追求。

社會生活中,坐标與方向是無所不在的。

經常,大街上或小區的某一個角落裡,會看到一個人,手機貼在耳朵上,扯着嗓子,唾沫四濺地告訴另一個人:“就是這裡呀!怎麼不明白呢?你應該知道的,就是這裡嘛!”一隻手使勁地抓着手機,幾乎要摁到耳朵裡去了。另一隻手上下左右地橫舞着,仿佛樂隊的指揮,大有指點江山的味道。

淺說坐标與方向(散文)

可惜,他說的“這裡”到底是“哪裡”?對方依舊不明白,一個勁地問:“是哪裡?是哪裡?”

“哎喲,真是太笨了,不就是這裡嗎!我就站在這裡給你打電話,你看不出來嗎,我還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言辭很激烈,也很誠懇。可惜了,對方……

從他身邊走過的人,有人緊張得傻看,有人抿着嘴笑,有人搖頭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願說出來,如同看一幕單口相聲似的,很是好笑、熱鬧。

原來,打電話的人是在邀約對方。電話裡隻是一味地強調“這裡”,就是不說“這裡”的具體地點和對方要尋找的方向。

實際上,在打電話人的潛意識裡,“這裡”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認為對方也應該熟悉。對方老是問“在哪裡?”說明對方老糊塗了,該知道的“這裡”卻不知道,是否老年癡呆了!

無疑,他犯了“坐标”與“方向”性的錯誤。把自己的“這裡”,強加給對“這裡”很陌生的人。不言而喻,他就是叫破了嗓子,對方也無法明白,隻能是個“笨人”。

自古以來,中國人對北鬥星很是看重,奉為神明。所謂的北鬥星,是由天樞、天璇、天玑、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組成的一個星系。古人把它們聯系起來,想象成為舀酒的鬥形。北鬥七星在不同的季節和夜晚不同的時間,出現于天空不同的方位。有趣的是,古人根據初昏時鬥柄所指的方向來确定季節:鬥柄東指,天下皆春;鬥柄南指,天下皆夏;鬥柄西指,天下皆秋;鬥柄北指,天下皆冬。由此可見,北鬥七星,就是一個坐标,是天空、地球上季節與方向的指針,為人類的生産生活發揮着獨特的作用。

淺說坐标與方向(散文)

進入新世紀,随着高科技的發展,北鬥星的功能愈加強大,已經應用到了很多方面。其中,導航地圖的誕生,不僅實作了古人縱橫五洲四海的夢想,更是造福華夏,貢獻給全世界的一項偉大的事業。

年少時我生活在鄉村,一年中最大的期待就是在正月裡,可以“走外婆”家。外婆是被裹過又放掉的“大小腳”,走起路來一歪一歪的,像個企鵝。但是,為了接送我們兄妹,也是不厭其煩地來回跑着。

外婆家在我家的南面,直線距離有30多華裡,還被兩座小山,幾道河流,一個大水庫阻隔着。外婆不止一次地跟我們說:“從你們家到我家,由北往南,要經過燒脈崗、紅土山、謝高塘水庫,再翻過黑松崗,看到那棵大榆樹,就到了”。

山山水水,沃野田疇,卻沒有真正的路可以走,就如同魯迅先生說的:“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每次走,都是看着方向,踏着被别人踩過幾次,似乎像路地“路”走去。

燒脈崗是一個鎮子,紅土山是座山。鎮子不大,山也很小,倒很有名。明朝初年,劉伯溫為了保住朱皇帝這真龍不被侵犯,到處斬殺“假龍”。一天,巡視到紅土山地界,發現有龍橫卧,大有躍起之勢,遂抽出腰間寶劍,劈頭蓋頭地斬去。一股殷紅的鮮血,帶着絲絲熱氣噴湧而出,瞬息之間,山上的土被染紅了。土山之外的小崗上,烈焰蒸騰,一片火海。從此,山為紅土山,崗為燒脈崗。

這是民間傳說,帶有一定的迷信色彩。外婆不識字,沒有文化,不知道曆史上都發生了什麼,卻曉得朱元璋、劉伯溫的許多故事。當然,這些都不是外婆關注的。外婆隻是一再地叮囑我們說:“沒有路不打緊,找到燒脈崗,看到紅土山,往謝高塘、黑松崗的方向跑就好了”。

後來,我們自己走,牢牢地記着這幾個地方,就如同數着連藤葫蘆似的,一個接着一個地往前捋。外婆離開我們很多年了,她的話言猶在耳,那幾個地方就是我心中的坐标與方向,一直在記憶之中。

無獨有偶,美國的紐約有一尊自由女神像,無論是美國人,還是其他國家的人,隻要遊船到達東海岸,看到女神高高舉起的火炬,就會歡呼雀躍,便知道到達美國了。抛開政治與國别,自由水神像就是東西方的一個坐标與方向。

地球上,自從有了人類,生活在不斷地發展着。而遷徙、流動,便是一個極其平常又不可或缺的事情。從南到北,自東向西,攀登高山,跨越河流,要找到心目中向往的地方,就必須有坐标與方向。

淺說坐标與方向(散文)

而今,世界已進入高科技時代,國防、經濟、通信等諸多領域,若無定位無導航,将是黑暗的,也是沒有生命力的。

人生呢?心中無理想,沒有追求,就等于在茫茫大海中航行,找不到坐标,隻能像無頭蒼蠅似的瞎撞。同樣的道理,知道“這裡”的具體位置,有了準确的方向,就會不費吹灰之力,不用扯着嗓子大叫“這裡”,也能毫無偏差地到達“這裡”。

2021年10月10日寫合肥巢湖之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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