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軍,很多人第一個會想到曾國藩,但曾實際是更上層的作用,具體組建、訓練湘軍,是羅澤南負責的。鹹豐三年正月,曾國藩開始在長沙辦團練的日子,此時開始他主要幹了三件事,一、給鹹豐皇帝打報告要錢;二、跟巡撫衙門打招呼批地練兵(說白了,就是去求張亮基、左宗棠幫忙);三、加緊組建、訓練湘勇。當然此外,還兼管長沙治安。這個第三條其實主要就是靠羅澤南及其弟子。

羅澤南,字仲嶽,号羅山。湖南省雙峰縣人。晚清湘軍将領、理學家、文學家。生于清仁宗嘉慶十二年,鹹豐元年由附生舉孝廉方正。少年時代就懷有大志,喜歡研讀理學著作。太平軍進犯湖南後,羅澤南從鹹豐二年開始以在籍生員的身份率生徒倡辦團練,這時候其實他更早隻是個私塾先生,但開創了新的辦學模式,他所講的内容和方法和其他私塾不一樣,他除了教人識字、應試科舉外,還教人靜心養性,練習跳高和拳棒。上午講學,下午操練(這是軍校?),這種别樣的教書方法,竟然招來了不少學生,如王鑫、李續賓、李續宜、蔣益澧、劉騰鴻、楊昌浚、康景晖、朱鐵橋、羅信南、謝邦翰等,後來這些學生有的成為湘軍名将,有的成為學者名儒。
這時候,辦團練主要還是協助湘鄉知縣朱孫诒。朱為何看上羅?鹹豐二年(1852),太平軍在永安突圍之後,直趨北上,進逼湖南。形勢危急,湖南巡撫駱秉章号召地方上組織團練,朱本身又很上心,時間緊迫,他需要一個能人來主持全縣的團練事宜,于是他想到了兩年前自己向朝廷舉薦的那個“孝廉方正”羅澤南。
次年,鹹豐再次谕令在籍的官員就地辦團練,因為他知道綠營也靠不住了,死馬當活馬醫了,曾國藩開始頻頻收到指令。有人會好奇,隻有曾被朝廷看好嗎?非也,截止鹹豐二年九月鹹豐任命前刑部尚書陳孚恩在江西辦團練,後又任命借口在籍養病的周天爵于安徽辦團練,任命工部侍郎呂賢基、翰林編修李鴻章也于安徽辦團練。至今已有三十多人被谕令為“團練大臣”。按這個點名,輪到曾,也是順其自然的。
是以當曾國藩鹹豐三年正月開始在長沙辦團練的時候,羅澤南早就協助湘鄉知縣辦起來了。曾沒有經驗,自然這些事就仰仗羅,及其一衆弟子包括王鑫、李續賓兄弟等人做實際事情了。
曾如何認識羅澤南呢? 目前沒有定論,有人說是共同好友劉蓉引薦;也有說是曾國藩兩個弟弟曾國荃、曾國華等在長沙讀書就是在羅那,是以認識的。
羅澤南的部隊,是湘軍最早的家底
曾為何如此倚重羅澤南呢?鹹豐三年正月,曾國藩、郭嵩焘、曾國葆踏上了征途,前往長沙辦團練,這個時候最早的跟随部隊,實際是兩支,一是知縣朱孫诒帶了六百鄉勇要求同行(不排除這六百人也是羅澤南訓練出來的,因為羅一直就是協助朱在訓練湘勇);另外就是,三人是羅澤南、劉蓉和王錱,帶着學生辦的一支千餘人的團練武裝。這是湘軍最早的構成。善于識人的曾國藩之是以出山,也可能是因為有了羅澤南支援承諾。
羅澤南最早墊底湘軍制度
鹹豐二年,讀書之人羅澤南接手湘鄉團練後,便決定“仿戚氏(戚繼光)之法,部署其衆,教之擊刺,勖以忠義,紀律肅然”,确定了獨特的營制,湘軍營制主要采用明代著名将領戚繼光《紀效新書》和《練兵實紀》中的”束伍”成法。陸軍每營五百人(營官一員、哨官四員在外),十人為隊,隊有什長;八隊為哨,哨有哨長,統以哨官;四哨為營,轄以營官;餘為親兵,直轄于營官。各隊以擡槍、刀矛、小槍等長短兵器配合作戰。水師每營五百人。他還倡導“理學治軍”的軍營文化,“朝出鏖兵,暮歸講道”。他和他弟子所統領的隊伍,不論是最初的湘鄉團練,還是後來的湘勇、湘軍,都始終堅持“理學治軍”的理念。這裡面很多理念也是受曾國藩認可的,曾國藩對羅澤南有一番評價:“嬌嬌學徒,相從征讨,朝出鏖戰,暮歸講道。理學家門,下多将才,古來罕有也。”
羅澤南是真正的前線戰術大師
雖然是一介書生,羅澤南打起仗來卻異常生猛。1854年,嶽州大橋之戰,他率領一千人的隊伍對抗近萬人的太平軍,保住了大橋;而在田家鎮半壁上還曾以兩千人破敵數萬。“胡林翼曾經評價說:“其每戰必先,忠勇冠時。” 軍事才能很大程度上是通過讀書培養的。羅澤南喜歡鑽研兵書,常仿照《左傳》篇法作一些諸如戰守攻取之類的文章。他甚至還寫了一部對于戰鬥部署都極為有用的地理著作《皇輿要覽》,涉及水利、邊防、河患等方面。
他根據《左氏》“再衰三竭”之言獨創了“以靜制動”的戰術。他在戰鬥初始時不輕易發兵,總是等待時機,将敵軍拖得疲憊不堪的時候,發出突然襲擊,湘軍以一當百,大獲全勝。這個戰術來自于他主張的“靜”的理學修為。有人曾問他制敵之道,他說:“熟讀 《大學》‘知止而後能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數語,盡之矣。”
羅可能還是個大戰略家
平太平天國的沿長江戰略,大多數認為是胡林翼戰略。但劉蓉有不同評價,劉既是曾的好友,又做過曾國藩的幕僚,與羅澤南往來密切,對于羅澤南的戰略眼光,他也曾說:“其後國藩之平太平天國根本戰略,即羅氏之議也。”
羅澤南是楚軍的創始人
大多數人認為左宗棠的是楚軍創始人,其實不然。楚軍來源于最早的楚勇,新甯楚勇,這是王鑫的部隊,王鑫如前述,是最早跟随羅,投奔曾的人。隻是後來曾、左之間的一些關系變化,王鑫最終脫離曾系,進了湖南巡撫管轄體系,後來左援浙,再後來收複新疆都是這支部隊。
綜上,羅澤南是最早組建湘勇,并且帶領這支部隊參與組建湘軍陸營,定下相關制度,制定戰術并親自實踐的人,是真正的湘軍最早、最直接的創辦人,并且因為其弟子廣泛而影響力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