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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有故事的“西路”,張愛玲史良等住過,至今餘韻不絕

1938年夏天,當代上海傳奇性女作家張愛玲剛滿18歲,在遭受父親軟禁後終于逃至姑姑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處,與早已離婚的母親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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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肖像(1920——1995)

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樓高四層,坐北朝南,清水牆面。一梯兩戶,門上有玻璃,房間牆壁周邊有柚木牆裙,還置有壁爐;廚房、衛生間均有熱水供應。據說當年建造較高價的電梯大廈的許多材料都是直接從英國進來的原裝貨。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整體風格是當時流行的現代主義風格,頂層有露台、回廊和避雷針。可謂領當年潮流和風氣之先。能住上這樣較高價的電梯大廈的人不是達貴顯赫,起碼也是家底殷實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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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武定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外觀(開納較高價的電梯大廈)

這個較高價的電梯大廈位于開納路中段的1375号,顯然是當時開納路上的“地标”建築,因為它就叫開納較高價的電梯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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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武定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外觀(開納較高價的電梯大廈)銘牌

一條有故事的“西路”,張愛玲史良等住過,至今餘韻不絕

開納路是1911年公共租界工部局越界所築,以英商“汪記洋行”大班開納的名字命名。1943年10月,租界消失,開納路改名開源路,1950年改為武定路,以雲南省縣名為名。後來武定路又向東延伸,此段武定路便稱“武定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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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武定西路景

如今,武定西路東起武甯南路,西至江蘇路,最有味道的則是萬航渡路至江蘇路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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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長不過600米左右的馬路,一路走去,随處可見一幢幢西式的花園洋房,造型别緻的山牆、連券拱窗、斜坡頂、紅磚圍牆、原木百葉窗等西洋建築“符号”悄無聲息地散發着歐陸風情。沿街一排排貨店二樓伸出的木頭柱子和三角形的屋檐以及帶圍欄的陽台……彌漫着一種歐洲小鎮的氣息和味道。

一條有故事的“西路”,張愛玲史良等住過,至今餘韻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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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武定西路弄堂裡的老洋房

雖然繁華的靜安寺商圈近在眼前,但這條不通公共汽車輛,略呈弧度的小馬路卻顯得有些寂靜落寞,不少房子老舊了,猶如遲暮美人,難得的是它依舊神定氣閑,遺世獨立,透出一種骨子裡的貴族氣來。這裡的房子可以說幢幢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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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江蘇路拐進武定西路,一眼就能看見北面花壇中間豎立着奧地利音樂家“華爾茲之王”小約翰•施特勞斯的雕像。這位音樂家一生寫了500多首樂曲,他譜寫的圓舞曲《藍色多瑙河》舉世聞名,流傳至今。這尊具有動感的雕像,讓人感到優美的旋律似乎正從他手中的小提琴裡緩緩流瀉,餘音袅袅,為富有情調的武定西路平添音樂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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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武定西路上的施特勞斯雕像

走過雕像數米,透過镂空圍欄,一幢古典花園住宅又吸引視線。此住宅建于1912年之後,主立面橫縱三段劃分明确,愛奧尼克柱貫通兩層,有開敞門廊和二層平台。宅前綠草如茵,樹木冠蓋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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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武定西路愛樂樂團所在

此宅原為潘氏私人住宅,1949年之後成為上海電影樂團所在,近年又成為上海愛樂樂團團部。這幢充滿藝術氣質的西洋建築始終與高雅的音樂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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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武定西路愛樂樂團大門

愛樂樂團斜對面面是一家帶餐廳的法式小酒館,外立面有彩色水泥做出誇張古怪的造型,猶如童話中的蘑菇房,為安靜的武定西路又增添了幾許跳躍的色彩和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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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武定西路上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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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定西路上還有不少類似的裝飾細節,似乎都在顯示它的異國風情。沿路圍牆上間隔裝飾着一些壁龛,中間鑲嵌着西式花瓶,上面的金屬葉子看上去有些張揚……更令人驚喜的是一些雕塑獨幕喜劇,如上海美術電影專修學校門前的“雨中戲蛙”、紅牆下一個吹薩克斯管的男人、一位拄着司的克的歐洲男子和他的沙皮狗……這些雕塑為落寞的武定西路帶來讓人莞爾的輕松和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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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武定西路上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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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武定西路1357号至1359号是中國著名法學家、大律師、民主革命時期著名的“七君子”之一史良女士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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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武定西路上的史良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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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良肖像(1900——1985)

故居是一幢建于1920年代的三層歐式花園洋房。史良生于1900年,逝世于1985年。1946年至1952年曾在東半側的樓内居住,在此期間,她曾上司民盟華東地區的地下鬥争,還在此秘密吸收愛國人士入盟。故居目前不對外開放,隻在每年的“遺産日”裡才限量讓人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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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良故居銘牌

開納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如今也早随武定西路改名為武定較高價的電梯大廈,但是曾經發生在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内外的一些故事都成為曆史,至今讓人銘記和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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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幹訓班舊址銘牌

1929年,中共中央組織部曾在此秘密舉辦幹部訓練班,恽代英任班主任,餘澤鴻任副班主任,周恩來,陳潭秋常來此指導工作。

開納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對面是明月新村,建于1937年,屬于新式裡弄房。1938年,張愛玲的舅舅全家也搬來明月新村居住。張愛玲的母親和張愛玲舅舅是一對孿生姐弟,感情很好,是以張愛玲對舅舅感情也很深,與表兄表妹相處融洽,每天中午,張愛玲都會帶一碗菜,穿過開納路,到舅舅家與表兄表妹一起吃飯、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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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武定西路上的明月新村大門

時隔四十多年後,遠在美國的張愛玲在她的長篇散文《談吃與畫餅充饑》中寫道:

在上海我跟母親住的一個時期,每天到對街舅舅家去吃飯,帶一碗菜去。苋菜上市的季節,我總是捧一碗烏油油紫紅夾墨綠絲的苋菜,裡面一顆顆肥白的蒜瓣染成粉紅。在天光下過街,像捧着一盆常見的不知名的西洋盆栽,小粉紅花,斑斑點點暗紅苔綠相同的鋸齒邊大尖葉子,朱翠離披,不過這花不香,沒有熱乎乎的苋菜香。

張愛玲擅長描摹、鋪張和渲染,她的文字如繪畫般生動凝練,使老上海的市民生活富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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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與常德較高價的電梯大廈

在開納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期間是張愛玲一生最溫暖的時光,母親花高價請猶太教師給她補習英語;舅舅給她講家族故事……雖然早熟的張愛玲常常在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屋頂的露台上走來走去,在“未成年人的自誇與自卑之間煎熬”,但她的心境總體不乏輕松和明亮,是以她能把一碗尋常的苋菜寫得如此絢麗多姿,也可見她是真的想念在“開納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居住的這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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