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十四)
生了孩子後,工作忙,夫妻機關比較遠,早出晚歸兩頭黑,家裡基本照顧不到,姆媽退休以後就到甯波來幫忙帶孩子,阿爸過了三年也來到甯波。
當初一個人來甯波上班,下班抄小路回宿舍,經過長長的小街,夏天家家戶戶都拿個小方桌擺在外面吃晚飯,冬天透過矮矮的窗戶看到一家家圍坐一起,其樂融融的吃飯。每逢這樣的時候,總會很羨慕,很想家。如今阿爸姆媽來甯波,對我來說,一大家子天倫之樂是再幸福不過的事。
那時候,剛給哥哥買了房結完婚,爸媽經濟上有點緊張,還有點小外債。退休了也閑不下來,覺得還有餘力,是以平時帶孩子,做家務,同時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兼職:在小區擺了一個水餃馄饨攤,貼補家用。他們的水餃馄饨口味好價格低,生意越來越好。阿爸每天走20分鐘到菜場買10多斤肉,隔天到糧管所背25斤的面粉回來,姆媽絞肉阿爸揉面,阿爸擀皮姆媽包,雖然起早摸黑的很辛苦,但他們樂在其中,把水餃馄饨攤做的風生水起。
這樣做了兩年,妹妹的孩子出生了,諸多困難,怎麼辦呢,阿爸心疼自己女兒,主動挑下重擔,隻身去江陰替妹妹帶孩子。
于是,他們果斷放下當時已經很火的水餃馄饨生意,從此,一個在甯波守着我這家子,一個去了江陰,承擔起了撫養外孫女的重任。
那年阿爸62歲。
妹妹妹夫都要上班,白天就阿爸一個人,一個人!外孫女才三個月,又要照顧孩子,又要買菜燒飯,我不知阿爸是怎麼堅持下來的,這麼一堅持就是13年。
這中間的艱辛,雖然我沒有看到,但可想而知。外孫女還記得,外公帶着她去買菜,走不動了就抱着她,一個手抱着她一個手挎着籃子和菜主讨價還價。
有一次阿爸抱着外孫女突然感到頭暈,到妹夫的軍分區大院醫務室檢查才知道阿爸患有高血壓,從那時候開始阿爸開始吃高血壓藥了。期間阿爸還胃潰瘍,但無論怎麼難,阿爸都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堅持了下來。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阿爸對我們家的貢獻,用這句話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