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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米飯 王德明 誦讀苡子.mp3音頻:00:00/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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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米飯
文;王德明
誦讀:苡子 編輯:紫煙
女兒熬高粱米粥,洗過米以後,沒有加水就直接熬上了,最後高粱米粥變成了高粱米飯。對高粱米飯我是熟悉的,從小。
現在,生活簡單,都是電飯鍋造飯,不糊鍋。過去都是燒柴火,易糊。
高粱渾身是寶。米,具有健脾、和胃、消積、澀腸胃的作用,不僅可直接食用,也可制糖釀酒。根,可入藥,平喘,利尿、止血。莖稈,可以榨汁熬糖,我們農村人都叫它 “甜秫稭”。高梁裡的尼克酸能為人體所吸收,老話說,常吃高粱少得“癞皮病”。
小時候,我家住在一個産高粱的地方。那是一個饑餓的年代,好像從來沒有吃飽過。不知道為什麼,麥子種得很多,打得也不少,但是我們卻從來不吃白面,一年四季總是苞米碴子、苞米面、高粱米、小米。家庭人口多收入少,生活困頓,整日粗糧是那個時代的标志。要麼做粥,要麼撈飯,日常的高粱米飯,變成了我們活下去的幸運。
秋天,到高粱地裡割幾棵秫稭。紮雀籠子是鄉村少年的基本手工,輥蘇雀兒便是一個遙遠的風景。背起雀兒籠子,放飛田野,待你回來時,籠子裡就有了一些希望。抓幾隻蘇雀兒,掐死剝皮,放到飯盒裡,放一些蔥花,放一些鹽,放到竈坑裡。熟了以後,就着高粱米飯吃,你會有一種原湯化原食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我們人類自身的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把吃的幸福寄托在對其他種群的掠殺上,使蘇雀兒成為我們的盤中食物,讓我們對那個時代的艱辛日子既愛又恨。
高粱打完以後,枧竿兒要留下來,大人做蓋簾子,小孩兒們則用來紮蝈蝈籠子。把枧竿兒皮子剝下來,用枧竿兒瓤做架構,用枧竿兒皮劈成一條條插在枧竿兒瓤上,紮成一個蝈蝈籠子。夏天,蝈蝈便成了我們的夥伴。抓一個蝈蝈,放進籠子裡,随同一起放進一些倭瓜花或者黃瓜花,最好噴一些水在籠子裡,蝈蝈就會叫一個夏天。吃飯的時候,有蝈蝈的叫聲陪伴,你就會感覺到高粱米飯不再那麼艱澀粗粝,好咽了許多。
農村,沒有公園,也沒有馬路,互相都認識。因而,農村的愛情也充滿了野性,高粱地裡的表達最為深刻。當熱辣的愛情發生時,你會感到高粱米飯的味道像紅燒肉的味道一樣讓人銷魂。
吃是人的第一需要,溫飽是大事。
從記事起,我就一直和粗糧打交道。母親說高粱米飯有營養,我深深地懷疑與無奈。“洋芋燒熟了,再加牛肉”是蘇聯的共産主義,赫魯曉夫到處吹牛逼,但是牛肉總比高粱米飯好吃應該沒有人懷疑吧。我在等待那一天,我是一個有理想的人。
那年的深秋,“四人幫”垮台了。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特别是市場經濟體制改革,我們的生活發生了根本性改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糧食供應被取消了,讓人感到惴惴不安。那年去外地給一個親戚起戶口,到糧食局去起糧食關系。糧食局的人說,沒有糧食關系了,讓我狠狠地吃了一吓。沒有糧食關系,今後我們吃什麼呢。
隻有發展,才能滿足需求,而不是靠人為的計劃。現在,高粱米、小米、苞米碴子,隻要到市場,什麼都有。價格,表現了人們的一種心理承受,貴與賤,要看态度。這樣想着,高粱米飯的味道就特别令人難以忘懷。
前些日子逛早市,看到了一家賣粗糧的攤位。攤主扯着嗓子喊着:“高粱米,五元一斤。便宜了。”他的高粱米,不錯。我用手抓起一把,看了看。随口一說:“不錯哦。”好家夥,這哥們兒見我看他的高粱米,就把他的高粱米的好處一口氣說到天上去。
我說:“來二斤。”不買已經下不來了,我就買了幾斤。
回家做高粱米飯吃。回想起小時候到鄰居家去吃殺豬菜的事,高粱米飯,配上殺豬菜、酸菜湯,美的很。回想起母親造的高粱米飯是何等的好吃,沒有油,用紅高粱米湯炖豆角洋芋,人間美味。
把高粱米洗幹淨,下鍋。煮到八成熟的時候,把米撈到盆裡。鍋裡放上一個鍋叉子,把米飯盆放到鍋叉子上,大火蒸熟。根據記憶,又買了一些酸菜和肉,按照母親的做法不走樣。
觸景生情,想起了童年。
高粱米飯上,蕩漾着無盡的鄉愁。
作者簡介
王德明,哈爾濱市人。一生喜愛閱讀,熱愛文學,深愛寫作。特别景仰文學創作,多有詩歌、散文、小說等作品先後在紙質刊物上發表。
誦者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