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鋒的号聲随時就會響起,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響起,哪怕是在下一秒中響起,這等待的一秒中都會有許多不同的念頭頓起。

瓦西裡在想前面幾次沖鋒的士兵們都陣亡了嗎?他們是否受傷後被救了下來?在後面的碼頭上不是有許多負傷的士兵嗎?哦,他們是被擔架擡下了戰場。
剛才聽軍政官喊話說,凡是往回撤的都要被槍斃,如果大家都撤回來難道都要被槍斃嗎?嗯,絕不當往回撤的逃兵。
附近的軍政官在一個掩體後面站了起來,“同志們,聽到号聲就沖鋒,大家準備好!”
幾秒鐘後,各種号聲響成一片,前面的骨幹率先向敵方陣地猛撲過去,所有的人嘴裡都高呼着,“烏拉!”
瓦西裡大腦一片空白,他是不由自主地跟随前面士兵的步伐,他也像前面的人那樣半彎着身軀快速向前沖去,嘴裡不停地喊着烏拉。
敵人的槍聲還沒有響起,直到前面的士兵沖到敵人陣地前50米的地方,機槍,步槍,各種炮火頓時突然射出,敵人的陣地上交織着密密麻麻射擊後在槍械上閃過的火光。
前面的士兵一排排地倒下,瓦西裡前面的一個有槍的士兵倒下了,正當他摸到槍托時被一個跑過來的士兵把槍拿走了。
很難再向前一步,前面的身體已然堆積如山,一個有經驗的老兵對大家說:“這樣沖鋒沒有任何機會,大家都往回撤吧!”
瓦西裡想起軍政官說過撤退會被槍斃,他甚至看見軍政官們在往回撤的路上架好機槍,這機槍不會用來攻擊敵人,這機槍是用來掃射撤退的士兵的。
在船上被敵機攻擊的時候,有好幾個士兵跳船逃生,那些軍政官就向跳船的士兵們開槍,絕不是象征意義上的開槍,那是往死裡打,打傷都不可能,沒跳船的士兵吓得驚若含蟬,都知道還是待在船上相對安全一點。
瓦西裡躺在一個噴水池裡,他不想跟大家一起撤退,因為他預見到撤退也許死得更快。
果然,沒多久自己人的機槍聲密集地響起來,機槍聲中伴随着手槍聲和沖鋒槍聲,軍隊對逃兵的态度是殺無赦,在他們眼裡,要死也得死在前進的路上。
沒有人再沖鋒了,瓦西裡躺在噴水池的屍堆裡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突然,一輛自己人的吉普快速地向噴水池方向飛奔過來,後面有納粹的坦克和車輛在不停地向吉普射擊,吉普在噴水池附近被坦克炮彈炸翻。
飛在空中的公文包裡傳單像雪花一樣紛紛飄落,一名戴眼鏡的蘇聯軍政官從車裡爬了出來,他快速地躲進噴水池裡,用自己人的屍體蓋在身上隐藏自己。
一輛納粹的吉普開了過來,他們知道軍政官躲進了噴水池裡,但不想下車搜查,就對着屍體堆裡反複掃射,然後開着車揚長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戰場上早已安靜了下來,看樣子蘇聯紅軍不可能再發動沖鋒了。納粹軍官知道,即使要沖鋒那也是第二天的事了,來多少都會倒下,何況對方陣地上哪還有集結得足夠發起沖鋒的隊伍呢?
一輛吉普車開到了噴水池前方的納粹陣地停下了,那是一名納粹軍官到那破敗的樓房前,他打算在那裡洗個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