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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烈火》開篇記述的甯晉北孟莊村戰鬥

《平原烈火》開篇記述的甯晉北孟莊村戰鬥

徐光耀著長篇小說《平原烈火》。開篇說的是,一九四二年五月,日寇對冀中抗日根據地進行大掃蕩,甯晉縣大隊在大隊長錢萬裡和一中隊長周鐵漢的帶領下,曆經孟各莊突圍、柳子行血戰、墳地擺脫敵騎兵,克服重重困難,帶領戰士們沖出敵人包圍,轉移至安全地帶,化整為零繼續與敵人進行不懈的鬥争。小說中的孟各莊,就是甯晉縣北孟莊村。

《平原烈火》開篇記述的甯晉北孟莊村戰鬥

2013年8月《北孟莊村志》關于北孟莊戰鬥的記述

日本帝國主義的侵華戰争給全國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我村也未幸免,1937年農曆九月初九,鬼子的鐵蹄也踏進了我們這個村莊,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我村也和全國一樣投入了這八年之久的抗戰洪流之中,有志青年紛紛參軍抗戰。有一本書書名叫《平原烈火》是反映甯晉縣抗日大隊戰鬥的經曆。是甯晉縣抗日大隊特派員徐光耀的随軍記述。書中開篇第一戰是在我村東街路北王家大院展開的,當時是甯晉抗日大隊與日軍遭遇,仗打的非常激烈,參加戰鬥的指揮隊長叫周鐵漢(化名,真名不詳),有偵查班長張振華(人稱羅鍋子,百尺口村人),有偵查員劉振生(人稱大下巴克子,辛莊人),有分隊長劉松岩(北孟莊人),有糧秣員耿志中(北孟莊人),有偵查員齊志民(北孟莊人,後1944年10月30日晚在圍攻唐邱據點時負傷至殘)。在這次戰鬥中戰士胡拴計負傷,等幾十名戰士參加了這次戰鬥。時值1943年春天,天氣還很冷,當時由我村街裡打到村西北角大寺内又打到村西北圈裡大窯場,縣大隊官兵一路追擊至日僞軍龜縮至東曹固炮樓。我一名戰士受傷,《平原烈火》一書有詳細的記述。

《平原烈火》開篇記述的甯晉北孟莊村戰鬥

《平原烈火》開篇記述的北孟莊戰鬥

一九四二年五月,冀中抗日根據地整個地翻了一個個過兒。

岡村甯茨坐上飛機,在天上指揮着五萬鬼子兵進行大"掃蕩",殘酷的戰鬥,到處是一片紅火。日本鬼子的汽車把遍地黃金的麥子軋爛在地上,騎兵包圍了村莊,村莊燒起來,熊熊的火苗兒把黑煙卷上天去。步兵們端着刺刀,到處追着,趕着,把抗日群衆從東村追到西村,又從西村追到東村。遍地是"嘎嘎嘎咕咕咕"的槍響,遍地女人哭孩子叫,多少個英雄倒在血泊裡了,多少個戰士犧牲在槍彈下,多少個地方從業人員,投的投河,跳的跳井,有槍的把子彈打光了,剩下最後一顆打碎了自己的頭,多少個青壯年、村幹部,被裹着走了,送了煤窯,載出關外,運去日本三島!

共産黨上司的八路軍,有的突圍了,有的沖散了,有的戰至一人一槍為國壯烈殉難了。剩下的淨是些便衣遊擊隊,看來是不大頂用了。

也有個别無恥的家夥,怕死鬼,向敵人屈膝了。也有個别意志脆弱、政治上不堅定的人逃跑了,逃到城市去,逃回家裡去。

雖然鬼子的死屍躺得遍地皆是,他們的血一點也沒有少流,但是他們還是嚷着"勝利"了,嚷着"八路被徹底肅清"了。

冀中--模範的抗日根據地變了質,它的元氣大大地受了損傷。千萬條汽車路連起來了,千萬裡封鎖溝挖成了,崗樓兒就像雨後出土的青苗,不幾天便鑽了天,成了林!鬼子、"皇協"遍地跑,到處發橫,愛殺就殺幾刀,愛打就打幾槍。抗日的政權都不見了,穿軍衣的八路軍一個也沒有了,婦救會、青抗先,還有哪個膽大敢提一提?各村都成立了"維持會",都給敵人"挂上鈎"了。看吧,滿眼淨是敵人的勢力,白日滿天都是膏藥旗,黑夜遍地都是崗樓燈。有幾個家夥跑到大街上叉着腰吹起風來:"八路軍蛤蟆老鼠也想成什麼大氣候?!"老百姓都耷拉着腦袋,眉上鎖起了兩個大疙瘩,上三十的漢子都留起了胡子,剪了發的姑娘又蓄上了辮子。菩薩廟裡的香火整天不斷,算命先生的生意驟然變得興隆。一時代好像幾天之間就倒退了二十年。

是一陣什麼風啊,把世界刮成了這個樣子?

但是,共産黨是殺不完的。隻要有它一個火星,它終究會燒起騰天大火來。

七月,日本鬼子把"掃蕩"重點轉到滄石路以南來了。深縣、束鹿、甯晉、晉縣……各地的大小據點都駐滿了鬼子,六分區的根據地被鐵桶似地包圍起來。

在一個雲霧遮天的早晨,甯晉縣大隊陷進了敵人的大包圍。駐地孟各莊四外都發現了敵人,槍聲首先從東邊響起,随後北邊南邊都有子彈飛過;西邊,遠遠可以看見一溜人影正撲着槍聲迎過來。情勢是明明白白:頂住打,就要被消滅,除了突圍,再沒有别的道可走了。

一中隊長周鐵漢接受了大隊長的指令:趁敵人包圍圈還沒有合緊,堅決沖出去!周鐵漢是個二十五歲的結實小夥子,生得膀乍腰圓,紅通通的方臉,雖不是太高的個兒,給人一看,卻覺得十分魁梧。他把盒子槍登開栓,壓夠一條子彈,用大拇指扳住機頭,朝沿牆站立的戰士們一掄,亞賽敲着鋼闆的聲音說道;"同志們!有沒有骨頭,是不是英雄,就看今個這一天了!是恥辱,是光榮,也就在這一回了!有種的跟我走畦!"半截黑塔似的丁虎子一步站了出來:"周隊長,我在頭裡!"他是個共産黨員,一向有"打仗瘾"的。周鐵漢用槍向西北一指說;"好,走啦!--二排跟着!"

"忽忽忽"一股風響,隊伍一支箭似的入了村西道溝。一中隊後面是大隊部,擔任掩護的是二中隊,人員足有一百三四。可是,除了"忽忽忽"的聲音及離得還很遠的槍聲以外,再聽不見一點響動。經受過幾十次戰鬥的周鐵漢,一聽這聲音,就覺得今天的鬥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偷個空子玩個花招鑽出去,是萬萬沒有可能的。

幾天來的情況太緊張了,太急迫了。甯晉城不算以前增加的,隻昨天一早,就由趙縣開來二十八輛汽車,車上沒有一個不是鬼子兵。牙口寨的鬼子也增到六七百。在束鹿、晉縣地裡,情況更發嚴重,新據點一天安了五六個,大隊的汽車和騎兵來來往往,十分頻繁。周鐵漢早巳感到:惡戰總有一天要逼來頭上的。現在,依照眼前情況看,這一天是到來了。

正是為此,周鐵漢此刻的心裡沒有慌,事情逼得他反而下了一個狠心,他想:在這個時候,怕死就準死,把腦袋放在一邊去拚,合大家的勁一塊拚!拚得越頑強越勇敢,就越沒有危險!想到這,他不由得把隊伍前後看了兩眼:二班在最前面,丁虎子持大鼻子捷克式領頭,後面一個一個緊緊跟随,大部分是二年左右的老戰士,全是經過多次戰鬥的生龍活虎。在身後的一三班和二排,也個頂個的結實雄壯,渾身勁氣,情況雖然緊急,卻看不透有一個發孬。周鐵漢看到這裡,信心更強了,精神更高了。有這樣一群鋼鐵打造的戰士,将近一半的共産黨員,有什麼沖不破的,有什麼可怕的。

大隊長的計劃,是甩掉後面--東面和南北兩面的敵人,順道溝悄悄地插往西北,争取在西邊敵人還沒有發覺我們的隊伍以前,從敵人空子裡鑽出去。但是,一來敵人太多了,二來有五十米道溝沒有完全挖通,西面敵人看見了在這段路上飛跑的人,立時扇子面一樣散開來,左面的一股,就一直搶先向道溝截下來,企圖迎頭擋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