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山河令後傳二
因為我們的生活不易,也許應當看一些輕松的文字,寫一寫詩酒江湖的故事。
越州三月,美如瑤台!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周子舒和溫客行,走進越州最豪華的仙居客棧,來到最豪華的獨門獨院的客房前。
溫客行說道:“這老怪物三年不見,發了财不成?給我們訂了這最豪華的房間。"
周子舒道:“葉前輩心高氣傲,不事人間營生,發财的可能不大。如果發财了,就是得了橫财,比如天上掉餡餅。"
溫客行說道:“老怪物武功那麼高,一切皆有可能。他吃冰飲雪,苦行僧式地活了很多年,見慣了人間繁華,想汪洋恣肆地活,就得學會跟金錢打交道。他又不笨,學得會"
周子舒道:“老溫,我們打個賭,我賭葉前輩他端着神仙的架子太久,有些事情深入骨髓了,他學不了這個!"
店小子為二人開了門,提燈進去,卻突然吓得“啊"的一聲,竹籠掉在地上,一臉驚恐的表情!
原來房間内閃動着幾個鬼魅般的人影!
周子舒擔心店小二有事閃身進去,卻冷不防有人撲進他的懷裡,是熟悉的氣息!
一個變了聲,卻還能聽出來的聲音說道:“師父,您和師叔真好好的,葉前輩果然沒有騙我。"
周子舒道:“是成嶺?"
“師父,是您徒兒。"
等店小二上了燈,溫客行笑得所有的牙齒都露出來了,和周子舒上下打量成嶺,不勝歡喜!
成嶺身邊一排還站着三個人,一個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男子,約摸三十歲左右,叫朱可遷。
一個豹頭環眼虬髯如戟長得像張飛式的糙漢子,叫田成海,看起來也有三十歲模樣。
一個身材修長高大,長方型臉,長眉細眼,高鼻闊口,錦衣皂靴,有風流潇灑的書生模樣,但是跟溫客行一比,就失之輕浮了些,也許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叫崔仁新。
成嶺對師父和師叔介紹完畢,便說道:“你們快快過來拜見太師父,太師叔。"
這三人于是拱手磕頭,口裡叫着太師父和太師叔!
周子舒上下打量這幾個人,個個都比成嶺年齡大,臉色陰沉得像要暴雨欲來!
田成海和朱可遷見勢不妙,二人笑嘻嘻地來到溫客行身邊,那崔仁新端來一把太師椅,把溫客行讓到座上,邊幫溫客行揉肩膀,邊說道:“太師叔,您從塞外來,舟車勞頓,我先幫您揉揉肩。"
像張飛式的糙漢子田成海,過來幫溫客行揉腿,說道:“太師叔,您旅途辛苦,我幫您揉揉腿。"
剛才那瘦漢子朱可遷,也幫溫客行揉另一條腿,說道:“太師叔,揉腿是一項技術活,我比較拿手。"
那邊廂,成嶺見了周子舒不開心,說道:“師父怎麼了?”
周子舒道:“成嶺,我問你,朱可遷是滄州梁上客嗎?田成海是不是青州剪徑大盜?還有崔仁新是誰?他們這般年紀,你可還教得了他們?”
成嶺道:“師父,他們都是浪子回頭,自從師門以來,都是安安分分,規規矩矩,不然這次回鏡湖山莊,我也不會帶上他們。朱可遷是滄州梁上客,當過毛賊,田成海是當過強盜,可是安吉四賢的賀一凡也做過強盜啊。崔仁新,是入師門以後,我給改的名字,原叫崔仁,揚州人!”
周子舒伸手一拍桌子,那桌子齊齊地掉了一個角,他瞪大眼睛說道:“崔仁!是揚州的辣手魔醫崔仁!”
那崔仁新一聽,吓得呲溜一聲,跪在地上,說道:“太師父,是,是這樣。我家傳醫術,原為傷于面者,提供修補術,後來發現可以為長得較醜的女子整容,比如小眼睛變大,塌鼻梁墊高,大嘴變小,小嘴變大,等等,原本隻為秦樓楚館服務,後來禁不住有人拿着重金來威逼利誘,對平民人家的女子也悄悄地接活,業務做得多了,難免有不成功的,那幾個不成功的,就是少了鼻子,成了疤瘌眼的,更醜了,跟我過不去,有錢的買兇殺我,沒錢的到我店裡尋死覓活,給我亂起别号,辣手魔醫就是這麼來的,我真是守法良民。還有一個當朝貴女出了一百兩黃金,做得很成功,後來說要嫁進宮裡,怕這件事傳岀去,影響聲名,也要殺我滅口,我到處給人追殺,幸虧師父收留,不然的話,徒孫或已經沒命見您老人家了。我說的句句屬實,決不敢瞞您!"
成嶺道:“師父,崔仁新已經改過自新,不行醫了,隻是師兄弟們有跌打損傷的,由他負責醫治。"
溫客行道:“崔仁,感情你是走投無路,才來四季山莊裝孫子的。"
崔仁賠着笑臉,說道:“哪能呢?太師叔,我,我是來做孫子的!真心實意做孫子,伺候您!"
溫客行從太師椅上起來,說道:“呸!你要是裝孫子,爺爺我敬你是條漢子!彎下腰,是為了日後擡起頭,你要是死心塌地做孫子,要不是你小子天生奴骨下賤坯子,就是你小子在說謊!"
崔仁新面現難色,不住地磕頭,心一橫,隻好把真話拿來擋劍,說道:“太師叔,我,我是來裝孫子的!"
溫客行對田成海和朱可遷說:“你們呢?"
二人相視一眼,抱拳說道:“太師叔,我們二人也是來裝孫子的。"
溫客行站起來,對成嶺說道:“聽到沒有,這些人是來裝孫子避禍的。"
周子舒道:“成嶺,太師父遺訓,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是要所有門人為亂世,行俠仗義,舍生取義!而如此這般貪生怕死,逃避責任者,又如何能做到舍生取義?"
成嶺道:“聖人有雲:有教無類,浪子回頭,善莫大焉。若是廢物利用,變廢為寶,變賊寇為俠士,豈不是更能彰顯太師父遺訓之功德無量?”
周子舒冷着臉說道:“跪下,小崽子!三年不見,學會頂嘴了!”
成嶺跪了下去,溫客行過來,彎下腰拍拍成嶺的肩膀,對周子舒說道:“阿絮,咱成嶺長大了,就不要動不動罰跪了。”
他然後扶成嶺起來,笑着說道:“成嶺,你莫非料定了你師父的态度,是以他們為我捏肩捶腿的,是你教的吧!食人之,忠人之事,不說兩句好話,好像對不住三位徒孫的熱情,好吧!”
成嶺笑了,說道:“還是師叔懂我。”
那三個徒孫聽了溫客行的話,個個面露喜色,拱手說道:“如此,謝謝太師叔開恩!”
溫客行整理了一下衣服,找來幾張紙,分給他們,說道:“真正的浪子回頭,是從承擔責任,彌補過錯開始。你們仨孫子,先把你們以前所過的錯一一寫下來,找到受害人,彌補賠償受害人,求得他們的原諒,我就幫你們在太師父面前說好話,承認你們是四季山莊的弟子。”
周子舒望了一眼溫客行,對這幾個徒孫說道:“你們太師叔的想法,正合我意。就這麼決定了。”
三人大驚失色,崔仁新道:“太師父,太師叔,我們要是這樣,就是自尋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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