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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東:探讨“憤怒”

作者:澎湃新聞

作為第二屆平遙國際電影展的重頭戲,李滄東的新作《燃燒》以及之後的大師班真的讓這個文藝與學術範兒十足的電影展“燃燒”了起來。

李滄東:探讨“憤怒”

《燃燒》海報

雖然不對外售票,不過觀衆仍然可以通過排隊的方式與電影大師近距離交流,并在平遙電影宮最先進的影廳“小城之春”觀看這部今年戛納獲得場刊高分的“遺珠”。

感受一下這個隊伍,平日裡分散在平遙電影宮各處的人們,在10月15日的中午集結成了一片人海。↓↓↓

李滄東:探讨“憤怒”

為了不離開隊伍占座,有觀衆連飯都顧不上吃,外賣小哥直接把餐送到的隊伍裡。↓↓↓

李滄東:探讨“憤怒”

甚至活動最後,現場直接幹脆化身“李滄東大型追星現場”,違和又熱情的演唱會風格的閃光燈都打開了,有點可愛。↓↓↓

李滄東:探讨“憤怒”

從作家到導演,希望抵達更廣泛的大衆

面對觀衆的熱情,李滄東自謙說:“這部電影(《燃燒》)好長而且并不是很有趣,看到那麼大的影廳坐滿觀衆很意外。”

李滄東是當代南韓電影最重要的導演,雖然作品數量不多,但《綠洲》《密陽》《詩》每一部都極具風格與力量。

在現場,賈樟柯問李滄東從作家轉行做導演的初衷,李滄東坦言,作為作家時,覺得自己遇到瓶頸寫不好,“到了晚上經常輾轉反側,睡不着的時候就想,要是有人能代替我寫就好了。剛好電影導演不用像寫小說那樣自己親力親為,有很多人可以幫忙。”李滄東打趣,但也不是寫不了小說就能拍電影,轉行後李滄東開始面對新的問題,“寫小說時的我,并不是村上春樹那樣最暢銷的作家,是以沒有能夠跟最廣闊的讀者進行交流,但做作家是更個人的事情,做導演我希望在更大層面上和更多人達成有效的溝通,這是我一直在思考和困惑的問題。”

上一部電影《詩》已經距今八年之久。賈樟柯說自己八年前就曾問李滄東要拍什麼,當時得到的回答是有許多劇本在準備中。

直到今年四月戛納歸來,《燃燒》驚豔世界。

李滄東:探讨“憤怒”

李滄東

“過去八年裡我從來沒有閑過,我通過創作思考今後創作的方向,思考如何用電影來和觀衆交流,也思考今天社會的問題。我發現不管哪個國家、人種、文化,人群都普遍存在一種憤怒的狀态,是以想對此進行探究。”除了《燃燒》,李滄東這些年準備的不少劇本都與“憤怒”這一主題有關。

不過李滄東也調侃,因為南韓的綜藝娛樂對各行各業影響都太大,也影響了電影和新聞,“因為《燃燒》的演員沒怎麼參加過綜藝節目,是以這個電影在南韓的票房也并不好。”

希望觀衆思考什麼是電影

《燃燒》中充滿了象征和隐喻,不斷更新的危機和謎團中,社會的困境和人心的孤獨在不動聲色中層層遞進。

電影的主演都年輕,劉亞仁、史蒂文·元、全鐘淑都貢獻了令人興奮的表演。賈樟柯調侃李滄東曾在一次采訪時說過,“沒有什麼女人自己不懂”,讓他印象深刻。對于演員的調教,李滄東表示,“我在現場經常對演員說不要演戲,比起設計人物的性格和情感,我更希望通過他們自己的了解和感悟在表現。但其實并不是那麼簡單,演員都有強迫症,他們有很強的表現欲,但這些表現欲,有時會令他們受到很多幹擾,我的工作是幫助演員屏蔽外界幹擾,從内而外去表達人物的情感。”

李滄東:探讨“憤怒”

《燃燒》劇照

而當下南韓年輕人的狀态,是李滄東試圖表述的現實。在李滄東看來,中韓年輕人很不一樣,“中國社會發展處在飛速上升的時期,而南韓年輕人畢業後面臨很難就業的狀況,居高不下的生活成本和房價成為他們現實的壓力,一方面全世界生活水準提高,另一方面南韓社會發展陷入停滞,年輕人對生活沒有希望,這是南韓社會的很大問題。”即便是片中的人物Ben這樣一個神秘富二代,也同樣對生活的無力感,隻能把一些憤怒隐藏起來,用極端的方式宣洩。

《燃燒》根據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短篇小說《燒倉房》改編,同時結合了美國作家威廉·福克納的短篇小說《燒馬棚》。同樣是作家出身的李滄東,對其進行了不少改編。

李滄東:探讨“憤怒”

賈樟柯、李滄東

在映後與賈樟柯的交流中,李滄東介紹了自己從小說出發但試圖改變電影的落點,“村上的小說主要圍繞兩個小謎團,一個是有沒有燒倉房,另一個是女人有沒有消失,但這些小說謎團通過電影化的處理,我希望可以延伸到更多的問題上。”在李滄東看來,“解決小說中這些疑問固然重要,但通過電影追問究竟什麼是生活,什麼是生活中真正的困難更重要。”

影片中是否存在的貓、女人以及最後結局是主觀客觀等問題,曾在影評人和影迷中引發諸多讨論,現場也有影迷想要求諸導演本人心中的答案。而李滄東的回答獲得了當場最熱烈的掌聲。

“普通的懸疑片,也許會通過整個過程,在最後給出答案,或者告訴你這個事情怎麼解決,而《燃燒》希望的是觀衆通過演員解決疑團的過程,去思考什麼是故事。比如究竟殺了Ben是‘電影’還是‘小說’,是我希望留給觀衆的問題,希望這寫問題引發觀衆來思考,究竟什麼才是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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