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馓飯,天水人最愛的一碗飯文|馮軍權甘谷辣椒甘谷韭菜  甘谷酸菜  甘谷擦面  

馓飯,天水人最愛的一碗飯文|馮軍權甘谷辣椒甘谷韭菜  甘谷酸菜  甘谷擦面  

<h1 class="pgc-h-arrow-right">文|馮軍權</h1>

吃馓飯也要有好季節。一場綿綿細雨,下得正是時候,做馓飯的機會來了。酸菜妥妥的;扁豆面不算多,美美吃一頓還是綽綽有餘;洋芋雖然滿身褶皺,像爺爺額頭的皺紋,但依然有充足的水分;隻有辣椒面還是三年前磐安鎮上逢集時買的,雖然不甚新鮮,但華夏第一縣的名分不是憑空擺着,依然足夠香辣。

  

水已經翻滾起來了,洋芋正在水裡嬉戲,扁豆面像泳池邊的高手,緊盯目标,等候懶婆娘發令。

抓一把面,揚手在空中畫半個圈,面就像春天的杏花,飄飄灑灑,天女散花般彙入大海。撒下的面是絆腳石,也是蜘蛛網,鋪天蓋地般把洋芋團團圍住,一根擀面杖猶如船槳般及時伸出援手,但也無濟于事,洋芋最終還是被扁豆面征服,靜等人生的下半場。

馓飯好做,但要吃得美味,是需要幾大調料的。

鹽是必需品,産自當地的紅辣子家家都有,葉窄尖硬的韭菜在我們那兒,都是自家種的,自然也不缺。韭菜雖有,但一定要腌制好。這些都齊備之後,還需要酸菜,酸菜是家鄉特制的一道菜,是馓飯裡最核心的調料,不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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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這四種調料是必需的,如果條件好點,再錦上添花般炒一盤洋芋絲,綠辣椒絲,那就完美了。

原料齊全,馓飯上桌,該開吃了吧?其實不然。調料的放置也有先後順序,一般鹽會拔頭籌,紅辣椒次之,韭菜和酸菜依次覆寫。

調料放好後,吃也是有講究的。要吃得好、吃得幹淨,是有一定訣竅和标準的,一碗馓飯吃完後,碗依然幹淨如初。

一碗熱氣騰騰的馓飯上桌後,父親不急于端碗放調料,而是先放置一會兒,父親說這是要讓馓飯緊湊些,父親利用這個時段,選擇一雙長短、粗細相對一緻的筷子。等父親選擇好筷子,碗裡的馓飯也凝聚在一起了,馓飯的四周和碗有了空隙。父親先撒鹽,輕輕的,緩緩的,撒好的鹽會慢慢滲透到整個馓飯;第二道上紅辣子,也是均勻覆寫在整個馓飯之上,像是給一幅即将成型的畫塗染色料;随後就是韭菜、酸菜依次疊加。

調料上齊後,父親才開始舌尖上的馓飯,往往這時,孩子們已經擦嘴揩碗了。父親慢慢端起碗,碗稍稍向懷裡傾斜,然後用筷子從碗的一邊開始削着吃,這樣随着馓飯的減少,碗則愈加傾斜,直到一碗馓飯吃幹淨,整個碗都是幹淨的。

馓飯好吃,感覺是在進城之後。在城裡工作時間長了,尤其随着年齡的增長,就開始思念起故鄉的各種吃喝,對馓飯這種兒時的家常便飯,愈加期盼。

馓飯在我們老家也叫懶婆娘飯,它是甘肅大部分地區的主食之一,而甘谷馓飯之是以有名,其實是有原因的,甘谷的辣椒配甘谷的馓飯,簡直是絕配,再加上甘谷當地的韭菜,更是錦上添花,香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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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 class="pgc-h-arrow-right">甘谷辣椒</h1>

甘谷有“辣椒之鄉”的美譽,甘谷人種植辣椒,可以追溯到400年前,這是有曆史記載的。

甘谷辣椒關鍵在于其獨特的外表和味道。色澤紅亮,肉厚油多,角條颀長,皺紋均勻,自然味道濃郁鮮香。

說實話,馓飯好吃,如果缺少油潑辣子,不但缺少了視覺,更缺少味覺,簡直遜色一半。我們回西安,必帶甘谷辣子,火紅的辣子,象征生活的紅紅火火,帶上它,标志着幹事紅火。

<h1 class="pgc-h-arrow-right">甘谷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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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是甘谷又一大支柱産業。甘谷的土地适合韭菜的生長,幾乎家家戶戶門前都種有幾排韭菜。這幾年,我們禮辛鎮也開始大量種植韭菜,率先示範的是地處川道的尉坪村。尉坪韭菜葉子細而尖,幹而紅,是佐飯的佳品。要判斷是否為尉坪韭菜,隻要看韭菜葉子頭,頭上帶點微橘色,那就肯定錯不了。

隻要城裡客人踏入我們禮辛鎮,家家戶戶都會以罐罐茶加熱油餅招待,主食既有煮洋芋,更有擦面馓飯,這已經成為我們招待客人的招牌佳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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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 class="pgc-h-arrow-right">甘谷酸菜

酸菜西北人都在吃,在甘肅則更為常見,制作酸菜的工序基本一樣,但材質的選擇各不相同,甘谷酸菜之是以好吃,就在于選材。在我們當地盛産一種苦苣菜,這是一種野生植物,漫山遍野到處都有,人們把苦苣菜采摘回來,經過打理和清洗,然後加工制作成酸菜。

如今,當地人已經把酸菜做成了産業,袋裝的酸菜已經售往神州各地。在外闖蕩的甘谷人,發現酸菜可以緻富,于是回到家鄉置辦工廠,做起了酸菜加工生意,竟然做得風生水起,帶動了當地經濟的發展。

<h1 class="pgc-h-arrow-right">甘谷擦面

擦面也叫豆兒面,是由一種橢圓形的小扁豆磨制而成,據說這種農作物不好伺候,且産量低,生長季節性、地域性極強。

在我們當地,都把這種農作物叫做豆兒。豆兒根短,枝葉繁茂,長相如紅豆杉,一畝地能産個一百斤就已經不錯了,産量低,自然就值錢。

這幾年,随着青壯勞力大量進城,曾經的主要勞動力,已經很難支撐起耕地種田的重任,諸如豆兒這樣難以伺候的農作物幾乎快要消失了。好在我家一直堅持種着,留在老家贍養父母的大哥知道我們愛吃,哪怕再難,一年也要種上一兩畝,寄給我們在外的家人、親戚。

我如今在西安生活,吃羊肉泡馍和肉夾馍的機會顯然要多于家鄉的馓飯。我吃羊肉泡馍完全照搬了父親吃馓飯的一套程式,為此,一幫陝西朋友笑稱,吃羊肉泡馍我最規範。

現在的甘谷辣椒、甘谷韭菜、甘谷酸菜、甘谷擦面已經是甘谷人引以為豪的地方名片,人們外出必備的家鄉四大件。但是我要說的是,不要在擁有這些地方特産之後,忘了家鄉的馓飯,正是家鄉馓飯的海納百川,才成就了甘谷辣椒、甘谷韭菜,還有甘谷酸菜和甘谷擦面,它們隻有彙聚在一起,才能形成合力。

冬已來襲,在外打拼的甘谷人,早已捆好行囊,渴盼早日回家。家裡已經調好了苦苣酸菜,潑好了胡麻油辣子,擦面袋子裝得鼓鼓的,就蹾放在案闆上,洋芋疙瘩又在滾燙的水裡翻騰嬉戲,一鍋熱氣騰騰的馓飯就要做好,鍋邊的老父老母,正在靜候離鄉的遊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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