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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鄉淪陷罹難史·“日”落牧野遞降書

為了順利完成日軍的繳械工作,第一戰區成立了受降接收委員會,任命範漢傑為主任委員,李昆崗為副主任委員,裴昌會、劉茂恩、陸福廷、馬法五、李興中、王仲廉、張耀明、耿幼麟為委員,下設參謀、軍務、交通、兵器、經理、衛生、軍法等七組及事務股,分掌各部門之接收事宜。

同時,第一戰區辦理受降委員會還拟定了接收辦法:(1)按鄭州、洛陽、開封、新鄉等區依次序分别辦理。(2)指令日軍集中指定地點。(3)拟定各城市接受時間:鄭州應于9月17日前交五五師接防完畢;開封應于9月20日前交三十八軍接防完畢;新鄉俟四十軍到達後再行交接,日期另定。(4)各地區交接後,警備由我軍負責,日軍僅可于其駐地派出衛兵。(5)各地接防後,日軍武裝部隊、車輛如需通過或進入,須先通知我警備部隊。(6)日軍布雷地區應事先清掃或繪圖交接受部隊。接受辦法還對日軍武裝、彈藥等項内容作了詳細規定。

9月22日上午九時正,第一戰區司令長官胡宗南中将在鄭州接受日軍投降代表第十二軍司令官鷹森孝中将的投降儀式。

命 令 受 領 證

今謹收到中國戰區第一戰區司令長官宗字第一号指令一件,當遵照執行,并立即轉達所屬及所代表各部隊之各級官長士兵遵照,對于本指令及以後之一切指令或訓示,本官及所屬與所屬代表各部隊之全體官兵均負有完全執行之責任。

日本陸軍第十二軍司令官陸軍中将(鷹森孝)印

昭和二十年九月二十二日午前九時

于中華民國鄭州

鷹森孝在“指令受領證”上簽名蓋章之後,第一戰區随即指令所屬各部隊進駐日軍防地進行接防事宜。

根據9月22日《中國戰區第一戰區司令長官司令部指令》(宗字第一号),“在洛陽、鄭州、開封、新鄉等地所有空軍地面勤務人員、航空場站、裝置、油料、航空器材、倉庫等各就現地造冊六份交由本司令長官轉知中國航空委員會人員接收”。

另據9月27日《中國戰區第一戰區司令長官司令部指令》(宗字第三号),新鄉境内,“陽武縣城防及張李莊(開封北)至小冀鎮(均不含)間汴新鐵路交通警備,即交由中國陸軍新編第一路龐炳勳部(總司令部現在開封城内)接替,限十月二日交接完畢,交防後之日本官兵原駐老黃河以南者即向開封集中,原駐老黃河以北者即向新鄉集中,統限十月四日前全部集中完畢。”“新鄉城防及小冀鎮至李士屯(均含)間平漢鐵路交通警備,即交由中國陸軍第四十軍(軍部現駐新鄉)附晉豫邊區挺近指揮官李誼諠部接替,限十月一日交接完畢。日本官兵交防後即向新鄉集中,限十月三日前集中完畢。”“黃河鐵橋守備及小孟寨(鄭州西北五公裡)至小冀鎮(均不含)間交通警備,交由中國陸軍第八五軍(軍部現駐月葛)接替,限十月一日交接完畢,交防後之日本官兵原駐黃河以南者即向鄭州集中,原駐黃河以北者即向新鄉集中,統限十月三日前全部集中完畢。”“日本官兵集中地區……在新鄉者由中國陸軍第四十軍兼軍長馬法五中将規定。”

10月2日,駐新鄉日軍舉行投降儀式。第一戰區司令官胡宗南、孫連仲等國軍大員參加了此次受降儀式。于9月8日已先期到達新鄉的第十一戰區馬法五部第四十軍(第十一戰區司令官孫連仲、副司令官馬法五)準備接受日軍在新鄉的防務。

新鄉戰區受降長官是中國革命軍陸軍第一軍參謀長陳文總少将,日軍投降代表是第六獨立警備隊司令官飯田雅雄少将。

陳文總(1895年——1985年),亦名佐武、左武,字君文,别号逢場,福建廈門人。1929年4月考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二十二期步兵科。抗戰期間“應蔣介石先生命,拟為抗日大決戰号召青年從軍口号,一揮而就”征兵口号“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陳文總語),激勵了無數中國人的抗戰士氣。因其在“淞滬會戰”、“台兒莊戰役”等作戰中的愛國抗争行為,2005年,中共中央追授其“中國人民抗日戰争勝利60周年”紀念章。

飯田雅雄(1891年——1968年),日本山口縣人,曾任日軍第三十三師團步兵第二一三聯隊聯隊長、天津聯隊區司令官、名古屋聯隊區司令官等職。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時,是陳文總的學長。

同窗之誼終究無法比肩替代他們各自代表的民族利益。強盜總是要為其難以服衆的行為付出代價的,此時的中國已被日本這個一衣帶水鄰邦的無恥舉止徹底驚醒并挺直脊梁站了起來。

受降儀式後,“(第一)戰區兵站副監陳聲簧少将負責接收新鄉地區日軍繳械事宜”(10月10日《中國戰區第一戰區司令長官司令部指令》)。

逗留新鄉期間,孫連仲、胡宗南接見了飯田雅雄,叮囑相關事宜之後相繼離開新鄉。孫連仲于9日到達北平,主持了次日在故宮太和殿舉行的華北日軍投降儀式。

10月19日,駐新鄉日軍開始繳械,至10月24日,繳械完畢。在新鄉投降的日軍官兵有8509名,其中将校257名,準下士287名,士兵7265名。另有僑民62名。

中國空軍總司令部所轄第八地區新鄉司令部(司令官侯拔侖中校),負責新鄉地區日軍空軍投降及武器裝備和各種航空設施之接收工作。共接收日機十五架,其中戰鬥機五架,轟炸機三架,偵察機六架,教練機一架。

“日本軍隊在完成解除武裝以後,将被允許返其家鄉。”(1945年7月26日《中美英波茨坦公告》)據此,中國陸軍總部及軍政部規定各戰區組成了日本徒手官兵管理處(不久又改稱“日本徒手官兵集中營”),李昆崗擔任第一戰區日本徒手官兵管理處處長。于鄭州、新鄉、洛陽、開封各設一地區管理所。

陳文總為新鄉日本徒手官兵管理所所長。管理所的主要任務是管理無條件投降解除武裝後的日軍,直至遣送回國。各管理所的具體教導項目及管理辦法,均根據軍政部規定的綱要實施。

1945年11月17日,第一艘遣返船從天津塘沽港啟航,揭開了中國戰區遣送日本戰俘和僑民的序幕。

1946年3月27日,第六獨立警備隊司令部人員乘火車從新鄉出發,經徐州達上海,4月6日乘船回日本。

1946年4月,集中在河南境内平漢、隴海鐵路沿線城市的日軍投降官兵72740人(内含僑民760人)全部遣送完畢。8月21日,中國境内200餘萬日俘、日僑全部遣送完畢。

惡貫滿盈且臭名遠揚的日軍,在中國國民政府“人道主義精神”和“以德報怨”信念的普照下,離開了他們禍害的已是千瘡百孔冤魂無數的中國。

戰争留給面對抗戰勝利場景的新鄉人的是什麼呢?除了斷壁殘垣、壘壘墳冢、林立的碉堡、碩大的飛機窩,還有冰冷而令人心痛錐心的數字——抗戰時期新鄉直接傷亡40039人,間接傷亡683535人(據中共新鄉市委黨史研究室編《銘記——新鄉抗戰》)。723574個鮮活的生命被倭寇予奪、撕裂、摧殘、荼毒!

災難之後存活下來的新鄉百姓,用淚水慶幸他們看到了新一天太陽的升起,但是,日本侵華戰争給予他們在心理、生理方面難以言齒、難以名狀的創傷,又能靠什麼才能得到宣洩和痊愈呢?他們又該如何張口對他們的子輩、孫輩們講起這段倍感痛苦恥辱的親曆史呢?

從1945年8月15日到今天,幾十年過去了,中國被奴役的勞工、被淩辱的“慰安婦”、被細菌武器摧殘的遇難者、被殺戮的死難者,至今未聽到、未收到來自日本政府的任何道歉、忏悔、賠償、謝罪!

固然十惡不赦的戰犯已然被槍決絞殺,但“軍國主義”的陰魂依然還在,賊心依然不死,依然觊觎并着中國的釣魚島,依然每年都有政府官員我行我素地前往拜“社”!

發動戰争且戰敗的日本政府,而今在用另一種形式,從經濟、文化、心理等方面與中國政府、中國人民進行着一場持久的沒有硝煙的“戰争”。

新鄉淪陷罹難史·“日”落牧野遞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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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沒齒難忘的過往曆史與暗流湧動的殘酷現實,我們這些生活在和平安甯環境下的中國人又該理性地想些什麼、實實在在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