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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風中詩意行走

在風中詩意行走

在回老家的路上,天上地下、斷斷續續地寫了這篇小文.昨天看到滿全關于如風的詩評,覺得自己的拙文沒有面世的必要了,理應立馬丢進字紙簍中去。但念及這是我自電腦寫作以來第一次手寫的東西,便有了弊掃自珍般的不舍。于是厚着臉皮重又用電腦打了出來。初識如風,人如其人,外表的婉約掩不住内心的豪放,她雖然輕聲細語着自己的詩觀和感悟,但愛憎分明和單刀直入的性格,讓人感覺到她内心的力量和自信。聚會結束,回家百度到如風的組詩《時光,疾速劃過和布賽爾的夜空》,通覽一遍,酒醒了大半。餘秀華曾在橫店晃晃悠悠地抖出雄風,“希望成為天空的孩子”,而如風卻“不說蒼茫與遼闊/不說千山萬水的遠/不說驚鴻般的相逢”,她想說,“我看見一隻飛鳥/給天空留下的隐隐傷痕”。印度文學巨匠泰戈爾也有類似的詩句“天空中不留下鳥的痕迹,但我已經飛過”。泰戈爾是以無寫有,如風是以有寫無,泰戈爾是曠遠之上的哲思,如風是空曠與細膩的協奏——這種協奏跳動着悲憫的音符;隻因有着這種漫天徹地的悲憫,便有了“療傷”的自覺和使命。她在《秋風辭》中疾呼,“讓秋風吹走一切哀傷吧/讓即将到來的一場大雪掩埋遍野的罪惡……”詩,是一個人内心的河流。這條心河映照着日月星辰,接納着人間萬象,擺渡着詩意的靈魂。在風雪伊犁河,她騎着黑走馬,彈着憂傷的故鄉謠,“捂緊内心的風雪/在氈房的人群中打坐/童話披着雪/星星凝着霜/我用心中的燈盞驅散/人間的黑暗”。有人說如風的詩偶帶灰色的基調,我并未讀到她的這類詩,但就這組詩來看,是明快、陽光、熱烈的。至于燈盞下的影子,那是光明與黑暗交鋒的“争議區”,既不歸光明管轄,也不歸黑暗統領——它隻屬于風動的标志,與灰色毫不不搭界。作為生于斯長于斯的女詩人,如風對新疆的雪情有獨鐘,她的每首詩都若隐若現地閃動着雪的精魂。她寫大雪初晴的伊犁河谷,“潔白的大地是一朵碩大的雪蓮花”。她寫十二月的那拉提,“大雪封存了那些與我無關的季節/而你,是茫茫雪原唯一的篝火/月亮之下,熊熊燃燒!”作為壓軸之作的《寫在一場雪到來之前》,雖是一個虛構的故事,但用雪作為詩情迸發的引子,并配以諸多新疆元素,全詩濃郁醇厚,趣味盎然靈動。這是一首被童話包裹、被浪漫浸染過的詩。“當我的世界迎來一場鋪天蓋地的雪/我就有足夠的理由/揣着小小的甜蜜朝着你的方向出發”。此詩雖隻用“白”和“紅”(白是雪白的白,紅是火紅的紅)兩個主色調,但被久蓄的激情燃燒後,色彩是那麼的明豔,仿佛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了。當年費翔的《冬天裡的一把火》火了大半個中國,但那是沙漠裡的烈火,燒人。如風的是雪地裡的充滿詩情畫意的火,暖心。境界高下,一看便知。最後她寫道:“我還要圍上一條暗紅色的圍巾/就像我們/悄悄在雪山深處點燃的火焰”。這種移情于物、移物于情的回環照映,使得詩情如火山般噴發出來——豈止是燃燒了自己,幾乎是燃燒了整個世界。備受海德格爾推崇的德國偉大詩人荷爾德林所渴望和追求的是“詩意的栖居”,如風奉行和追求的是“在風中詩意行走”。她将自己放逐山水,足遍新疆大地。她把自己完全打開,醮雪為墨,揮江為歌。當蘭坡還在詩意胡楊的時候,鹿鳴已爬滿她的詩行。哪怕是一草一木,她都能發現很新疆的地方。哪怕是一颦一笑,她都能發現詩元素的秘境。她寫盤古爾怪古溝,“每一粒沙/都是渴死的水/我綠色的長裙,是唯一的春天”。對于往事的是是非非,她這樣寫道,“我把關于這的一些片段/埋在記憶的壇中發酵/把一些恍惚的記憶和溫柔/掩在心的荒漠”。雨在雲裡,風在路上。如風雖不是行吟詩人,但她的詩魂卻一直在新疆大地上行走,她的如風的詩情給這片古老而神奇的大地注入了更多的詩性元素。詩不能等同于風景,風景也不能等同于詩,但,沒有詩的風景,總讓人覺得少了點什麼。試想,如果沒有崔灏的《黃鶴樓》,黃鶴樓能揚名千古嗎?如果沒有杜甫的《望嶽》,泰山能這樣讓人神往嗎?從這種意義上講,詩性元素不僅是自然的,更是人文的,它是人的情感的介入、固化和發酵,是詩人在大地上留下的足迹,在星空中留下的劃痕。如風,如雨,又如電,她的詩意行走,走出的是風景,是情調,還有詩一樣的故事,精彩在新疆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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