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名片,是在社會交往中一種比較簡潔、快捷的載體,像“介紹信”那樣,它使對方知悉姓名、通訊位址、郵編、電話号碼,有的還有職務,現在還有電子信箱等,便于存放,需要時,取出名片即可與對方聯系。有時翻閱名片,還能讓自己重溫當初見面時的情景,留下一番溫馨。

名片,也印證了時代的變遷。解放後的一些歲月裡,在一些業界使用名片外,一般很少見,而後随着不斷的“興無滅資”、“鬥私批修”,名片的“個人主義”色彩在社會上難以容忍,是以逐漸消失,到了“文革”時期,基本上銷聲匿迹。改革開放後,由于政治清明、經濟發展、文化繁榮、社會的多元共生,交換名片已成為許多場合中普遍常見的現象,沒有名片,有時顯得還不那麼友善了。

由于某些人利用名片進行招搖撞騙的欺詐活動,因而,名片曾被人譏諷為“明騙”,壞了名片的“名”聲。再由于多年前,央視春晚節目,有侯耀文和黃宏扮演的兩位老同學在車站相遇,用名片當作撲克牌比大小的獨幕喜劇,無形中那些名片成了“笑話”的對象。然而,這些與我收藏的名片無關。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前幾年,我去日本探親,發現日本還在将名片稱為“名刺”,确實,名片又稱名刺,有時也稱名帖。在明清官場拜谒,用紅紙書寫銜名,稱為“名帖”。我有一張曆史名人盛宣懷的,這張名片長為25厘米,寬為10.3厘米,比較深的桃紅色,名片背後有一朱砂印章,刻着“專誠拜谒,不作别用”。我的一些親友告訴我,盛宣懷的這張名片在上海中共一大會址紀念館也有展覽。這張名片成為我的珍愛。說起來還得感謝張榜安先生,是他牽線搭橋幫我覓得的。至今難忘前後的那個故事哩!

萌發名片收藏的誘因純粹是偶然的。我國著名作家、戲曲史家、複旦大學中文系教授趙景深生前留存76張名片。其子趙易林從《新民晚報》介紹我有收藏興趣愛好的文章後,便主動來信詢問我對這些名片是否願意接受饋贈,在信中一一羅列76位大家的尊姓大名,如田漢、錢鐘書、楊绛、高季琳(柯靈)、唐弢、王任叔(巴人)、俞振飛、陳白塵、施蟄存、錢君匋……因為我是文史愛好者,對這些我國文壇的大師、真正的大師充滿崇拜之情,是以我回信說“全要”,當趙易林先生挂号郵寄到我手時,真的喜出望外。後來,我從各種書籍、報刊、雜志上将它們的資料或抄錄、或影印、或剪貼在文摘卡上,足足有幾百張。這些名片後來成了我名片藏館鎮館之寶。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邁上名片收藏之路的是1992年,上海美術館展出平面收藏,我的一框幾十張名片,被上海電視台播放的當日新聞中定格了好幾秒鐘,此時此刻,我才猛然醒悟:名片吸引了記者的眼球,我應該收集名片。後來,在上海魯迅紀念館舉辦“可愛的祖國——中國旅遊文化收藏展”,為名片參展,朱國祥先生給我提供了許多友善,使我通過各種管道覓得了文博界、旅遊業人士的一些名片。從文藝界、文博界到體育界、教育界、收藏界,名片的收藏領域逐漸擴大,初具規模。

名片,有點不同于其他收藏品,它的局限性十分明顯。因為許多藏品具有商品特征,如郵、币、卡等等,或者在商店、市場或者在沙龍可以購買、交換,且收藏者頗多。而名片,一般是在特定場合交往中互贈的,因而收藏管道很窄。但是,隻要用心,靠親友、同僚的關心,名片收藏的“量”與“質”會不斷擴大和提升,需要的是耐心和時間。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有時候會收到一些與我“内定”的名片關系不大,如什麼煤球廠廠長、小賣部經理等。久而久之,我發現有些是稀見的姓氏,如但、卻、山、生、火……好些是我們常見的“百家姓”之外的,為此,我開辟“千家姓”欄。這就是名片資源的挖掘開發。還有一疊報刊印刷廠的廠長、工廠中的房間主任和傳媒的編輯、記者的名片,這些名片有一個特點就是報名、台名、刊名是一些上司人或者名人題寫的,我将分門别類地編排成為微型的書法作品展,别具一番情趣。此外,有的名片上有漫畫像,或照片、或印章等;有橫、有豎或扇形或楓葉形等;有大、有小;更有各種色彩。質地一般為紙張,但也有塑膠的,金屬的……反正,有不少看頭的。

在名片的收藏過程中,有許多逸聞趣事的,有些名片的獲得背後有個真實而動人的故事,有的令我感歎,有的充滿濃厚的情誼,有的值得玩味,對于這些來龍去脈,我已經積累了一些素材,如心血來潮時,也需會寫幾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如何展示名片,使之既有教育内涵,又有觀賞價值,曾經使我為難,如放在名片盒,就像一副撲克牌;放在名片簿,則象一本目錄冊,不會引起觀者之興趣,更顯示不出名片收藏的功能。現在我才用大号的壓敏式相冊,按不同門類分别存放,名片的周邊附其相關資料,或照片或圖檔或文字,這種圖文并茂像一本本精裝本的畫報,這樣,對名片主人有一個較為全面的介紹,使觀賞性、知識性融為一體。許多朋友對我這個“創意”很為贊賞。但是,這也帶來問題,參觀展覽就很困難,改放在鏡框很費勁,陳列在展櫃則隻能看到一、兩頁,是以,現在我一般不參加各種展出。

報刊上有時會有名片資料性文章,凡我能收集到的盡可能作為“檔案”留存。外地有幾位分别辦過“名片報”,我也很看重,因為名片确實也是一門學問,尤其是一些德高望重、有作為的“大家”名片,他們是我學習的楷模。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吳文:名片中的故事

多年前,上海東方廣播電台、山東衛視、虹口有線電視等分别專題報道或拍攝專題片,《民間收藏》、《虹口報》、《上海收藏》、《大中華收藏》、《虹口文化》、《百姓收藏》等撰文介紹過我的名片收藏。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的興緻大大減退,不像過去為了名片收藏,可以冒着嚴寒酷暑,哪怕刮風下雨,也會不顧勞累而東奔西跑。倘若得到一張名片,有如獲至寶的喜悅,而今,一切随意,能收之則喜之,收不到也坦然面對,十分平靜。至于我的名片收藏出路何在,如何結局?兒子、女兒是不領情的,他們不屑一顧。隻是一個傻乎乎的外甥曾經說過“大舅舅,你收藏的那些名片,我要的”,我想,這個外甥一點不傻!因為我那些收之藏之的名片,不是明的騙。

來源:普陀收藏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