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以文為鏡映人生——讀《陳益鵬文集》

以文為鏡映人生

——讀《陳益鵬文集》

王潔

陳益鵬曾于2013年出版過詩文集《激情歲月》、長篇小說《恍然如夢》。在這之前,他還出版了詩集《在山一方》、詩文集《南望故鄉》。作為一名業餘作家,像他這樣同時涉足并有能力駕馭多種門類文學作品的作者實屬少見。

我從陳益鵬口中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都是快60歲的人了,過幾年就要退休,以後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去創作了。”言語間充滿了自信與期許。文字如同流淌在陳益鵬身上的血液,早已成為他生命裡不可或缺的部分。我與陳益鵬相差近20歲,稱得上是忘年之交。雖如此,我卻更喜歡直呼其名,總感覺這樣叫着親切,他也從未是以生過抱怨。我喜歡直呼他的名字,不僅是因為他的長相年輕,更重要的是,文學承載着我和他之間的友誼,沉浸在同樣的情感世界裡,除了能讓人忘記時間,同樣也會忘記年齡。

三個月前,三卷本的《陳益鵬文集》悄然誕生了。三卷本中有詩歌、散文,也有對其他作家和作品的一些雜評。相較之下,我更願意去品讀他的散文集《遠山有情》,有幾篇印象尤為深刻,細細品味會讓人心頭一顫。

《看望母親,我用了兩雙眼睛》——被題目吸引,我用心讀完了此篇。“我的大弟,母親的另外一個兒子,沒了,去了他不該去的地方。”這句話讓我讀懂了題目的含義。逢母親八十歲大壽,本應該是值得慶賀的喜事,卻因為大弟的溘然離世,自己隻能誠惶誠恐、小心翼翼地侍奉在母親身邊,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勾起母親心頭的傷痛。這是作者在替自己,也是替溘然離世的弟弟盡做兒子的本分。透過這些細膩而又平實的語言,便觸手可及作者那顆惴惴不安、異常敏感的心,既有對母親的虧欠與疼惜,也有對弟弟的深情與不舍。我在讀到這段文字的一瞬,胸口也會有一種壓抑和沉痛之感,多希望這一切隻是作者虛構出來的情節。“想到,若幹年後,我們母子再也不能如此親密無間地相依相伴在這個人世間,眼淚就忍不住要流下來。”這是作者寫在文章結尾之前的一段話,未讀完,我已是淚流滿面。

我又讀了其他幾篇文章:《年,越來越近了》《獻給益勇的節日禮物》《撿拾與益勇共有的那些快樂日子》《益勇的三件遺物》。我讀完後才知道,益勇就是作者那個已逝的大弟。兩年前,益勇因突發心梗溘然離世,除全家人難以承受如此重創之外,他生前所教的學生也為此失聲恸哭。益勇離世後不久,他的學生和部分同僚,寫下多篇(首)懷念和歌頌他的詩文。作者将其彙編成書,取名為《益勇老師,他那光亮的羽毛》,以此來紀念他們心中那位可親可敬的好老師。跟随作者的喜悲,用如此沉重的方式去閱讀文章,于我而言還是第一次。在為益勇短暫卻又放射着光芒的生命感到唏噓的同時,我也被他們兄弟之間的手足情深而打動。

另一篇名為《尋訪,遺失在唐朝的那一縷香魂》的散文,講述的是大唐一代才女上官婉兒的生平故事,同樣令我感觸頗深。與其他文章相比,這完全是另一種風格,但依然細膩耐看。“隔着青草與黃土,我似乎看到婉兒潸然淚下、凄然哀傷的眼神。”“那一刻,她縱有多麼的不甘、不舍,也是無力回天,莫可奈何。一股鮮血,随下落的刀刃飛濺,染紅了大唐的半個天空。”透過凄美的文字、哀怨的情感表達,凄涼的畫面仿佛就在我的眼前,讓人不由産生了恍若隔世的錯覺。透過這些文字,我再次深切感受到了一個與我的認知完全不一樣的陳益鵬。

“文如其人”這幾個字常被人們挂在嘴邊,文學的藝術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作者自身的品格形象。出于情緒表達的需要,人們往往會傾向于以文學形式展現内心的自我、感性的世界,并會從文學作品中寄托或尋求一種情感和思想的表達。我在感受到陳益鵬鐵血柔情的一面的同時,更清晰地感觸到了蘊藏于他心底的那一份不被察覺的剛毅,以及從他内心深處所迸發出的深情呐喊。

生活中,一個人可以作為另一個人的鏡子,文章亦是如此。現如今,好看、耐看的文章少之又少,究其原因,正是因為有骨無肉,甚至毫無血液的文章充斥着整個文學市場。陳益鵬的文章正如一面鏡子,照出了一些文章的虛弱。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