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章富貴是個商人,常年在外經商。有一天,他商鋪裡來個風塵仆仆的老鄉,家裡人讓他捎信來,他的老父親病重在床,很是惦記他。章富貴是個孝子,聽罷,大驚,急急吩咐下人章二打理生意,自己騎馬登上回家的路程。

一路上,他歸心似箭,揚鞭催馬疾馳。
一日傍晚,看到路邊有個客棧,此時的他又累又餓又,遂把馬兒圈在客棧外面一棵樹上,進入客棧,要了些酒菜吃喝起來。
不大會,便酒足飯飽了,結完賬,欲離開。
此時天色已晚,掌櫃的看他有了醉意,怕路上不安全,好心勸他住上一晚,明日再趕路。
可章富貴惦記着家裡病重的父親,執意離去。
掌櫃的看他很是倔犟,搖搖頭,隻好作罷。
章富貴搖搖晃晃的走出來,驚訝的發現,他的馬兒不見了。
“是誰偷了我的馬!”他怒氣沖沖的大吵大嚷着。
客棧裡的人都出來觀看,議論紛紛。
章富貴看到掌櫃的出來,怒氣沖沖的過去,揪着他的衣服領子,怒道:“定是你們偷了我的馬兒,要不然,怎會苦苦挽留我住店,賺我的店錢!”
那掌櫃的聽罷,大驚,大呼冤枉!道自己看他喝醉了,隻是好心提醒他不要走夜路!太危險了,怎麼會偷他的馬兒?
客棧裡的客人聽罷,也都為掌櫃的鳴不平,道掌櫃的是個有良心的店主,怎能信口雌黃!血口陪人呢!紛紛七嘴八舌的責怪他。
章富貴聽着他們的指責,覺得理虧,隻好不再糾纏不休,悶悶不樂的走了。
心裡很是納悶,這偷馬賊也太嚣張了!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馬兒偷走,真是倒黴啊!
他歎息不止,東搖西晃的走着。
過了會,月亮出來了,青白的月光照在大地上。
他走在幽靜偏僻的小路上,陰森森的很是詭異,章富貴膽子大,也不害怕,就是心情失落惆怅。
心裡想着,路程還很遠,自己的馬又丢了,此地又是荒郊野外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呢!
他又歎口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
過了會,酒勁上來了,他有了困意,很是後悔喝酒,強打起精神來,繼續前行。
過了會,忽然隐隐約約的看到前面來個“馬車“。
頓時精神一怔,興奮至極的迎過去。
奇怪的是,這“馬車”竟然沒有聲音,慢慢的過來,他迎着月光,看到趕馬車的人是個“黑衣人”,低垂着頭,看不到他的樣子。
那“馬車“來到跟前,章富貴猶如看到救星一樣,攔住去路。
很是有禮的道:“請問各位去往哪裡?可否捎我一段路?我會付車錢的!”
那“黑衣人”被他攔住去路,似乎不悅,幽幽說道:“你是何人?去往哪裡?”
章富貴忙說出去處。那趕車人仍然低頭幽幽說道:“看你是個孝子!上來吧!隻不過,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送你回家如何?”
章富貴聽罷,很是失望,猶豫下,還是答應下來,想着明日就明日吧!馬車總比自己步行快。
他上了馬車才發現,車裡隻有一個“老者”,低頭不語,似乎在打瞌睡。
章富貴不敢打擾他,便坐在一邊。
此時,他感覺車裡陰冷刺骨,不由打個寒顫,往“老者”身邊靠了靠。
卻更加陰冷,很是奇怪,時下剛剛入夏,這車裡怎麼這麼陰冷呢!
而且,此地乃是荒郊野外,坑坑窪窪的,可坐在車裡,竟然一點也不颠簸,他疑惑的想着,很是納悶。
隻好把囊中的一件長衫拿出來,披在身上。
此時,那“老者”徐徐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目光詭異驚悚,繼而又低下頭去。
章富貴一愣,不敢再看它。
過了會,馬車停下了,他擡頭發現“老者”不見了,心裡很是奇怪,怎麼沒有看它下車,就不見了呢!
急急下了車,才發現,面前竟然是個村莊,村子裡甚是幽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剛剛天黑,怎麼村子這麼靜呢?他驚奇的詢問那“趕車人”。
那“趕車人”依然低垂着頭幽幽道:“天色已晚!大家已經安歇了,閣下還是随我來!早點歇息吧!”
言罷,把他帶進一木屋裡,木屋簡樸,但擺設齊全整潔,隻是感到寒氣逼人。
那“趕車人”把他帶進去,讓他安歇,便離去了。
章富貴躺在床上,因為一路勞累,不大會,便睡過去了。
待他醒來,目睹此景,大驚,隻見自己竟然睡在一墳地裡,每個墳墓前有不少祭品、紙灰。
他面前的墳墓前,有個焚燒了半個架子的紙馬車。
他這才想起來,前幾天是月半鬼節。
想起昨晚詭異的一幕,心有餘悸,渾身哆嗦着,連滾帶爬的逃離此地。
走了會,看到前面有個客棧,急急進入,要了一碗熱乎乎的陽春面,喝了點熱湯,方安靜下來。
那掌櫃的目睹他驚慌失措的樣子,驚魂未定,關心的詢問。
聽罷經過,驚道:“看樣子,你遇到鬼了!好在鬼沒有害你!還幫了你!此後,可不要再走夜路了!”
章富貴祈求他幫忙買馬,掌櫃的答應下來。
幾個時辰後,果然讓小二買來一匹馬。
章富貴因為精神萎靡,在客棧住了一天,精神好點,方騎馬回家。
到了家裡,看到父親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心裡很是難過,多日不見的父子抱頭痛哭。
章富貴在家陪伴父親半個月後,因為心情大好,父親病愈了。
這些天,章富貴想了很多,決定把一家人接到自己身邊。
此後,再也不用牽腸挂肚的惦記家人了,一家人終團聚了,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