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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過去的男人》:放下過去的包袱,人生自有無數可能

作者:滌心
《沒有過去的男人》:放下過去的包袱,人生自有無數可能

2002年,阿基·考裡斯馬基憑借《沒有過去的男人》,獲得 第55屆戛納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評審團大獎,并在2003年,憑借該片獲得 第75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獎提名。

這部片片如其名,講述了一位被歹徒襲擊而失去記憶的男人,重新開始生活的故事。

這原本是一個悲慘的人遇到的悲慘的事兒,可考裡斯馬基愣是用自己鬼馬的創意,将之升華為一部對權威的嘲諷,對底層的同情,以及探尋人生救贖可能性的輕喜劇。

馬庫·佩爾托拉飾演的男主角乘坐火車來到芬蘭首都赫爾辛基,他憂傷的神情告訴人們,他的生活應該遇到了某種不幸。而沒有人來車站接他,他也無處可去,說明赫爾辛基對于他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而首都對他不僅陌生更是冷酷,他一下車就遭歹徒搶劫和虐打,渾身是血的被送到醫院。醫生經過搶救後認定他已死亡,并打電話給太平間讓從業人員為他準備後事,而自己則去産房接生。在醫院,生與死便是一線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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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傷在醫院的男人

然而,奇迹在這裡發生,這個被醫生認為“好死比賴活強”的男人,竟然重新站了起來,且一直走到海邊才再次倒下。住在海邊集裝箱裡的一戶貧苦人家挽救了他的生命。

考裡斯馬基的鏡頭常常對準社會底層,他對他們緻意同情與敬意,在這部片中尤為如此。

這家有兩個兒子的家庭,丈夫在一個工廠做守夜人,收入微薄,每周五都要去領救濟餐,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把失去記憶的男人照顧到健康,甚至為他買他們都舍不得吃的雞蛋。

等到男人醒來後,他們又幫助他找到住的地方,周圍其他的流浪漢們,則幫他偷電,去廢物資源回收筒搜尋可以用的家電,他們甚至修好了一台廢棄的HIfI音箱。

與此相對比的是,這裡的警察不僅毫不同情這個男人,還對他剝削與侮辱。而再就業機構,則必須要求男人提供名字,當他無法自證身份後,便把他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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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漢尼拔

不過,溫情依然處處存在。警察的狗抛棄了自己冷血的主人,選擇了善良溫和的男人;饑渴交加的男人走進了一家咖啡廳,店主給他免費的熱水,還為他提供了免費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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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蒂·奧廷甯飾演的伊爾瑪

在這之後,男人終于時來運轉,他去到福利院,在那裡遇到了卡蒂·奧廷甯飾演的救濟站從業人員伊爾瑪,兩人之間互生情愫,伊爾瑪為他申請了在救濟站做捐贈物品分類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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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樂隊

男人終于有了穩定的收入,和伊爾瑪的戀情也開始升溫。而且,他過去生活中的一些痕迹逐漸顯露,比如,他有很好的音樂鑒賞能力,在他的指導下,福利院的4人樂隊,開始在救濟日演奏搖滾樂,連救濟站的女站長也成了樂隊主唱。他們還在海邊的貧民區舉辦了一場音樂會。

男人進而發現自己有熟練的電焊技藝,并獲得了一份報酬不菲的工作,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開一個銀行賬戶,“因為這樣銀行才可以監督你把錢花在了哪裡,”女主管告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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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與伊爾瑪

在這裡,考裡斯馬基再次諷刺了芬蘭的權威機構。他設計了一場男人被警察拘留的情節。而起因是,一家銀行即将倒閉,是以,用很不光彩的手段當機了一個工廠主的資金。

這位工廠主因為給員工發不出工資,憤而搶劫了銀行,拿到了自己的錢。而男人很倒黴的正要去開戶,就這樣作為證人被帶去了警察局,因為無法說出自己的名字,被警察強行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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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被拘留在警察局

警察拿出各種法律條款要把男人扣押在警局,甚至懷疑他是間諜。在絕境中的男人打電話給伊爾瑪,伊爾瑪找到福利院的志願律師才把他從警局救出來。離開警察局後,工廠老闆拜托男人把從銀行搶出來的錢分給勞工。

這時,伊爾瑪發現,男人的照片貼滿了大街小巷,上面寫着“這個男人是誰,銀行劫匪拒絕說出自己的名字”。原來是警察以通緝令的方式,要找出男人的真正身份。

很快,男人的妻子通過報紙找到了他,一切真相大白。原來,男人是芬蘭北方小鎮穆爾梅斯的電焊工,因為有賭博的惡習,妻子要和他離婚,他在傷心之餘離家到赫爾辛基找工作,然後發生了上述的一切。

得知真相的他,并不高興,因為他已經愛上了伊爾瑪,以及在赫爾辛基的生活。

好在結果既在意料之中,也有考裡斯馬基對于愛的表達,男人的妻子已經在他缺席的情況下,向法院申請了離婚,并找到了一位英俊多金的新夫妻。

或許這也能夠解釋警察的疑問,“我們确定這是你的妻子,隻是很奇怪為什麼你失蹤了一年,她都沒有報警。”沒有了愛也就沒有了關心,從這個意義上說,男人的失憶,正是他人生重新開始的新的機會。

就這樣,他回到了赫爾辛基。這一次,他再次遇到之前打傷他的惡棍,但這一次,他已經不是一個人,包括欺詐他的警察房東都站出來保護他,并開車把他送到伊爾瑪的身邊。

影片結束于他與伊爾瑪攜手步入城市的夜色中。

其實,演繹人生重新開始的電影有許多,比如《土撥鼠之日》,比爾莫瑞飾演的主人公菲兒,是一位自以為懷才不遇因而滿嘴牢騷的電視主持人。結果在一次報道中,他發現自己的生活隻有一天時間,他每一天都活在同一天,而除他之外的所有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菲兒從剛開始的興奮到後來的絕望,甚至找了各種方式自殺,最後,他終于明白,如果隻有一天可以活,那麼便把這一天盡可能的活好。最終,菲兒在收獲了愛情之後,終于開始了第二天的生活。

如果說,菲兒是因為沒有未來,隻能活好今天的話,那麼,沒有過去的男人則是因為沒有過去的沉重包袱,是以,可以重新的活過。

他就像一個單純的嬰兒,人性中所有美好的方面全部展現,因而得到了許多人的信任和喜歡。而他曾經的缺點,比如賭博,則随着失意而消失。

其實,許多人染上賭博等惡習,往往是因為生活中有讓他不如意的地方,他選擇用賭博逃避,而一旦失去記憶,這種不如意也便不存在了。同樣,因為沒有記憶,對于陌生人,他就像一張白紙一樣純潔,如果依然生活在親朋中,或許就不會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識,考裡斯馬基用他的電影語言,生動的诠釋了這兩句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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